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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谨诚一愣,看了看庄毅,最终,他摇了摇头,笑笑,庄兄见笑了。我是来向你打探一个叫李琥珀的女孩的。
庄毅愣了一下,很显然,他没有想到孟谨诚会这么迅速地否认,而且转移了话题。不过,他立刻笑笑,说,李琥珀?不就是李家的表小姐吗?怎么?谨诚兄,你该不会喜好幼齿吧。
孟谨诚心事重重,无心和庄毅继续牵扯,只好应付着说,她最近正在和舍侄孟古交往。
庄毅问,你想保媒?
孟谨诚摇头,说,只是不便问孟古,听闻她一直和庄兄你的小女友梁小爽玩得不错,所以,我就来问问。
庄毅一听“梁小爽”的名字,就觉得抽搐,然后,他心里又不免讥笑孟谨诚用“李琥珀”来掩饰“许暖”有些太牵强。不过,他还是尽心尽力配合孟谨诚演戏,轻轻喝了一小口酒,说,谨诚,你对令侄儿可真是关心备至啊。居然为他八字还没一撇的预备女友来我这里一探究竟。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好叔叔,我真该笑着死喽。
孟谨诚笑笑,他听得出庄毅的嘲讽。可是,面对庄毅给他的关于许暖的答案,他真的有些纷乱。
夜色渐深,孟谨诚告辞了庄毅,心事重重地离开了纽斯塔。
〔59〕
赵赵看了看远去的孟谨诚,像一个幽幽的影子似的,从屏风后走到庄毅面前,将身体探到庄毅面前,说,许暖什么时候成小姐了?
庄毅抬抬手,漫不经心道,刚刚。
赵赵就笑,带着一种小妩媚,她试探着问,你难道不怕孟谨诚介怀吗?真不明白,你这是要许暖去破坏他和陈寂呢?还是你在这里破坏他和许暖呢?你这么做,难道不怕他对许暖根本再无兴趣?
庄毅笑笑,说,我怕啊。
赵赵更糊涂了,她说,你怕?那你还这样?
庄毅笑,说,所以,我只能赌一把了。赌孟谨诚不介意。
赵赵很不理解地说,你这是何苦?你就是随意给许暖一个身份。都比小姐要好。然后,你可以直接让她和孟谨诚见面。我现在都怀疑,你根本不舍得许暖了。
庄毅脸色微微一冷,有些不悦。
赵赵就立刻笑得风情万种,几乎讨好地看着庄毅,说,哎呀,我不过随口开玩笑,你也就大人大量吧。
庄毅没说话。他身旁的马路也一直在沉默,专注地看着庄毅,似乎打算将他的真实心思望穿一样。
赵赵给庄毅倒了一杯酒,讨好地递到他面前,带一点儿撒娇说道,我也是担心你。你刚才对孟谨诚说,许暖是这里的小姐,他要是跟你要,要和许暖见面的话,你从哪里拿出来给他?
庄毅面无表情,说,如果,他肯在这里见她的话,那么许暖这个人,对我就没有任何价值了。一个男人肯垂怜一个女人的悲哀,才是真的放她在心上。
其实,庄毅也是在这里赌,赌孟谨诚真的放许暖在心上,所以,怜惜她的遭遇,珍视她的自尊,不会在这里与她相见。他赌得就是孟谨诚对许暖的爱到底有多深重。同样,也是在赌,许暖这颗棋子的价值有多大……是的!绝不是因为自己不舍得!
赵赵愣了半天后,才想明白,就笑,说,哎呀,你简直是心理学家啊。那你垂怜小女子我吗?
庄毅说,赵赵,你去招待客人吧。
赵赵说,我还是想不通,你给了许暖一个小姐的身份,难道真的不担心孟谨诚心里介怀?对她的感情会降低。
庄毅笑,说,所以,我说,我是在赌。
不过,他深信自己是赢家。也相信孟谨诚如果知道许暖是为了救孩子而堕落到烟花场所,心疼还来不及。当然,更多的将会是内疚。
想到这里,庄毅笑了笑,不再说话。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心疼。内疚。垂怜。注定了,许暖是孟谨诚的克星!
赵赵在边上直摇头,她说,庄毅啊庄毅,谁是你的敌人真是死定了!
庄毅却没说话。
赵赵走了出去,突然又折了回来,问庄毅,对了,那场车祸,到底是谁将许暖撞伤的?你们一直都那么神秘!
庄毅眉头动了一下,慢吞吞地说,一个你永远不会猜到的人。
庄毅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没有想到,在他回家之后,也将发生一场,他永远也不会猜到的囧事,这件囧事,让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在许暖面前抬起头来。
赵赵没有从庄毅口中,问出撞伤许暖的人。索性就不再纠缠,她刚要离开的时候,庄毅喊住了她,说,赵赵,你等着收支票吧。不出两天,孟谨诚会给你送份大红包的。
赵赵愣愣地看着庄毅,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庄毅离开纽斯塔的时候,马路跟在他身边。
门口,风骤然而起。
马路突然问庄毅,如果,一个你寻找了多年的女孩,你突然知道,她居然在做小姐。你会不会介意?
庄毅一愣,看了看马路,没有回答。
马路笑笑,其实,他不需要答案的。他更想问庄毅的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自己真的爱上了许暖,会因为她曾经的不堪而却步吗?
〔60〕
庄毅回家,天色已晚。
许暖一般不会下楼,他也一般不会上楼。
两个人,彼此冷漠。
庄毅手下有个小弟曾经问顺子,说,老板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两个彼此仇恨的人,怎么可以相处在一个屋檐下啊?
顺子说,老板这么节俭的人,说不定是为了节省保姆费和保镖费!
那小弟叹息,说,我要是他,我肯定不敢睡觉。你想,你将一个姑娘伤害成那样,人家不找机会用菜刀劈了你才怪呢!
庄毅回到家后,打算从冰箱里找点儿吃的,结果发现餐桌上居然有热的粥,盛在保温杯里。
庄毅第一感觉是:毒药!绝对下了毒药!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卧室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猫叫,然后还是一只怀春的猫。他想,难道许暖为了见孟古,打算对他施展美人计了?
他冷笑了一下,心道,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水性杨花!
于是,他将外套扔在沙发上,就默默地走上卧室。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许暖。别企图打他的主意。
结果,他一推开门,就发现了一个半裸的美丽少女躺在床上,明明幼稚无比,却努力的作出诱人姿态。
他定睛一看,是梁小爽!
顿时脑袋八个大。
梁小爽终于等到了庄毅回家,立刻含混地呻吟着,冲着他故作媚态,柔弱无力地叫了一声,庄毅——你没看到吗?饭在床上,我在锅里。
梁小爽刚说完,立刻觉得自己的台词背错了,连忙改口,庄毅,你没看到吗?我在床上,饭在锅里。他们说,这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大的爱。
这一声“庄毅”叫得庄毅的脚底板都起了鸡皮疙瘩。
庄毅满头黑线,说,你怎么进来的?!
突然,他有个不好的预感,难道、难道楼上的许暖,已经被梁小爽给“杀”了,想到这里,他心里“咯噔”一下,奔着二楼就去。
梁小爽还以为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要爬到楼顶上跳楼,于是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像八爪鱼一样抱紧了庄毅,说,不许跑!
庄毅一把推开她,说,你穿成这样子,想干什么?!
梁小爽说,奇怪,你怎么不说我脱成这样子,想干什么?
庄毅不理她,刚要开口呼唤“许暖”,梁小爽已经冲了过来,拿出一个小药瓶,冲着他的脸一阵猛喷,可怜的庄毅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就昏了过去。
梁小爽抬起纤细的小腿,做女王样踩在庄毅的身上,似乎忘记台词了,立刻翻到床上去,拿起小纸条,然后再踩着庄毅的胸口,哈哈哈大笑,念到:今夜,你就是老娘的人了!
然后,她蹲下,皱着眉头看了看庄毅俊美的容颜,幽怨地叹气,说,我还不是为了治疗你的不举嘛。
原来,梁小爽自从得知了庄毅的那个秘密之后,内心无比痛苦,然后咨询了医生,更是上网查阅无数资料。
几乎每个资料里,都说,需要妻子耐心和宽容,以及引导。
梁小爽想,庄毅没有妻子啊。算了,要治好他的病,也只能自己亲自出马了——也只有治好他的病,庄毅才会同自己在一起。
于是,梁小爽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筹划这次事件,包括偷偷配了一套他家的钥匙。
庄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梁小爽给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沙发上。
对面的梁小爽一改小护士服造型,换上了兔女郎的情趣装,正冲着他色迷迷地笑着,跟爱偷鸡的大灰狼似的。
其实,这种笑,梁小爽是对着镜子练了很久,书上说这种笑勾魂夺魄。但是很显然,对面的庄毅没被自己勾魂夺魄,反而一脸不理解的惊恐。
庄毅挣扎着,大喊,梁小爽!你放开我!
梁小爽说,我不放!
庄毅快哭了,他觉得从他出了娘胎之后,就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他冲梁小爽吼,你到底想干什么?
梁小爽嘿嘿地笑,露着两颗娇俏的小虎牙,说,我想干什么不是很明显吗?你看,我都脱成这样了?说完这句话,她觉得自己的口气怎么很像色狼啊。
梁小爽走到庄毅面前,努力回想着自己为了准备今夜,而从网友们的献计献策中摘抄的某些精华内容,对着庄毅搔首弄姿,说,你看,我美吗?
庄毅觉得自己快疯了,眼前的梁小爽美什么啊,简直就是邯郸学步!
梁小爽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她想,如果不是李乐去了美国接受治疗的话,她肯定会让李乐给自己做参谋指导的,力求自己的表现更加完美无瑕。
庄毅冲她吼,说,你放开我!
梁小爽似乎没有听到,看了看庄毅,自我检讨道,呀,我怎么没有给你脱光衣服,就将你绑起来了啊?
庄毅说,那你就给我松绑,再给我脱衣服!
梁小爽狡黠地笑,说,你当我白痴啊?!唉,我知道,你们男人得了这种病,是最不愿意面对现实了,是最不想配合治疗的,所以,我得强制治疗!我不能给你松绑。
说完,她拿出了剪刀,笑眯眯地冲着庄毅走过去。
可怜的庄毅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T恤变成了碎片。只见梁小爽这只小灰狼两眼冒光跟放礼花似的,说,哇噻,毅毅,你的肌肉可真好啊!
那感觉就像一只正在吃鸡的大灰狼,说,哇噻,味道不错!
这是庄毅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他要杀了梁小爽!
杀了!
杀了!
绝对不留活口!
梁小爽开始忙着剪他的裤子,庄毅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一刻,他突然深深理解了一个词,什么叫晚节不保。
这就叫晚节不保!
他说,梁小爽,我会杀了你的!
梁小爽冲着他笑,露着尖尖的小牙齿,说,一会儿我们就是夫妻了,不要那么你死我活、喊打喊杀的。
〔61〕
庄毅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快要窒息了。
不过更让他窒息的是,他发现二楼挑空的围栏前,许暖正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庄毅只觉得血脉逆流,想喷血而亡。
报应似乎有些快。今天下午他刚刚虐得她遍体鳞伤,今晚她就冷眼看自己被梁小爽虐成渣。
好在梁小爽背对着,没有发现许暖的存在。
庄毅看着自己在梁小爽的剪刀之下变得赤裸,所幸梁小爽手下留情,给他保留了小内裤,否则,他一定不活了。
梁小爽对着他的内裤思考了半天,说,暂时不给你剪碎了,太羞涩了。反正也能看出疗效来。
庄毅直翻白眼,心想,你要是知道羞涩,你还对我做这等苟且之事?
庄毅趁着梁小爽不注意冲楼上的许暖猛使眼色,让她赶紧联系自己的手下,救救自己。结果许暖似乎并不买账,只是在楼上安静地站着,冷冷的她,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庄毅狠狠瞪了她一眼。
由于缺乏道具,梁小爽就抱着庄毅家的拖把大跳脱衣舞,庄毅就狠狠地闭着眼睛,不去看她。
梁小爽一下子就扑了上来,她微烫的皮肤贴合在庄毅的肌肤上,她将脸搁在庄毅的脖子上,说,你为什么不看我?我真有那么讨厌吗?我都是为了你好啊,为了我们的将来啊。
庄毅说,梁小爽,如果你还想我们有将来,请你赶快离开!
梁小爽就笑,说,庄毅叔叔,你实在是老土。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她撑开庄毅的眼睛,那么认真,那么执拗,她说,庄毅,我爱你!我爱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你!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忽视我!你不能不爱我!我爱你!你要回应我!
庄毅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没办法爱她,没办法回应她,她还是个孩子,还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他没办法爱她。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会这么执拗地对自己不死不休?
他觉得就一定是上帝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赐给了自己这一贴巨大的狗皮膏药!
想到这里,庄毅想死的心都有了。
梁小爽的小手,带着生涩,落在他的腰腹间那唯一的布料上,她说,庄毅,我们应该赤诚相对了……
那一刻庄毅崩溃了。
可是,梁小爽却突然倒在了他身上,他定睛一看,许暖抱着刚才梁小爽大跳钢管舞的拖把,将梁小爽给打晕了。
许暖看着她,面无表情。
庄毅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没有看许暖,只是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你给我解开绳子!依然不改命令的口吻,生硬异常。
许暖冷冷看着他,那表情就是,活该你也有今天。
庄毅看了看自己几乎赤裸的身体,脸居然红了一下,硬着声音再次冲许暖吼道,你看够了没有!你是女色狼吗?
许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虽然自己是在幸灾乐祸,但是毕竟眼前的庄毅很是少儿不宜,想到这里,许暖的脸也红了起来。
两个人一个是日出江花红胜火,一个是霜叶红于二月花。
庄毅觉得此情此境,自己要是再贞烈一些就该自绝于人民了。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说,如果你不想梁小爽再次起来折腾,你最好将我给放开。
庄毅一提梁小爽,许暖就想起了以前在报纸上刊登的女秘书被暴打的相片,她看了看目前尚在昏迷的梁小爽,内心不住地发抖,唯恐这个女魔头醒来跟自己算账,于是,她连忙冲上前想要帮庄毅解开绳子,不想一不小心被拖把绊倒了,整个人重心不稳,毫无征兆地砸向庄毅。
于是,午夜里,一对男女销魂的吼叫声传遍了整栋公寓——
许暖,伟大的许暖,具有开拓精神的许暖用她不足九十斤的小身板,华丽丽地将庄毅那条弯曲着不合角度的腿给弄骨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