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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样的问话,我真是深觉此人的高明,对付我一个来一个来的。
我看着李苍云,没有立刻回应,沉默反击着,好似再为刚刚李少泽的表白,为李少泽的心动,做最后的努力。
李苍云笑了,大概收到了我最好的反击,笑了。“陈小姐也是聪明人。”
“我很傻,很愚钝,很多时候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怎么回答,请您给一个答案。”我认真的看向李苍云。
“如果我让你们分开,你会怎样想?”李苍云只好直白问道。
“很正常,您有您的想法和考虑,毕竟我和李少泽在一起,尤其是他这么复杂的身份,是您的儿子,将来还会混公众圈,总是会给他很多抹黑,也让您脸上无光,有私生子已经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了,我又结婚又跟他有瓜葛……”我以为我会很坦然的说出这些,表现的也极为坦然,但心理很难受,感觉委屈,这种委屈,没有人可以宽慰似的,好像就是我的错。“总之,离开他对他也是好,对谁都好。”
“那你有什么意见?”李苍云有追问我,好似还算满意我的答案,省了他很多口水和流程。
“没有什么意见,您觉得不妥就不妥,我没想那么多。”我勉强微笑回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的这一刻到来,我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儿,保持着微笑泪珠竟也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谢谢你的理解。”李苍云站起身,摘掉军帽,微微向我鞠躬。
这让我怎么受得起,赶忙起身伸手拦住他,“您不必这样,我其实早有打算的。”
“好,好……”李苍云很欣慰,“我希望你能幸福,也希望你祝福少泽,更希望和平相处。”
“我也希望。”我连忙回应,这一刻,又没那么难过了,仿佛心胸都开阔了似的,仿佛看到了新大陆,新视野,新的未来。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或者说,你有什么需要?”李苍云免不了俗气,微笑看我。
我没有犹豫,直接进入正题,“我想要孩子。”
莫名的紧张,真的不想不客套的收场,再来一场官司,那样对我和李少泽来说,太过残忍了。
李苍云眉心拧了拧,没有立刻回应我,思考过后,终于开口,“这样,八年,孩子小需要母亲,八年后,让他回到李家,这八年里,希望不要割断我们的亲情,他也需要父亲,选择最好的方式去和平相处,好吗?”
我愣了,从未想过,会这样痛快,忽然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小人之心。
“你知道,八年后他人生路才刚刚开始,要树立价值观,人生观,那时候我应该还健在,我希望我可以亲自教育他。”李苍云补充着。
“我答应你,也谢谢你。”我自然明事理,这个商议,简直太符合我的心意了,但是倘若十年后,我可以给他很多,也可能会变动一些想法吧。
我好像有点天真了,天上掉馅饼,中彩票,也不如人家教育来得好,李苍云身体这么好,再活个二十年也不多啊。
“看来不需要走什么手续,不过,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的,我会吩咐少泽负担起孩子的生活费,定期打到你卡上……”
“这个不需要了。”我下意识拒绝。
“这个要的。”李苍云很认真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也领悟了其中的含义,“好,就按普通标准。”
就这样“愉快”的结束了谈话,我没有立刻走,他也留我喝了两盏茶,打探了我一些陈晓帅小时候的事儿,也说等明年他回家,会经常来我们家拜访,希望我们不要烦,也想我好好跟我爸妈聊聊这些事,希望以后能多跟我爸喝喝茶,竟然还奉承的说,我爸爸也是个军事家……
“您别说笑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如果这样告诉我爸,他会高兴死的。
“相信,你会把孩子教好,如果是个蠢女人,我可是不会答应的。”李苍云笑着道,说不出的满意,好像只要我不是他儿媳妇,对我什么都满意。
临走还给了我他私人的电话号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有什么需要,千万不要客气。”
我也只能道,“不会客气的。”
虽然,我会拼尽所有,不找他们帮任何忙。
走出李苍云的小房间,发现李少泽正在不远处焦虑的等,看着我扬着笑容出来,他也笑了,赶忙过来拉我的手,拽着我出船舱上了甲板,“我爸怎么说的,是不是同意了?”
“你误会了。”我微笑回应他,虽然这样回答对他来说,很残忍。
李少泽怔住了,他已经读懂了一切,很接受不了似的,转身便往船舱里愤愤而去。
我意识到,他可能要去争吵,我立刻上前拦住了他,将他推回来,“少泽,不要这样,没有用的,你知道,因为我心也已经定了,好好面对将来,我们不合适……”
“什么合适不合适,相爱有什么不可以。”李少泽李少泽火气上来,就这样吼出来,看着我的眼神都要崩溃了似的,“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爱你吗?就算他不同意,我们也不需要征求他同意……”
“这种做法,太不负责了不是吗?”我不禁反问他。
李少泽仿佛也明白似的,我笑了笑,转身走到甲板边,扶着围栏看向远方,从容淡然道,“我们都需要时间成长,都还需要时间寻找自己的人生方向,错过了很多次最好机会结婚。例如刚怀孕的时候,想必我们幼稚的出现在你爸爸面前,他气出内伤也会同意。例如五年后再遇,确定相爱的那一刻,立刻结婚,在一起厮守,都没有任何问题。到了今天这个程度,我发现我有很多事没有做,比起婚姻更来的重要,我不想再这种事情里再耗费我的精力,我的时光,我不年轻了,对我而言,婚姻已经不重要。爱情也可以在心底,甚至说,也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外在的很多因素,我们过了冲动的阶段。不要强求任何了,等你真正走到成熟的那一天,你会更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稳定的因素也不会影响到任何……”
李少泽没有反驳,站在我身后久久未动,久久未语,似乎也彻底领悟到了什么似的,走到我身后,从我身后抱住了我,迎着海风闭上眼睛,一滴滴温热掉落再我肩头。
“不要哭,这样像个孩子。”我心有感触,眼眶里也泛起泪花儿,很难过,也很快乐,终于解脱了,完完全全解脱了。
“我可以吻你吗?”李少泽抽噎了下,发出很沙哑的声音。
我微笑回过头,很坦然道,“可以,最后一次。”
李少泽附身来吻我,可嘴唇却在即将贴向我唇角的那一刻,停止了,嘴角抽搐着十分难受,很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或许觉得丢人,他连忙道,“我这是最后一次哭。”
“嗯。”我哽咽着回应,顿时鼻尖一股热流,眼泪也刷的一下掉落了。
李少泽抽噎着,很努力的想吻我,可却做不到,“我要留着这一次,留到,你不会再说最后一次。”
我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谢谢你,爱过我。”
李少泽不爱听,用手狠狠的抹了一把鼻子,松开抱着我的手走到我身边同样的看向远方,“你怎么知道,是爱过呢,不会是一生都爱呢。”
“时间会给你答案。”我下意识回应,想到过几年我老的不像样子,想到过几年他还如现在一般带着光环,想到过几年时间冲淡了他对我的感情,对另一个女孩心动……我的心疼了一下,但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时间也会给你答案。”李少泽回头看向我,不想多说,那眼神有了曾经没有的固执,曾经已有的坚定。
我下意识侧过头去,不再看他,被海风吹拂,洗净心伤,完成这一阶段的蜕变……
静静的站在这里,李少泽好似在这短短的时间有了心性的转变,彻底的没有再逼我回答任何问题,只是陪再我身边,一起看着远方……
天亮了,船靠岸了。
跟李苍云道别,我和李少泽带着孩子进了警局,大眼瞪小眼儿的被问东问西,都是一脸生无可恋,很疲惫的把情况交代完才放我们走。
坐飞机回家,陈晓帅坐在中间,我们坐在两边,全程我们也没有交流,只是父子俩,偶尔会偷偷摸摸的嘀咕点什么。
嘀咕的很诡异,时不时俩人还一起偷瞄我,搞的有点心烦,“差不多行了,不准说话了,大家都再睡觉!”
“就你声儿大……”
俩人异口同声道。
周围也有人回头看向我,我尴尬的红了脸,“咳咳……”冲他们憨笑。
下飞机后,走出安全通道,远远望去,一群记者已经恭候多时,还有稀稀疏疏的几个粉丝举牌子街机……
我们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不需要多说。
我抱起陈晓帅,转身先往外走。
李少泽忽然从我身后将温热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这一刻,我怔住了,心狂跳不止,却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