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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古城故人
第三十六章古城故人
南风送我们到机场,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有些讨厌我。以往见面,视线交汇时,他的冷脸至少会给我个善意的目光。可这一路,他似乎在迟量避免与我视线相交。
我不明所以,下车后,南风又低低与夜钧天交谈了几句什么,然后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才对夜钧天点了点头。
我就跟着夜钧天进了机场。好久没出门了,更何况又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很新奇。能有些新奇的事情吸引我的注意,我的心似乎也苏醒了些,至少有些东西可以暂时遗忘。
飞机起飞时那种失重的感觉让我不由得紧张,我紧紧靠着椅背,屏住呼吸。夜钧天握住了我的手,我望向他,他带着宠意。
我的心似乎松动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地选择恨他,为什么不能选择一条轻松的路。
抛开自己的曾经,抛开他有未婚妻的事实,假装没有这一切,安心在他身边接受他的爱,并且简单地爱他,不管未来不管昨天,为什么不可以?
突然,在星辉门口遇上他未婚妻的一幕刺入眼帘。那种被无视的感觉,比被人指着鼻梁骂我是小姐还要难受。在那样的阳光下,那样的眼神下,我像一只无处遁形的老鼠,慌张逃窜。
我真的能坦然面对吗?
飞机遇上气流,剧烈地颠簸了一下,我吓得惊出一身汗来,慌忙握住夜钧天的手,他正看着我浅笑。
我警觉起来,他正在瓦解我的坚决,让我生出疑惑,让我怀疑自己的选择,让我心甘情愿地爱他,让我跟他一起欺骗我自己。
我抽回手,暗暗提醒我自己。
说实话,到达目的地后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选择这样一座安静的古城,并且拉着我选了一家名叫熏然的小客栈。
我立在古朴的徽派门楼前,疑惑地望着夜钧天,他的冷穆与这种安静古仆格格不入。我很难想象他住简陋小客栈的情形。
可就在我愣神的时间,一个青色的影子过来就搂住了我,“安然~”
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素面朝天的女子竟然是阿铃姐。阿铃姐褪去了昔日的明艳,却仿似在清水中洗灈过一般,清婉柔媚。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青色布裙,黑色的长发简单地挽在身后。明明没有一丝颜色,却美的独具风情。与这白墙黛瓦混然一体。
我抱着她喜极而泣,说不出的委曲,甚至有种恍若隔世之感。阿铃姐见我哭得伤心又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不停地追问我到底怎么了。
半晌我才收了眼泪,又哭又笑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们两个女人就站在门口一会儿哭一会儿乐,夜钧天一直站在我身边,很认真地旁观。直到铃姐发现他,蓦地吓了一跳,她不可置信地扫过我们俩的脸,“夜总,安然,你们?”
“住店。”夜钧天这才开口。
铃姐忙招呼伙计过来帮我们的行李拎进去,给我们安排了小院里最大最讲究的一间客房。在二楼,房间不大,布置得很古香古色,有个大阳台,阳台下面是一道清溪,溪边的青石板路上有原住村民在洗衣。溪水对面是翠竹掩映的小山,风带着碧色吹进房间,很舒服。
我参观了房间,便又急着想找铃姐聊天,走到门口我停住脚步,“我可以吗?”
夜钧天似乎也感觉到我情绪好了很多,也没那么阴沉了,“高兴点!”
我怔了一下,开门出去了。
铃姐带我参观我了她的小客栈,虽然地方不大,却极有意境。小小的院落处处显出江南水乡的精致,莲池曲径,碧竹奇石,每一处都是景致。
楼上,楼下客房共有9间,我和夜钧天的那间在二楼正中,铃姐自己住在一楼的后院。后院还有个房间住着两个服务员。
服务员是两个年纪稍大的女人,干活立落话又不多。对于这样的小客栈无论人员还是物质都足够了。
铃姐说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每只树杈都是她亲手选的。而且困难期已经渡过去了,现在客栈已经慢慢有了收益,足够她活得舒舒服服。
看着铃姐岁月静好的样子,我真的很替她开心。不管怎样不堪的过去,她都闯过来了,以后的时光都可以按她喜欢的方式慢慢渡过。
铃姐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从没在红尘中迷失,低贱也好,高贵也罢,她在浮浮沉沉中始终掌握着自己的心,可以寄托在一切美的事物上,就是从没寄托在男人身上。
说这番话的时候,铃姐正端着一只玲珑的小茶杯,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我不知该如何告诉铃姐,我越是努力地想摆脱,越是被红尘紧紧纠缠。一切已经晚了,早在逃家的那个晚上,我就惹上了不该惹的男人。
铃姐让我招呼夜钧天下来吃饭,她亲手炒的徽式小菜,我们三个人围坐吃饭的情景说不出的怪异。
我低头不语,夜钧天夹起每一样菜放在我碗里。阿铃姐则不停招呼他吃饭。
午饭后,阿铃姐出去采购客栈的生活材料,我和夜钧天便到古城随便转转。
夜钧天从我第一天见他,就是一身黑衣。黑衬衫,黑西服,黑外套,黑T恤,各种黑色。再加上他高大的身材,与散发着冷意的气质,我们所到之处,人们都躲着走。
就连他想停下来给我买只手链,做手工的老奶奶都不敢做他生意。他举着钱,老奶奶抱着包袱逃进小胡同的样子,滑稽无比,我不知不觉就笑了。
夜钧天回头时我的笑意还凝在脸上,他大步过来搂了我,叹息着“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对我笑了!”
他的口气居然带了几分委曲,让我没有办法再说出一句狠话,只能任他搂着,不断麻醉自己。
“夜钧天,我们永远留在这儿,再也不回去了,好不好?”我明知这是一句傻话,却还是傻傻地问出了口。
“安然~”浓重的叹息,他什么也没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