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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终于在这一刻踏上了回家的火车,而王燕林就站在火车门口迎接着我的到来。有她在,这一路的旅程会轻松很多。
她的一句好久不见像是久违了的远方的亲人般,总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我现在终于能够体会出一句话来:距离产生美,时间产生感觉。
火车上的人和行李把本来狭小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幸亏我们是有座儿的人。火车一路向北咣当咣当行驶着,我靠在车窗旁拉开了窗帘,周围的景物光秃秃的,像枯草乱石一样没有一点色彩。本来就有点冷,看到那些更让人难受,索性还是拉上了帘子。
我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些零食,她也从她的背包里掏出一堆零食。我们相互谦让着吃着对方带来的零食,各自乐不思蜀。她再次把她的一个耳塞塞进了我的耳朵里,这次里面没有放歌。我问她你的MP3是不是坏了,怎么没有一点声音。她笑了笑说这是无声的音乐,需要用心去听,然后她又调皮的看着我说刚才忘记了按开关。
渐渐地,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首熟悉的《老鼠爱大米》。我问她这么老的歌你也喜欢听吗。她说我是个生活比较慢节奏的人,很多别人喜欢的新歌她不喜欢听,直到别人听吐了她才对那些歌感兴趣,有的从始至终都不喜欢。我说你这点很像我,不过任何歌曲听多了都会有厌烦的一天,就像巧克力吃多了也会感觉腻。再喜欢的歌都要适当的去听,而不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去听。
由于昨夜陪王燕林上通宵的缘故,现在有点困了,她好像也困了。我说我的肩膀借给你,你就安心的睡觉吧。然后她的头一沉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把头靠在了车窗上,就这样一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奇妙,越是人口密集的地方越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越是每个人都有独特的一面,越会有人为了刺激而冒险。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自己竟然和身边的王燕林结婚了。而我的女朋友周雨晴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怎么找都找不到,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当我醒来的时候,火车里面已经亮起了灯。车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偶尔可以看到一片昏黄的灯光,那里一定居住着一群我看不到的人家。或许我们一生都不会和那些人碰面,但是我们却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活在同一个时代,只不过命运让我们无法相遇罢了。
所以我会珍惜每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的人,尽力用我的热情、用我的沸腾去感染他们。此刻好想摸一摸王燕林的脸,摸一摸她的轮廓。我刚伸出手来,王燕林突然醒了,我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她揉了揉眼睛然后问我几点了,我说不知道,反正是晚上,到家还早呢。她说她饿了,想吃泡面。于是我穿过几节车厢买了两包泡面,并且接了热水泡上。回到座位时,王燕林拿出来一袋火腿肠,随手丢给了我两根。
旁边坐着的人很识趣,他们见我俩吃饭便直接把胳膊缩到了一边去。我感觉这顿晚餐吃得很香,因为大半夜的好像也只有我们俩在吧唧吧唧的啃东西。
吃完泡面一点睡意也没有,我和她便各自玩起了手机。彼此沉默了很久她最先开口说话了。她说她的手机快没电了,趁没电之前留个合影吧。我说无所谓。然后她便凑到我跟前跟我拍起了合照,看起来很亲密无间的样子。
整节车厢里的人大多数都在睡觉,也有打牌的,还有躺在走廊里打地铺的,一张又一张的面孔,不禁让人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陌生。
睡不着觉的我们手机都玩没电了,MP3也没电了,仿佛我们又回到了原始的状态。我问她你现在困不困,她说不困。我说要不要跟我出去散散步,然后做点好事,她说你没做梦吧,在火车上怎么散步。我说你跟着我走就是了,然后我们把座位让给了旁边的两个农民工坐下。农民工边说谢谢边给了我一支烟,我把它放到了耳朵上。
就这样,我和王燕林像是闯关似的,从一节车厢走到另一节车厢,车厢与车厢相连的那个狭小空间也挤满了人,里面全是香烟的味道。
我问王燕林有没有看到风景,她说什么风景也没看到啊。我说这列火车上的人以后你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了,那些人不就是风景吗,真正的风景不是固定物,而是陪你一起看风景的人。她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启发似的,然后说要拍下这些张可爱的面孔,但是她好像忘记了手机没电的事。有时候你越想抓住一些东西,反而那些东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了车厢的最后一节,再往里走是列车的小仓库,有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列车员在看守。我们刚要悄悄溜进去就被她发现了。
她立刻打死精神来问我们是做什么的。我说我们不是小偷,就是想到里面看看,我们也不是逃票的,你看我们有车票。她说不行,里面是仓库,万一少了什么怎么向上面交代。这时候王燕林开始娇滴滴的跟那个女列车员套近乎,她说她想跟我一起看看风景,可是这个仓库一直挡着我们的视线。不知道她又跟女列车员悄悄的说了句什么话,女列车员竟然同意了。
女列车员只给了我们十分钟的时间。我问王燕林跟她说了什么,她却不告诉我,只是说了句没说什么,好好享受当下的风景吧。
我们坐在火车尾的箱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天空已经渐渐黎明,忽然间亮堂了起来。只听王燕林张大了嘴巴说下雪了。我仔细一瞧,还真是下雪了!正当我俩开心的搂搂抱抱时,女列车员进来赶我们出去,真是太扫兴了。
我们又开始一节又一节的往回赶,走回到自己的座位时两个两个农民工立刻把座位还给了我们。王燕林说她快到站了,谢谢我这一路的守护,她很开心。她问我要不要去她家坐坐,我说等下次吧,毕竟现在跟你还不是很熟。
这真是一趟奇怪的旅程,我跟她永远都隔着一个小时的距离。在相同的大部分时间里,我的学校比她早一个小时到达,而老家却要比她晚一个小时。
我帮她把行李搬到了列车门口,然后挥手再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让我想起了周雨晴离别时的背影。前仆后继的人下火车,又有前仆后继的人上火车。火车继续向北盘旋着、滚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