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温柔缱绻

时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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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欢软声道,声音是水般的温柔,夹杂着些许模糊的撒娇意味, 拂过耳畔, 撩人心弦。

    辞野喉间微动,心下仿佛被点燃一处, 那火生生不息, 终成燎原之势,几乎横扫了他的清醒。

    无可否认,

    无从否认。

    只方才一念之间,他想要将她藏起来。

    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才得以私有她。

    辞野阖眼,长眉轻蹙。

    ——清醒点。

    而此时此刻,时欢眸光潋滟, 水媚勾人, 正对他笑着轻歪脑袋, “抱一下嘛。”

    那个类似撒娇的“嘛”话音未落,辞野便将她一把捞起,打横抱入怀中,力道不容抗拒。

    清冽的气息盈满周身,时欢自觉伸手揽住他, 唇角笑意渐深, 乍一看竟有些许得意。

    “看来我当年把你惯得不轻。”辞野嗓音微冷, 看也不看她, 语言中的情绪有些复杂,“没大没小。”

    时欢愣了愣,旋即“噗嗤”笑出声来,心情没来由的大好。

    她唇角微弯,眉眼间洋溢着粲然笑意。

    伸出手,她轻拍了拍辞野的脸颊,

    人畜无害地笑——

    “辞野,五年不见,你更勾人了。”

    辞野:“……”

    操。

    可把她给能耐坏了。

    *

    二人进屋后,辞野才将时欢放下。

    哮天登时就飞扑过来,看见时欢后异常兴奋,在她脚边打着转,时不时扒拉她几下。

    时欢笑着揉揉它脑袋,站在玄关处望了望,发现这房子的格局基本和当年没什么差别,不禁心下微动。

    不知怎的,唇角就有些上扬。

    辞野没注意到她这小情绪,他反手带上门,打开鞋柜换掉鞋,顺便递了双拖鞋给时欢。

    时欢乖巧接过,换好后便走到客厅打量四下,坐到沙发上笑问他:“家里还是老样子啊?”

    辞野不置可否,只是去厨房倒了杯水,哮天慢悠悠跟在他后面,爪子踏在木地板上的声响很轻。

    有些难言的……温馨感。

    辞野走过来,将杯子放在时欢面前,对她道:“早点休息,待会我睡沙发。”

    水是温热的,还氤氲着朦胧雾气。

    暖意攀上她略微冰凉的肌肤,寸寸游走。

    时欢唇角微抿,她捧起水杯浅酌一口,尔后抬眸看他,言语几分轻佻:“我还以为要一起睡呢。”

    配上她那戏谑神情,这显然是句玩笑话。

    辞野闻言却低笑,敛眸俯视她,眸中晦暗不明,只三字:“你确定?”

    只一刹,

    时欢便萌生了危机感。

    “孤男寡女当然要保持适当距离啦。”她当即转为正经模样,笑眯眯掩盖方才那暧昧的玩笑,“我可是很相信辞队的人品哦。”

    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却也悄无声息的为二人划清楚了界限。

    语罢,时欢几口将杯中水饮尽,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问辞野:“我洗个澡,不介意吧?”

    她清知此时是独处,还问他这问题?

    虽说无碍,辞野却有些烦躁。

    他不着痕迹地蹙眉,“你没点戒备心?”

    “这不是在你家吗。”时欢吐舌耸肩,模样有些俏皮,脚步轻快地走向浴室,“那我去了啊。”

    听了她的解释,辞野的火又消了。

    他轻啧了声,坐上沙发,哮天轻松跃到他身边,老老实实地趴着。

    “新浴袍在第二个抽屉里。”他说。

    时欢远远应声,似乎是已经走进浴室,她的声音有些模糊,不多久便传来隐约水声。

    四下寂静,辞野抬手轻捏眉骨,眸色微沉,不知在想什么。

    哮天突然探身,用嘴巴拱了拱辞野的左手。

    他敛眸,望着腕间手表默了默,

    随后他解开表带,将手表放在桌上。

    手腕内侧,始终朝下。

    这些年来,辞野左手手腕上不是手表便是护腕,从未空闲过,兴许时间久了旁人都已习惯,倒也无人问起过什么。

    只有辞野知道,在他左掌下方,静脉上一寸,有简简单单两个字母,轻易道尽他半生。

    辞野轻声叹息,起身,走向阳台。

    他突然很好奇——

    二人分开的这五年,是不是只有他一人念念不忘,自我成全。

    辞野想知道答案,

    却又不想。

    *

    时欢洗完澡后,记着辞野的话寻到第二层抽屉,换上了新浴袍,一身轻松。

    她的发丝尚且滴着水,辞野家里似乎没有干发帽,她便将自己的衣物叠好,收到了浴室旁空闲着的小柜子中。

    用毛巾擦了擦头发,直到不怎么滴水,时欢才走出浴室,来到客厅。

    辞野不在,只有哮天在沙发上睡得正酣。

    她眨眨眼,抬脚便朝着阳台方向走去。

    阳台有吊顶,雨滴只偶尔随着风飘刮而入,些许打在植物绿叶上,噼啪响,安谧又祥和。

    而辞野则靠在护栏前,他手肘支于上,指间火光隐若,烟雾缭绕,恍惚了面庞。

    时欢拉开门时,入目的便是此番情景。

    她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迈步上前,放轻脚步,辞野兴许是在出神,并没有察觉到她的接近。

    直到手中香烟被拿走,他才蓦地侧首望向身旁之人,眉间轻拢,欲说什么。

    却见时欢将烟身放到唇边,不急不慢地抽了口,朱唇轻启,薄烟弥散。

    模样成熟,那双眸却分明含了水汽。

    摆明根本不会抽烟。

    辞野眸色渐沉,伸手将烟从她指间取回,利索地掐灭,丢弃。

    他淡声,言简意赅:“少逞能。”

    时欢不语,她倾身,半个身子趴上护栏,偏着脑袋望他,展露笑颜:“那你别抽啊,别给我机会逞能,万一我学会后比你的瘾还重呢?”

    辞野没作声,只侧目打量她。

    时欢显然是刚出浴,发丝还湿润着,她身穿宽大浴袍,领口处松松散散,精致的美人骨若隐若现,整个人都透着媚意。

    她神情慵懒,一双桃花眸微阖,闲适自得,如猫一般。

    辞野喉间微动,强行转移视线,望着窗外倾盆大雨,对她道:“行了,去睡吧,明天雨停我送你回去。”

    时欢不急不慢地伸手,将长发顺到肩后,露出那修长白皙的脖颈,她略一挑眉,“吹风机放哪儿了?”

    “卧室门口架子上。”

    时欢颔首,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他:“不许抽烟啊。”

    辞野嗯了声,算是答应。

    没走几步,时欢又回首,“对了……”

    他看向她。

    望见月色莹然下,她容貌姣好,笑意柔和,美得不可方物。

    朱唇开合间,是传来那悦耳嗓音——

    “五年后,晚安吻就没了吗?”

    然而,时欢还是脸皮薄,不待辞野回应,她便喊了声“晚安”,快步溜去了卧室,只留辞野一人在阳台。

    辞野的目光始终锁定她背影,直至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他才转而观雨。

    手习惯性摸向口袋,指尖触碰到烟盒,他却顿了顿。

    最终,缄默着收手。

    耳边仿佛还回响着时欢方才的话,也不知是不是故人归来的缘故,此时此刻回忆如潮水,铺天盖地的涌上前来,几欲吞没了他。

    辞野五指微拢,一点点割舍那些过往碎片,心绪复杂,情愫滋生。

    ——时欢于他来说,大抵是噬骨之毒。

    而他只能眼看着自己的毒瘾越来越重,最终病入膏肓,竟毫无办法。

    雨声淅沥,夜色沉寂。

    与此同时,时欢走进卧室,反手关上门,插好吹风机插头后便吹起了头发。

    她的发丝已经是半干,因此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她拢了拢浴袍,踢掉拖鞋躺上床,钻进被窝中。

    睡不着。

    时欢自我催眠了大半天也没能入睡,她索性坐起身来,打开床头灯,轻手轻脚地走下床,打量起辞野的卧室。

    时欢其实是有私心的。

    但不论书架抑或是桌子,就连几个抽屉她也随意翻了翻,没有寻到任何有关于自己的东西。

    虽然一开始就想到了这种可能,但当猜想成为现实时,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低落。

    时欢轻声长叹,她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的双足出神,模样有些茫然,内里还有些许无措——

    原来辞野,已经将她所有的痕迹都从生活中扫除了啊。

    唇角笑意染上无奈,时欢揉了揉头发,心底骂自己一声矫情,便打算熄灯睡觉。

    却在准备关灯时,不小心碰倒了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相框,闷声响起。

    她忙将相框扶起摆正,见是张风景照,地点似乎是战地,照片捕捉到了曙光乍现的瞬间,美不胜收,充满希翼。

    时欢的手蓦地僵住。

    半晌,她哑然失笑,指尖搭上相框,眸色黯下些许。

    ——以这种方式来纪念她曾来过。

    真不愧,是辞野啊。

    “足控”这个标签,显然与辞野是八竿子打不着,面对时欢的调侃他不予理会,眸色晦暗不明,心思难测。

    先前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可这次当辞野近距离打量,分明能发现时欢那纹身所掩盖的,是道疤痕。

    即便伤口早已痊愈,疤痕却还留着如此深的痕迹,由此并不难想象,时欢这右脚曾险些跟她做永别。

    辞野缄默不语,神情看不出半分异样,但时欢单是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自己的疤还是被他发现了,不禁在心底默叹了声。

    果然藏不住吗。

    这疤痕时间已久,每每她望见,都会无可抑制的回想起那噩梦般的场景,后来她用纹身遮盖住,美观了点,也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其实当初那般疼痛,时欢已经有些淡忘,也无所谓在不在乎。

    而此时,这疤痕被辞野一摸,她竟有些不自在了。

    辞野终于将眸中复杂埋藏好,他抬眸与她对视,眉间轻拢,“怎么受的伤?”

    “早些年了,被暴民用匕首划伤的。”时欢将早就编好的理由丢给他,趁机将脚给收回来,耸了耸肩,“怪我当时没注意吧,我都忘记具体情况了,就不跟你详细说了啊。”

    辞野知道她不想谈,便也不再多问,反正她性子倔,多关心也是无用。

    “怎么的,”她似笑非笑地望着辞野,“辞队,你心疼我啊?”

    辞野没搭理她,只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向楼上。

    “诶。”时欢还以为他当真了,忙站起来要追上前去,解释道,“生气啦,我开玩笑的,别走啊。”

    辞野上楼的脚步微顿,他单手搭着楼梯扶手,略微侧首,淡声问她:“我换衣服,你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