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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再见一面
老胡找了一个盆子,去打了些水回来,拿来两块毛巾,放到水里浸湿,细心的擦拭着老何脸上的血迹,然后扶着老何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把老何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动作非常的轻柔,像是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看着盆里的血水,老胡红着眼睛又去换了盆水回来,继续擦拭着老何的身体,胸口的伤口早已经不再流血,擦拭掉血迹之后,胸口剩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黑洞洞的,老胡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去看那个伤口,用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老何上上下下擦拭的干干净净。
抬起手,擦了下额头的汗水,老何红着眼睛,打开床头的盒子,盒子里面放满了各种化妆用品和工具,老胡在里面找出缝合用的针线,认真的把老何胸口上的那个伤口给缝合了起来,不得不说老胡的手艺真的非常高,经他手缝合的伤口只有一条线,针脚均匀,丝毫没有因为这是一具尸体而敷衍了事,这个伤口缝合的就像是一件艺术品,难怪会有家属专门点名来这个殡仪馆找老胡给自己逝去的亲人化妆,因为老胡所展现出来的不仅仅是自己高超的技术,更多的是对尸体的尊重。
缝合完伤口,老胡放下手里的工具,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从床底的拖出了一个大箱子,拿出钥匙打开锁,里面有一套崭新的警服,老胡像是对待宝贝一样,轻轻的把这套崭新的警服拿了出来,满脸凝重的走回老何的尸体旁,小心得帮老何穿上这套警服。
穿完衣服以后,老胡走到床头,看着老何死不瞑目的双眼,他知道自己的老哥们儿这是有放不下的事啊,他把手轻轻的放在老何的眼睛上,想要帮他闭上眼睛,可是老何却怎么样也不肯闭上眼睛,只要老胡的手拿开,他就立马又睁开了,非常的诡异。
“唉,老何,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为你报的,你就放心的去吧,还有你那个徒弟,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你就不要再牵挂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你看我老胡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没有办到过。如果你还有什么没了的心愿,就托梦告诉我,我会帮你的。”老胡叹了口气,不再去帮老何闭眼,声音低沉的对着老何说着,眼角的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流。
“好了,老何,现在就让我帮你化一次妆,我保证把你画的比那些明星还帅,等到了那边,也好让你勾搭两个漂亮的女鬼。”老胡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拿起盒子里的化妆工具,开始为老何化了起来。
第一次为自己身边的人化妆,而且还是自己的生死之交,老胡的手忍不住的颤抖着,他始终无法接受老何就这么离开的事实,他多希望现在躺在这里等着自己化妆的是那些自己不认识的人,可是看着眼前着熟悉的面孔,老胡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不在那么激动,控制着自己的手不在颤抖,拿起盒子里的化妆品,细心的为老何化了起来。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老胡的衣服早就已经被汗水湿透,他把手里的工具放回到盒子里,有些虚脱的看着眼前像是睡着了的老何,他多么希望他的眼睛恢复之前的睿智,从床上跳起来,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刚刚他只是和自己开了个玩笑。
可是眼前的一切告诉他,这只是他心中的想法,事实是老何再也不能和自己开玩笑了,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再也不会和自己躲在这里喝酒吹牛了。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何,他的心里感到熟悉而又陌生。
“呜呜……”这一刻,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的哭出了声音。
年轻法医楞楞的盯着显示器上的画面,心中充满了悔恨,看着师傅身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有那毫无生机的眼神,年轻法医的额头已经在桌子的边缘磕的鲜血淋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年轻法医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悲伤的哭声,因为担心剩下的胡老,年轻法医抓着桌子用力站了起来,想要出去看一下外面是谁在哭泣。可是刚刚迈出一只脚,就因为长时间的跪着导致腿脚发软而直接跌倒在地。
年轻法医挣扎着站了起来,拖着麻木的双腿,一点点的挪了出去,他看到胡老已经把自己的师父放到了床上,还为师傅换了一套崭新的警服,床边的盆子里扔着两块带血的毛巾,把盆子里的水染的通红。
老何安静的躺在床上,老胡蹲在床边呜呜的哭着,年轻法医走到老胡身边,看着师傅睁着双眼,里面有一丝不甘,他的心被狠狠地揪着,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双膝一软,重重的跪在了床边。
“师傅,对不起,胡老,对不起。”年轻法医嘴里重复着这两句话,语气中充满了悔恨。
听到年轻法医的声音,老胡抬起头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啪,这是替你师傅打的,啪,这是我自己打的。你师父因为你而失去了生命,你自己想想怎么对你自己交代吧!”老胡看到这个罪魁祸首的男人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抬起手,用尽全力,狠狠地给了年轻法医两个耳光,用的力气之大,连他自己都感觉到手非常的疼痛发麻。
“胡老,你打我吧,你打死我吧,是我,是我让这件事情变成了这样,是我害死了师傅。我对不起你们,我是罪人。”年轻法医承受了老胡用尽全力的两个耳光,这让他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他现在恨不得老胡狠狠的揍自己一顿。
“呵呵,你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我要让你记住这次的教训,让你一辈子都活在内疚当中,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师父是因为你的无知才失去了生命。你就等着被同事,朋友们指责吧。”老胡擦干了眼泪,气愤的看着年轻法医,按耐下心中想要杀了他的冲动,他要让他记住,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胡老,真的对不起,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师傅回来?有还有好多话没有告诉师傅他老人家,胡老,求求你了,你想想办法,哪怕只是让师傅回来一天也好啊。”年轻法医的头狠狠地磕在地上,他想起之前老胡做法的时候,既然他都可以将纸人变成人,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的师傅回来呢?哪怕只是回来一会儿,让他可以在师傅面前好好的忏悔也行啊。
“哼,我没有什么办法,这都是装模作样骗人的,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老胡想起之前这个年轻人所做的一切,他确实知道有一种法术可以让老何回来,可是那实在是太冒险了,因为那个法术他也只是听过而已,并没有试过,只怕是万一失败了,到时候连老何的魂魄都召不回来了,现在的他,不敢再去尝试,毕竟,那也只能全是和传说而已,具体的谁也不知道。
“胡老,求求你了,你就让我和师傅再见一面吧,我要像他当面忏悔,我想要求得师傅的原谅。”年轻法医跪在老胡面前苦苦哀求,只想再见自己师傅一面。
“小刘,你求我也没有用,我真的没有那个能力,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呢?现在做什么都晚了。你起来吧,不要再求我,我受不起。”老胡看着痛哭流涕的年轻法医,心中有些动容,这种事在这些年轻人看来是多么的可笑,换了谁都不会接受的,而他只不过是太过激动了,可是不管怎么样,老何都算是因他而死,这一点,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他的。
“胡老,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求求你,就让我再见我师傅一面吧。胡老,我求求您了。”老胡现在就像是一棵救命稻草,被年轻法医紧紧的抓在手里,挣脱不开,年轻法医苦苦地哀求着。
“罢了,你先放开我,我去想想办法,能不能成功我也说不准,就看你们师徒的缘分了。”老胡被年轻法医纠缠的有些烦躁,无奈的看着跪在地上紧紧抓着自己胳膊的年轻法医说到。
“胡老,谢谢您,谢谢您。”听到老胡答应自己想办法,年轻法医不停的说着谢谢,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好了,你起来吧,我答应你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我只是不想让老何的在天之灵看着你这幅没有出息的样子,那样他会走的不安的。何况我只是答应你想办法,具体能不能成功我也说不好。”老胡用力挣开年轻法医抓着自己的胳膊,手腕处已经有些红肿,可见年轻法医心里非常的紧张,老胡看着年轻法医,叹了口气,转身拿起床上的盒子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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