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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岛上彻底放松过的人们,终于决定返程了。
返程,也就是宝玉挥挥手的事情。
但!
季修璟一家前脚刚刚踏入国师府,行李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小栋后脚就拿着圣旨过来了。
季修璟全家都懵了。
小栋笑着道:“国师府季举案接旨!”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举案。
难道是举案又要升了?
不应该啊,举案所在的机关有一套非常严谨的升职系统,每一步都需要结合工作表现与职称考评,缺一不可。
他才考上法官,怎么可能升?
可小栋明显是笑着的,而且大家在爱妤岛跟暮川他们玩的也挺好的呀,所以这只能是好事,不能是坏事。
举案自己也是懵的,走上前,深鞠躬接旨。
国师府上下齐齐站过来,恭敬地深鞠躬。小栋:“帝曰:国师府长子季举案敏而好学、刚直不阿、贞松劲柏、高风亮节,胸藏文墨怀若谷,身藏学富满经纶,为至坚至忠之天资之才,朕与皇后均甚爱之,
当配大公主筠曦,特此赐婚,赐大驸马玉谍,待大公主成年后,择日完婚,钦此!”
小栋宣完旨,国师府上下全都傻眼了。
小栋好笑地看着呆若木鸡的举案:“陛下刚刚还夸你胸藏文墨来着,怎么陛下的旨意都宣读完了,你还愣在这里一动不动,是听不懂?”
“臣领旨!臣谢主隆恩!”
举案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
比中了十个亿的彩票还要激动欣喜。
他双手托举,接过圣旨,起身站直的一瞬,两行清泪就这样落下。
小栋:“你……”
举案抱紧了圣旨:“喜极而泣!喜极而泣!”
小栋噗嗤一笑,跟季修璟他们打了招呼,转身就上车走了。
齐眉一脸崩溃地看着弟弟:“天!曦曦那样好的姑娘,你何德何能,你……你怎么配得上,你怎么……”
冠九秧赶忙捂住女儿的嘴:“你给我闭嘴!陛下说了举案当配公主,你却说配不上,你是想抗旨吗?”
齐眉一脸不可思议!
她觉得,曦曦这一朵鲜花就要插在举案这牛粪上了!
举案把圣旨打开,仔仔细细又看了好几遍,抬头望着凑上来同样不敢置信、看了好几遍的季修璟:“爸,你给我一巴掌,我是不是在作梦?”
季修璟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冠九秧:“……”
一整个闹哄哄的院子:“……”
季修璟最先反应过来:“我手疼,不是梦!”
举案脸上赫然五根手指印,却开心地笑起来,抱着圣旨笑的像个傻子:“哈哈哈!我也疼!我也疼,不是梦,哈哈哈!”
齐眉无语:“妈,你看他这个傻子,他凭什么娶曦曦?”
冠九秧:“凭他自己的本事!你可以看不上你弟弟,但是陛下看上了,就足够了!”
冠九秧难得这样维护儿子。
主要是,她心里也高兴啊!
虽然是个想都不敢想的好消息,但是那是曦曦啊!
即便无关公主的地位,那也是曦曦啊!
芭蕾、外语、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舞文弄墨无所不能的曦曦啊!
“老天爷啊,”冠九秧得意地看着季修璟:“自从你娶了我,你季家的祖坟就开始冒青烟了!”
季修璟也高兴得很:“是啊是啊,哈哈哈!”
齐眉根本想不通。她觉得,曦曦露露就算要找,也肯定是孙威那样的,或者邻国王子什么的,或者国民影帝那种长得贼帅的,反正怎么都不可能是她这个平平无奇的傻弟弟这样的
。
周围的人纷纷上前道着恭喜。
只有齐眉,给曦曦打电话。
曦曦接了:“齐眉姐姐。”
齐眉开了免提,众人都沉默地看着她这边。
她也看着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举案的脸上:“曦曦,陛下给你跟举案赐婚了,你知道吗?”
曦曦的声音很轻,但口气似乎很坚定:“嗯!”
齐眉又问:“你是自愿的吗?”
静……
举案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好像都提到嗓子眼了。
曦曦:“嗯!”
齐眉不敢置信:“你自愿?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吗?你喜欢举案吗?”
曦曦:“嗯!”
齐眉:“……”
冠九秧上前,踹了齐眉一脚,做着口型,示意她可以结束通话了。
齐眉:“啊,那没事了,那个,你也刚回来,好好休息吧!”
曦曦:“嗯!”
通话结束。
举案一蹦三尺高!冠九秧扑上去抱住儿子的脑袋吧唧亲了一口:“好儿子!真给你妈妈长脸!不过你也得记住,以后必须一心一意好好对待人家曦曦,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听老婆
话的男人运气都会很好的!欺负老婆让老婆受委屈的男人都不算个东西!你记住了?”
举案脸颊红红的,还沉浸在如恩典般砸下来的喜悦里:“记住了,我会拼了命地对曦曦殿下好,我绝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冠九秧:“这就对了!”
齐眉揉着被母亲踹疼的腿,一脸费解。
她进了屋,把这个消息跟小五分享。
而这个消息已经在各宫、乃至整个南英传开了。小五道:“我已经知道了,我觉得这样很好啊,以后举案就是大驸马了,他在皇法司能更稳,旁人想动他都得掂量掂量,这样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替陛下查清所有
应该得见青天的案子了。”
齐眉一听,心中顿时明朗:“是啊。”
小五笑:“但是陛下从不是会拿子女婚姻去交易的人,他选择举案,必然是连曦曦殿下很喜欢举案才是。”
中午,皇礼司的玉谍已经送来了。
漂亮的飘兰花的高冰种翡翠牌子上,清楚地看见里头的芯片,玉谍还是从盛京空运来的,电子芯片与雕琢的字体、花鸟花纹清晰可见。冠九秧捏在手心里,爱不释手:“真好看啊,啧啧,我之前一直搞不懂盛京出的玉谍的电子芯片,是如何毫无痕迹地钻进玉佩里,这个工艺太牛了,真是一点痕迹
也没有啊!”
举案紧张地喊着:“妈!妈!你小心,别摔了!”
冠九秧提着玉佩上金链子,给举案戴在脖子上:“我的好大儿,给你,戴上吧。”
举案欢喜地低头,指尖轻轻抚过“大驸马”三个字,腼腆地又红了红脸。
季修璟亲自开车,载着全家人去了御书房,去谢恩了。
暮川高兴得很,握着季修璟的手道:“修璟兄,咱们注定是亲家了,往后就不要客气了!”
季修璟也高兴,甚至觉得自己被镀了一层金身,这种与有荣焉的感觉难以形容:“陛下客气,君臣还是有别的,臣等必殚精竭虑、忠君事主!”
冠九秧高兴得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儿子的玉谍是盛京寄来的。
这说明他们在爱妤岛的时候,这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她拉着儿子问东问西,儿子一口咬定在岛上跟曦曦之间没有特别的交流。
冠九秧也不问了。
横竖这是好事嘛!
于是,国师府这边有什么新菜、好吃好喝好玩的,冠九秧都巴巴地亲自给绾仪宫送过来,恨不能掏心窝子地对曦曦好。
知道曦曦参加完筠炎的婚礼就要去盛京读大学了,冠九秧还帮她准备了一些衣服鞋子。
甭管用不用得上,那都是她用心挑选的,是一番心意。
这桩赐婚,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举案清楚地发现,单位里原本不拿正眼看他的同事,一个个都变得和善起来了。
他默默记住这些趋炎附势的人,在心里说:离他们远一点。
国师府的拜帖越来越多。
各种大人,各种名头,还有人说自家宅子不干净,恳请国师到访帮忙驱邪。
其实就是想要巴结国师府、吃饭送礼的意思。
季修璟知道儿子在皇法司工作,这个工作非常神圣,容不得半点疏忽,他便跟全家人统一口径:不外出,并且康京市已经无邪祟可除。
夜晚,星空烂漫。
举案洗了澡,躺在床上,把玩着胸前挂着的玉佩。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
这才发现他跟曦曦之间几乎是零交流。
他很想她呢,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终于没忍住,给曦曦发了个微笑的表情,配上文字:【在干嘛?】
发完后,他紧张地赶紧放下手机,又赶紧拿起来看了看。
对方正在输入中。
他嘴角弯起。
曦曦殿下:【在看纪录片】
曦曦殿下:【《古宫的秘密》,历史考古题材的,挺好看】
举案哥:【哦,那你看吧】
曦曦殿下:【你在干嘛?】
举案哥:【没干嘛】
曦曦殿下:【你明天要上班,早点睡】
举案哥:【好】
简单的几句问候而已。
举案却觉得很甜很甜,像是喝了一大瓶的蜂蜜水,心里快活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而曦曦也是如此。
她嘴角弯的越来越明显,眼睛也亮亮的,忽然就觉得心中充满了某种力量,让她想让自己越来越好,也让她心底越来越安定。
从爱妤岛回来十天后。
曦曦跟举案终于有了见面的机会——孙威请客!
孙威邀请他们全都去孙家,品尝孙家厨子做的玫瑰腐乳鸡翅,以及其他口味的鸡翅。据说,为了这次准备,孙家的厨子提前买了大量鸡翅、做了好多遍,孙家的长辈们也齐齐上阵开始试吃,不断改良口味后,厨子细细记下,这才有了现在的大成
版本。
子孺在皇卫司叫了一支车队,全程护送大家直达孙家。
孙家全家提前在别墅门口翘首耳畔。
等筠礼他们过来了,孙家人争先恐后地上前,帮忙打开车门,迎接诸位下车。
孩子们表现得彬彬有礼、大方得体。
因为是来做客的,所以还带了礼物,交给了孙家的管家。
大家一边寒暄一边往里走。
孙威的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了,却是鹤发童颜、精神奕奕,他拉着筠礼聊个不停,显然不觉得他们之间还存在年龄的代沟。
孙母也使出了浑身解数去哄着露露高兴,还不遗余力地帮助孙威创造条件在露露面前刷好感。虽然孙家有刻意讨好的意思,但是孙家到底是外交官世家,除了财力雄厚之外,待人接物、为人处世还是非常有素养与得体的,全程没有任何让筠礼他们觉得不
舒服的地方。
筠礼发现孙母性格有些像凤玫,果断、热情、大方、老练。
午餐非常丰盛。
每人面前都上了一盘鸡翅,取名十全十美。
盘子里有十只不同颜色的鸡翅,每一只鸡翅都是不同的口味。
大家啧啧称奇的同时,也大快朵颐。
孙威看着露露,笑:“殿下猜猜哪个是我说过的玫瑰腐乳鸡翅?”
“肯定是红色,”露露盯着盘子看了又看:“三只红色的呀!”
孙威笑起来:“嗯,有玫瑰腐乳鸡翅、蔓越莓红酒鸡翅、红樱桃鹅肝酱鸡翅,这三种是红色的。”
露露细细瞧着,发现了鸡翅上的蔓越莓颗粒与红樱桃,笑着指着正确的那个:“这里!”
孙威:“殿下真是冰雪聪明。”
露露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明明是你提醒了我。”
子孺边吃边赞:“孙威,你家菜真的太好吃了!”
大家纷纷赞不绝口。
孙家人也很高兴。
这一场招待,他们准备了许多天,今日能宾主尽欢已经是达到效果了。
至于孙威回来后说,他喜欢露露公主,家人们也只能尽力帮他了。
就在他们在孙家吃的开心的同时,一支队伍已经迅速包围了骁王府,并且带着武器闯入。
李昊哲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巴真愤怒地冲出来:“瞎了你们的狗眼吗!不知道这里是骁王府吗!一个个带着武器冲到这里来撒野,是想跟我去皇后面前评评理吗!”
士兵们分成两队,渐渐让开。
倪暮凡站在最前面。
巴真看清她的脸,忙上前:“见过金尊公主!”“表舅妈好大的气势,”倪暮凡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抬头望着楼上的某扇窗:“多年前,绵绵跟我说,她就是这样站在骁王府的院子里,最后带走了一名潜伏
在骁王府的女仆。没曾想,多年后,站在这里的居然是我。”
而且,这一次并不是带走一名女仆这样简单的了。倪暮凡感慨万千,望着那扇窗:“我跟阿哲一起长大,撇开竹马青梅的情谊不谈,也算是生死之交,当初我中毒是他从国外带我回来,后来他出事也是我及时让人
去救走了他。”巴真听着,双腿发软:“怎、我家阿哲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