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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乐器,或放在琴盒之中,或摆放在大箱子里,所有的乐器都有一个共同处,上面都有乐器大师“唐鹏”的名讳。
难道……
认识唐鹏的不是洛康,而是梁家人与唐鹏是故交好友?
可是唐鹏为什么会将这么多的乐器送给梁家人?
箱子里还有一个未做完的女红,这像是用来装笛子的绣套,浅蓝底面兰草图案,上头插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针。
兰草是梁氏最喜欢的花木,箱子应该是梁氏的,梁氏从哪儿收集到这么多的乐器,且件件出自乐器制作大师唐鹏之手?
相传这位乐器制作大师不仅擅长制作各种乐器,还是一位出色的乐师,才华横溢,仪表不凡,曾是无数江湖女子心目中的情郎。只是洛俪听人说过,唐鹏一生并未娶妻,前半生以制作乐器而乐,后半生却突然沉寂于天下,也不曾再有人拥有他亲手制作的乐器。
洛俪记得洛康送她的“长相思”便是唐鹏所制,用梧桐木与金丝楠木取其精木而制,巧妙地将两种木头互嵌互融,也令长相思的音色更为迷人。
洛俪忆起洛徘说过,说他想学埙,将箱中的埙取出,这是一个看上去甚至有些丑的陶埙,黑黄色的,周围绘了黑色的兰草、蝴蝶,而埙的一侧有黑色的两字“相知”。洛俪又看了其他的乐器,最后惊异地发现,它们的名字居然是《情劫》十章每一章的名字:初识、相知、相爱、许诺、风云起……至死方休,最后还有一个名叫“传说”的琴。
传说,不是母亲与洛康结为夫妻后谱的,怎会出现在二十年前就存在的一把琴上?
洛俪定定地看着箱子里的乐器,她忆起自己作出《长相思》后,洛康追问梁氏所作的《长相思》是在哪里发现的,当时洛康失魂落魄地离去,当天夜里,她就听说洛康在书房喝得酩酊大醉。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洛康并不曾云游天下,他年少时在江南读书,之后入京赴考,娶梁氏为妻。在翰林院做庶吉士,梁氏仙逝后至某县任知县,得吏部清流官员暨上任尚书大人提携步步高升。
据洛俪所知,洛康一生并未去过瓜洲,梁氏这首《长相思》并不是写给洛康的,反而像是在期盼远去的人早日归来,也至她“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梁氏心中最爱的男子并不是她的父亲洛康!
洛俪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这把黑不溜丢的埙居然名叫“相知”。
洛俪闭阖上双眸,先是想梁氏与洛康,然后又在猜测唐鹏其人,唐鹏一生未娶,莫非与梁氏有莫大的关联?
前世的池宪池宓兄妹,发现了这处庄子上藏下的宝贝,有梁老夫人、梁氏的首饰,更有郑国公梁思远留下的令牌与他给后人的书信,还有这一箱子唐鹏制造的乐器,不得不说是一笔额外得来的财富。
难怪池宓会走完她名下八处陪嫁庄子,从梁家祖传的两大田庄,到梁老夫人的陪嫁、梁氏陪嫁庄子变成她的庄子。因为池宓发现了这里的秘密,她想碰碰运气,所以又去了其他的田庄,说是散心,实为寻宝。
光是这里寻到的宝贝,就足让池家过上好日子。池宓尝到了甜头,想瞧瞧其他的庄子会不会也会有意外的惊喜。
池宓与池宪担心她知道真相,所以,池宓迫不及待地表露出自己嫁妆薄,怕被婆家小瞧,想要这处田庄的急切心思,于是她连着田庄与这里的庄头一并转给了池宓。看似池宓为未来担忧,这何曾没有怕张扬出真相的意思,沙金一家成了池宓的奴婢,不敢不听她的吩咐。
外头,传来了素绻的声音:“姑娘,你要的铜锁买回来了,门上用的三把、衣柜上用的六把,箱子上用的小锁有十把。”
“给我罢!”
莲花庄上的秘密是主院的库房。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珍贵的,有外祖母的遗物,亦有郑国公梁思远的遗物,更有梁氏当年的遗物,这里的东西尘封在库房内,静默地等待着它们主人的来临。
前世的她,沉于情爱之中,一心想做贤妻良母,忽视了太多重要的东西。今生的她抛下情爱,见识到完全不同的世界与人生,亦看清了许多的真相。
洛俪将梁老夫人的两个衣橱锁上,又锁了几口大箱子,最后将梁氏用过的被上衣橱也给锁上,她翻看着梁氏留下的首饰、衣物,“这是我娘以前穿的衣物,不知道合不合我穿?”洛俪将里头的夏裳夏裙取了出来,又将一只零散首饰盒取出,一并交给素缱姐妹,“多年未穿,许得洗晒之后才能穿。”
素缱问:“姑娘要穿夫人的夏裳?”
梁氏留下的新裳着实很漂亮,难得的那种精致与风格,即便再过若干年,也不过世,无论是颜色还是式样,都另有一种风情。
洛俪有些明白,当年的洛康为何对梁氏一见倾心,只怕一早就知道梁氏有意中人,可他还是执意迎娶为妻。
洛俪道:“我一会儿试试大小,若大小合适,正合我穿。”
然而,洛俪试了一下,梁氏的衣裙她穿在身上太肥,可见梁氏的少女时期不像她这么瘦,洛俪轻抚着漂亮的夏裳,“娘这些夏裳可真漂亮,又雅致又特别。”
素纨道:“姑娘若喜欢,小婢给你照着这花色做上几身?”
洛俪看着这漂亮的浅蓝底绿兰草纹的夏裳,上面还绣有诗词,她不知道当年的梁氏穿上时会是如何的雅致风\流。梁氏十四岁时,就以其清丽无双闻名整个皇城,乃是皇城出名的美人,更有皇城第一才女之名,她的琴技,才学是有目共睹的。
蓦然之间,洛俪突地忆起,池宓一曲《传说》打动琴王,当日所穿的就是这样一身衣裙,原来,那时候就有端倪。
池宓说“嫂嫂,这是我自己设计的衣裙,式样颜色还好?”这明明就是梁氏的新裳,无论从颜色还是式样,尽皆绝好,再加上精致的刺绣女工,丝毫不比针工局的差。
当天夜里,洛俪坐在灯下,给梁俊写了一封信,信中说了自己在莲花庄发现梁老夫人、梁氏、郑国公生前衣裳鞋袜等遗物之事,问梁俊要不要来莲花庄将长辈遗物带回皇城处理。
洛俪给洛康写了一封信,说莲花庄的种种好处,这里的水好,风景好,虽离皇城远,可真真比皇城要凉快,依山傍水,又说这十几年来,每年夏冬都会有皇城贵人来此租上一个小院避暑、避寒等等,又说她督促洛徘用心读书,好让洛徘顺利考进府学或皇城的种种打算。
次日一早,除了梁霸与杜家一位大公子的长随车夫留下,另几辆马车都要回皇城,洛俪想让人把家书带回去。
洛俪发现了秘密,夜里睡不着,不是热的,而是今日发生的事太多。她起床唤了素绻到外头散步,主仆二人在后院里转了一圈。
素绻道:“姑娘,我听沙大嫂子说,庄子上有一处山泉,冒出的泉水冬暖夏凉,这泉水是从后头的石缝里流出来的,沙家上下就是取泉水沏茶做饭,我瞧着不比顺天府洛家的那口灵泉差。”
洛俪走到了山脚下,这里种了一些果树,有桃、杏、樱桃、梨、苹果等,那处山泉是一洼约有二分地大小的潭水。中间有一块巨石,将一潭化成两潭,泉眼在巨大山石缝里流出,只得手指大小的缝,流到一口约有四人合围的井里,再漫过井水流到下方的两处幽潭。
素绻问道:“姑娘要不要沐浴,男左女右,这是沙大嫂子告诉小婢的,说女子在右潭沐浴,男子则在左潭,上头那口井不能动,那井里的水是用来吃用。”
洛俪走到泉井边,用手沾了水,放在唇边细细地品,这泉水比顺天府洛家的灵泉还有灵性,依旧比不得芙蓉岛的灵液。她将手放到石缝里,沾水再尝,石缝里的水比井里的有灵气,而井里的水比浴潭的有灵性。
“素绻,你回去把我箱子里那只蓝漆盒子取来。”
“姑娘……”
“去吧,这在庄子上,我不会离开,就在这儿等你,你取一套你自己的衣裙,再带一套我的衣裙来。”
姑娘是要沐浴。
素绻应声而去。
不多会儿,素绻背了两个包袱过来,大些的包袱里有一个盒子。
洛俪道:“你先沐浴,我替你瞧着。”
“姑娘,你先!”
“又不是什么大事,听话!”
素绻这才褪下衣裙,下了右潭准备沐浴。
洛俪以出盒子里的源水石,将石头放在石缝处,又从盒子里取出两只玉瓶,在夏日的月光下,只见源水石闪出悠悠的光亮,原是几日出一滴灵液的地方,只片刻就凝出了一滴,洛俪将玉瓶接在源水石出水的下斜石尖处,这里就像一个水嘴,最初是一滴,过了一会儿又是一滴,这源水石莫非能吸天地灵气,很快凝聚得更快。
洛俪对那边的素绻道:“你慢慢洗,别急,我们的时间多着呢。”
“是,姑娘!”
不到一刻钟,洛俪就将一只半斤重的玉瓶接满了,心下大喜,又换了一只玉瓶,只是灵液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一刻钟也不见凝一滴,洛俪将源水石放到井沿,一半的源水石浸在水里,速度又快了起来,待凝到半瓶时,速度又慢了下来许久也不见凝上一滴,洛俪将源水石放到左潭里,不多时又开始凝聚灵液,滴了约莫十来滴再没动静了。最后担心井与左潭一点没有,在井里滴了三滴,在左潭又滴了一滴。
她将玉瓶塞好,将源水石放回盒子里。
有了这些灵液,能用上好一阵子。
洛俪没凝右潭,她要在右潭沐浴。
主仆二人泡了个澡,又在浴潭周围习武练剑,两人难得的好精神,虽然一夜未睡,竟似不知疲惫,回到主院时,已是五更三刻。
素纨与素缱都未问。
翠丝带着兰花去井边打水回来,翠丝如同说新鲜事一般,“姑娘,南山后头的章家下人又来我们庄子打泉水了,说章老太太只吃得惯我们家的泉水。”
兰花垂着首,一双眼睛好奇地打理着洛俪。
翠丝道:“姑娘,兰花说,章家从我们这里移走的花木眼瞧着要死了,浇了我们庄子上的水又活过来。”
洛俪道:“他们来我们庄子运水,就为了养花?”
兰花连连点头。
洛俪道:“兰花,往后你家里这样唤你,到了我这里,就叫翠兰。”
兰花连连谢过赐名之恩。
翠兰,她觉得这名儿比兰花想听多了,乡下的姑娘多是花,桃花、杏花、梅花、菜花……各种花儿,她终于与别人的名儿有了差别。
洛俪在煮茶的水桶里加了一滴灵液,用过晨食去了书房,自己习字绘画,督促洛徘、杜海琛用心读书。洛俪用的是以前教洛徘在童试前的苦读模式,现在开启考入皇城书院的刻苦模式,依旧是题海战术,作往届琼林、皇城书院的题型、文章,还抄录他人的优秀文章,并进行一番点评。
讲完之后,洛徘、杜海琛、执画抄录、苦读,再写功课。
他们写的时候,洛俪也在写,写罢之后修改一番,让素缱抄上两份,自己写的那份另外放起来。
杜海珠与素绻、翠丝等人在沙大嫂子的帮忙下,在别苑外头的林间搭了个简易的凉亭,在里面设成教莲花庄八至十三岁小姑娘的学堂,因为沙家人的宣扬,第一天来的姑娘就有八个,虽说是八至十三岁,因是酷夏,家里没什么事,附近的小姑娘几乎都来了。
素绻给每个人发了毛笔、纸墨等,开始教她们认各自的名字,让她们拿着树枝在地上学写名字,但写得差不多,再将破碗翻转,用碗剁作砚,磨墨后在纸上写,写好之后素绻鼓励了几句,“各位姑娘今儿的字写得不错,尤其是年纪最小的沙桃花,名字写得最工整。现在我们开始学三字经,今儿先学六个字,你们学会之后在地上用树枝写,之后先写在纸上,回家后就照着纸上的字在地上画。”
沙桃花是沙庄头二儿子的姑娘,她是闲着没事,又羡慕堂兄堂姐跟了公子姑娘跟前当差,听祖母念叨,说她要是有本事,总有一日也能去主子跟前当差赚月例,将来还能嫁个好婆家。所以学的时候特别认真。
素绻教她们认自己的名字,读三字经。
杜海珠教她们术数,先是五以内的加减法,一些年纪大的姑娘一点即会,又升为十以内的加减法,年纪小的就反应慢些。
上午散学的时候,素绻道:“今天下午,会有其他的姐姐给你们上课,学的是女红,这位姐姐很厉害的,她的师傅是早前宫中针工局的女官女儿、是江南蘅芜女学的刺绣夫子。梁夫子在江南绣了几幅出名的绣图,一幅卖了三千八百两银子,另一幅更是卖了六千两银子……”
略大些的姑娘瞪大眼睛,这么多银子,如果她们能学会,不是能自己挣嫁妆。
素绻笑道:“你们想让自己的女红也有人买,就要用心学,梁夫子的绣图能卖得这么好,这也是用心练出来的。”
“素绻姐姐,我也不望一幅绣图买几千两银子,能买几两我就心满意足了。”
“卖几两还不容易,下午的素纨姐姐,随便绣一块帕子,在外头也能买几两银子。”素绻含着笑,“下午未时一刻开始学女红,你们来时,要将自己的针线活带来,素纨姐姐会给你们指点。”
杜海珠道:“把你们今儿写的字带回家,笔、墨等物得留下,明日学习时,会再给大家分发笔墨纸等物,没有砚台的姑娘,回家后寻个破碗,用碗剁做砚。”
能免费读书识字,还能学女红刺绣,且还有笔墨纸用,第二天一早,来的姑娘更多了,其间还有好几个一瞧不是十三岁的姑娘。
杜海珠带着两个丫头,依旧照人头把笔墨发了下去。
素绻先教了昨日的六个字,继续教了今日学的六个字,然后就让所有姑娘蹲在地上练字,对新来的姑娘教她们写名字,是手把手握着笔写她们的名字。
让所有人分发笔墨纸写了新字后,杜海珠继续将术数,从加减到教到日常生活中用得最多的,比如上街卖鸡蛋,又卖了几块绣帕,应该多少钱,让姑娘们自己计算。
休沐日时,无论是书房还是凉亭女堂都不授课,而是各自休息。
洛俪依旧起了大早,在井水旁边与素缱姐妹习武练剑,莲花庄很凉爽,没有闷热感,又有山风吹过,很是舒坦。
翠兰得空时,也跟着素绻读书识字,学得很认真,每日揣着纸在怀里,时不时拿出来照着字在地上练习。
就像清晨,主院的主子丫头都起得早,各忙各的,翠兰便蹲在地上写字。
素绻道:“好几日没瞧见章家的人来拉水了。”
翠兰轻声道:“素绻姐姐,我听说章家头几日拉的水还管用,后来也不管用了,从我们园子里移去的花木全都枯萎了,可我们这里的花木都长得好好的,一移到外头就死。我娘说,人挪活,花挪死,花也讲究个水土不符哩!”
素缱打趣道:“啊哟,翠兰,你这小嘴越来越会说了。”
翠兰不好意思地笑着。
自打跟着姑娘,她说话也不如以前那般随意,也学会了说文绉绉的话。
素缱道:“上回你爹送来的鱼不错,回头让你爹多送几条来。”
翠兰应了声“是”,提着裙子飞野似地跑去告诉沙大平。
翠兰刚走,就听沙大嫂子气恼地从二门处进来,嘴里嘟嘟囔囔地道:“哼!当自己是谁呢?有钱了不起,主家是洛府,那可是清贵门第,没见过他家的银子,非要租我们的院子避暑不可,都说了主家的公子姑娘在,还非要租不可,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素绻问道:“沙大嫂子,这是怎了?”
沙大嫂子见洛俪几个在花园里,行礼问安,“禀姑娘,昨儿午后来了一行人,说是皇城来的,要租我们一处庭院避暑。我翁爹说,今年不成了,主家的姑娘带着公子正住在庄子上读书,可对方却说要租主院,也不用太久,就租上一月,过了这酷暑就离开。翁爹说实在不行,主院是不会租的,主家姑娘正住在里头呢……”
昨晚以为打发走了,结果今儿一大早,那人又上门了,还说租一月付十两银子,沙金只推说不行。对方又涨到二十两,这会子又涨到一百两,非说她家姑娘听说莲花庄凉爽,就想在这里住一月消暑。
沙金依旧不同意,管事便回去了。
可不曾想,不多会儿就来了一个姑娘,非要租主院一月不可,这回又给涨到了二百两银子。
沙金便说“你出多少银子都不租。”
一个非租不可,一个直说不能租。
两相争执不下,就吵了起来。
沙大嫂子道:“都说了我们主家公子姑娘在这里避暑,却非租不可,真是没法说。那姑娘非不信主家公子姑娘在,说这庄子十几年都没一个主子出现,定是我翁爹租给了旁人,还说旁人无论出多少,她都只管多出一倍儿的价来。”
洛俪微蹙眉头:“姑娘是皇城哪家的?”
非租这里的主院不可,这是什么道理?
她是近日才发现主院库房的秘密,难不成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不对,除非这个人是冲着主院库房的财宝来的。
她是信得过自己身边的丫头,她们不会说出去,对方又是如何知道这秘密的。
沙大嫂子想了片刻,“说与窦国舅家是姻亲,姓池。”
池宓!洛俪的脑海里掠过这个名字,池宓为什么非要租主院?沙金已说过十几年来,虽然租过阁楼、院落给皇城贵人们消暑避寒,却从未将主院租给外头。
主院是庄子主人所住。若把主子住的地儿给租出去,这是大不敬。
沙金是个踏实人,又是从梁家出来的,这个忌讳他懂,这也是沙金这十几年来,即便主子不再来庄子上避暑,却一直严守本分,不将主院租出去的原因。
洛俪从袖子里掏出面纱,“素绻,我们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