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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鲜红的液体,以让我惊慌失措的速度奔腾出来,徐志勇搂着我的手很快软绵绵的松开,他很快用手按在伤口上,他望着电瓶车开走的方向,一副淡定从容的神色说:“那个开电瓶车的跑了,你去上班吧,我拦个的士去医院弄下就好。”
我也循着他的目光望了望,前面确实有一辆后面绑着一堆钢铁丝的电瓶车以更快的速度奔离我们的视线,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
在明白过来,徐志勇刚才是为了护着我才被伤到了之后,他的语气越淡定我越是内疚,我不管他说的,急急就跑到大路边去拦截的士。
等到我拦到了的士把徐志勇塞进去,我也急急地做进去关上门,那个司机没开几分钟,就把我们送到靠近华强北地铁C出口的福华医院。
徐志勇被弄到外科那边去做伤口缝合的时候,我坐在外面,给罗米慧打了个电话去请假。
罗米慧就问了大概的情况,就给我准假了,挂电话之前,她说:“你跟徐志勇说下,等我中午休息,我去看他一下,你告诉他别摆出一副死样子,我肚子里面的娃会被影响心情。”
我愣了一下。
按照我的理解,徐志勇在四年前就不大待见罗米慧,而罗米慧当然也不待见他,现在他们怎么好到了罗米慧还会来医院看他的程度?
秉承着跟罗米慧有话直说有疑惑直接问别瞎猜的原则,我直接说:“罗米慧,你怎么跟徐志勇那么熟了?”
罗米慧嘿嘿笑了一下说:“我刚怀孕那阵,还没把冯文科的钱搜刮到手,心情超级郁闷,徐阿姨经常找我一起去搓麻将。那时候徐志勇都跟徐家断了关系了,但是他对徐阿姨挺上心,徐阿姨叫他过来接送,他二话不说的就来,有时候人数不够,他还凑个数打几把,他经常给我放水让我赢几个零花钱,这不就熟了。”
原来是这样。
我嗯了一声,想了想我说:“你还是别过来了,挺着个肚子跑来跑去你不累啊?“
罗米慧继续笑:“不累,听说多跑跑,后面好生。而且生的时候,我的娃要敢折腾我,我以后也敢多给他报几个补习班折腾他。我得开会去了,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想着张竞驰不喜欢我跟徐志勇呆在一起呢,但是现在是特殊情况,徐志勇是为了我受的伤,我得先跟张竞驰说一下,免得又被有心的人借这个来分化我和张竞驰。
打定主意之后,我好好安坐在椅子上,拨通了张竞驰的电话。
他可能在忙,电话挺久才接起来,一接通他就轻松地说:“怎么一大早的打过来,想我了?”
我竟然无言以对。
囧了一阵之后,我说:“额,当然也想你。但是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
张竞驰嗯了一声,他说:“说吧。”
我把话筒凑到嘴边,努力组织了一下词措说:“我刚才出来上班,在地铁上碰到徐志勇,然后我出来改坐公交车,他也跟着出来了。这个时候有个冒失鬼开着一辆电瓶车冲过来,徐志勇因为帮我挡着,手臂给电瓶车上面绑着的铁丝割了个大口子,还在福华医院缝针。”
张竞驰一听就急了:“你没事吧?你没伤到吧?”
我一看把他给弄着急了,忙不迭地解释:“我没事,都说了徐志勇帮我挡了,我连跟头发都没掉呢,你别急哈。”
张竞驰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他很快又说:“你怎么不开车去上班,坐什么地铁呢,上面一堆的人,没有我在,你都要被人挤扁了。”
他一下子把题扯远了,我干笑了一声,又硬着头皮把话题扯回来:“张竞驰,现在徐志勇还在里面缝针呢,伤口很大的,得缝十几针呢,他帮了我才受伤的,我这会得在医院帮忙料理一下,你可不准生气呀。”
张竞驰闷闷地嗯了一声,他说:“我知道,我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我等会给小薇打个电话,让她帮我带个果篮过去。”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张竞驰又是冷不丁地再次确认:“你确实没受伤?没骗我吧?”
我知道他那是在乎我,也没敢嫌弃他啰嗦,我说:“真没有,要是受伤了我都去接受治疗了,哪里还有空给你打电话啊。”
张竞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我们又聊两句,那边就有个男声跟他说该出发了,张竞驰就又叮嘱了我两句,挂了电话。
我在外面呆坐了大概一个小时,徐志勇才被两个护士簇拥着出来。
我马上迎了上去。
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护士对我说:“你是徐先生的家属对吧?你劝劝病人,缝了十几针不愿意打麻醉药也就算了,现在还不乐意住院打个点滴,现在天气那么热,这样瞎胡闹到时候引起感染的话,手臂以后别废了。”
我也懒得解释我是不是家属了,再说我某种程度也算是家属的,毕竟徐志勇是张竞驰法律意义上的哥哥,那我不就是弟妹嘛!
于是我说:“好的,谢谢,我跟他沟通一下。”
那个护士似乎很欣赏我那么好说话,她朝我点头示意了一下说:“沟通好了,等下来找我。”
等到护士走了之后,我直接跟徐志勇说:“你住院吧,出院费我出。”
徐志勇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淡淡地说:“我不差那几个住院费,我也不会向你追讨。这点小伤,那个护士不过是危言耸听,我没必要在医院浪费时间。”
徐志勇说完,一副大步流星就要往外走的阵势。
我一下子走到前面伸出手把他给拦住了。
我盯着他说:“不准走,住院!”
徐志勇微微低下头扫了我一眼,他的眉头皱起来:“你是作为我朋友的身份,劝告我住院,还是你觉得我是为了帮你而受的伤,你怕我后面有什么并发症,要向你追偿?”
我后退了半步,眉头也微微皱起:“有区别么?”
徐志勇轻笑了一声,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如果是前者,那么我倒考虑在这里住一天两天,如果是后者,那我得走了。你就回去求爷爷告奶奶,祈祷我的手臂上面的伤千万别感染,祈祷我后面别找你麻烦。”
我还真怕他是跟我置气,后面出现感染等等的并发症,毕竟那些铁丝不知道有没有起锈。
也懒得再多作矫情,我直接说:“徐老板,你就去住院吧!当我求你了行不?”
当我说出这个乡土气息特别浓的称呼,徐志勇忽然笑了,他挺干脆利落地说:“好!”
我这才过去找了护士,忙乎了好一阵,给他安排好了病房,又按照药师开的药单去拿了针水。
等到开始给他打点滴的时候,我轻车熟路问护士要了个热水壶去打了开水,倒了些在杯子里面给他晾着。
等我做完这一切,我发现徐志勇一直盯着我看,我回避一下他的目光,然后我有些开玩笑地问:“请问我的脸上有苍蝇吗?”
徐志勇何等聪明的人,他自然听明白了我这是在暗示他,他这样盯着我看不礼貌,但是他一丝的局促和尴尬也没有,他反而是跳跃地说:“我刚才在想,之前张竞驰住院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照顾他的吗?”
我生怕我们之间的对话有丝毫的暧昧僭越,却又怕太直接会让徐志勇尴尬,于是我也是开玩笑的语气说:“当然不是,那时候我更细心一些。”
徐志勇哦了一声,没再搭腔。
我坐在一旁,自觉各自沉默,气氛就会越发的怪异,于是我找来遥控,我说:“我给你放电视看看吧。”
我一开了电视,也不知道是哪个频道,一出来就是《我是特种兵》,我之前老早就追过了,于是我拿着遥控问徐志勇:“这个你看过没?我看过了,如果你也看过,那我换台了。”
徐志勇盯着电视屏幕看了十几秒,他淡淡地说:“我退伍之后,很少看军旅这一类的电视,现实远比电视剧残酷。关了吧,太吵。”
好歹徐志勇是病人呢,于是我乖乖地把电视关了。
等到我们又大眼瞪小眼地坐在那里发愣,我忽然想起刚才之前护士说徐志勇缝针的时候没打麻醉药,我听着都觉得痛了,更别提没打麻药却缝十几针的人,然而刚才我坐在外面,没有听到徐志勇在里面任何一声鬼叫鬼叫的。
在四年前的第一次见面,我一直以为徐志勇是一个肤浅而嘴贱的男人。
在四年后重逢,他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温顺恭谦的男人。
而现在眼前的他,哪怕他在我面前似乎如同一池沉寂的湖泊,我却隐隐觉得,他隐藏得太深,现在眼前这个他未必就真的是他原本该有的样子,他像带着谜团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带着太多的疑惑,我的手微微捏成一团,过了一阵之后,我说:“徐志勇,你当过兵啊?”
徐志勇的眼眸微微一凛,他懒洋洋地说:“对的。”
我之前看那些特种兵的电视剧的时候,还幻想过自己当一个特别帅的女兵呢!
我的兴致一下子上来了,我问:“那你会打枪吗?”
徐志勇又是淡淡地说:“还行,不过退伍之后就没碰过了。”
我又噢了一声问:“你当了很多年兵啊?”
轻描淡写的,徐志勇应:“不多,六年。”
我更是疑惑:“你是义务兵还是志愿兵?一般义务兵也就两年。”
徐志勇又扫了我一眼,他半响才说:“年轻的时候太蠢,喜欢上文工团一个女孩子,她跟我说如果我不继续留在部队,她就要跟我散了。于是兵役满了之后,我打申请继续留在部队,她却在我读了军校期间,跟一个军官结婚了。”
哪怕徐志勇轻描淡写的,但是我也听出来了,这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回忆,我自觉唐突了,于是我忙不地地说:“抱歉,我不该提这茬。”
徐志勇猛然地抬起头来盯着我看,他玩味地轻笑一下,这才慢悠悠地说:“李橙,你是唯一知道我这段愚蠢的经历的人,作为交换,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