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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这两个字,老爷子咬得很重,如同一个重锤敲打在我的心里面,让我浑身一个激灵。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动手拽了我一把,将我狠狠地从张竞驰的身边拽开。
我被他拽得踉踉跄跄,急急后退了两步才算是站稳脚跟。
而躺在地上的邱佳玲,她特么的在拍电影啊卧槽!
她作出一副试图自己站起来的动作,她的眼睛里面充满着无辜的伤感和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倔强,她说:“阿公,你别为难竞驰了,我自己可以起来。”
这样一来,高低立显。
在老爷子的面前,她真是懂事体贴。
而老爷子似乎很受她这一套,他又冲张竞驰说:“你要还有点良心,你就别让一个跟了你一年多的姑娘躺在地板上。”
恍如发现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在这场我手足无措的战争中,我已经落在下方,而现在这一场闹剧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气氛僵持不下了半分钟之后,邱佳玲似乎是艰难万分地半坐起来,她抿着嘴,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却分毫没有落下,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老爷子说:“阿公,让李叔过来扶我一下就好,别为难竞驰。他的女朋友还在这里呢,你这样会让他很为….。”
她的“难“字还没说出口,张竞驰已经上前去一把将她横腰抱了起来朝着门外就走去。
我正手足无措了几秒,等我反应过来正要跟上去,老爷子已经一把拽着我,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神气说:“你留下,你还有事找你。”
我被他这句话弄的一下子呆立在原地,张竞驰已经折返了,他快步走过来作势要牵起我的手,他说:“等下我们直接回家,走了。”
但是老爷子却依然拽着我,他淡淡地说:“你刚才不是说,我一直没给过李橙机会让我了解她吗?这样吧,你把她留在这里陪阿公聊会天,阿公最近比较闷。”
看得出来哪怕张竞驰与他妈的关系闹得很僵,但是他却是很尊敬老爷子的,我竟然不忍他的为难,在他的眉头还没有蹙起来之前,我就赶紧轻轻推他一把说:“去呀,我可以的。”
张竞驰的脸上忽然有些古怪神色,这让我看不透,内心更是堵得慌,但是我却装作若无其事那边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
他最终没再执拗,走了。
张竞驰前脚刚走开,老爷子后脚就走过去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我没作迟疑也跟了过去。
老爷子朝我不热不然地说:“坐吧。”
我有些忐忑地坐到了他对面去。
正在这时,徐志勇忽然出现在大厅,他一走过来就一屁股挨在我坐下,有些吊儿郎当地双手合在一起鼓了几个掌,然后他缓缓地开口说:“今天家里可正热闹。”
淡淡地瞥了徐志勇一眼,老爷子慢腾腾地说:“确实,来了一些不该来的人,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
就算我蠢哭了老天蠢倒了长城,我也听明白老爷子说的不该来的人就是我。
如果他不是张竞驰的亲人,如果他不是长辈,估计我会呛死人不偿命地呛回去,也可能一言不发留下一个炫酷拽炸天的背影默默地走掉,但是现在我竟然不能。
面对着老爷子的这样轻视的责难,我迟疑了一下,最终用平稳的声音说:“阿公,请问你还找我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不打扰了。”
很明显,他说想跟我聊天那是扯的,他恨不得我立刻在他的眼前消失掉。
但我又不能一声不响地走掉,不然他更会以为,张竞驰找了个什么没教养的东西。
可是,也就是仅仅一声礼貌的称呼而已,老爷子却不咸不淡地说:“李小姐,我跟你还没熟到你可以叫我阿公的地步,我姓徐。”
我噢了一声,紧接着说:“好的,请问徐先生找我还有事吗,如果没有,那我先告辞了。”
脸上没有一点儿的表情,老爷子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他的语速很慢却很直白地说:“你高中都没毕业,不必为了讨好我而吃力地去咬文嚼字,反正不管你怎么讨好我,我都不会待见你。”
这些年我早就被人奚落惯了,但是现在一听这样的奚落来自张竞驰的家里人,我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段日子以来,我哪怕常常快乐得忘乎所以,与陈亮给我良师益友的那种感觉不同,张竞驰他像是我灰暗的人生里面一盏明媚的烛火,他像是我摇摇欲坠的人生里面一堵墙,他更像是一个骑着白马来救我逃出黯淡的王子,似乎有他在,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怕。
但是大概是我太忘乎所以了,我太不自量力地去透支那些快乐了,我忘了生活原本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我跟他也逃脱不了最最俗气的生活。
如果我们要在一起天长地久,真的不是你抱着我我抱着我说一句我爱你你爱我吗就可以完成的。
我也是在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走在这条前往天长地久的路上,有着那么多的荆棘和阻拦,如果我不想在半路就被挫骨扬灰,我真的得好好的学习打怪升级。
我真的很想说徐先生我这不是讨好你,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礼貌,我这个在你看来没读完高中的人都知道,但是你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老人家,却不懂。
但是我最终强行将自己骨子里面那点所谓的倔强硬生生地压制在自己的身体内,我依然稳稳地站在那里恭恭敬敬用轻松的语气回应:“让徐先生见笑了,我一直以为徐先生是一个儒雅的智者,我才班门弄斧地想要跟徐先生有多些共同话题,如果让徐先生感到不舒服,我改就是。”
可是,当一个人不喜欢你,真的是一件特别没有办法的事,就算你再努力隐忍自己的傲骨不去计较,他也觉得你是在装逼。
不置可否地笑笑,老爷子直接无视我,他转而对徐志勇说:“你以后千万不要找那种没点骨气的女孩子,这种人没有本事嫁进我们徐家的。”
刚才一直看好戏似地看着的徐志勇,他轻佻地瞥了我一眼,他嘴角微微撇了撇,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阿公,你还没拿钱砸她,快点砸完了,我看完了好戏,要上去睡觉。”
徐志勇的话音刚落,老爷子就喊来了李叔。
李叔很快笑意盈盈地递给我一张支票,他还没说话,老头子就泰然自若地说:“我劝你最好不要故作清高地把支票给我丢回来。你的底细我清清楚楚,你爸就是一个砖厂的临时工,你妈没啥事游手好闲,你哥坐过牢,而你什么底细我不用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黏上竞驰,不就是为了钱吗?前几天竞驰给了你们家15万,你家里人还没捂热就跑去转走了。遂溪还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我要早知道竞驰会遇到你这种不自量力的女人,当初我说什么也不会由着他让他留在那里读高中。”
他顿了顿,哪怕他的语气再淡,我也听到了里面的鄙夷和不屑:“做人,最重要的是,不要太不自量力。李小姐最好是个聪明人,拿了钱跟竞驰好聚好散,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总算知道张竞驰的妈妈怎么那么一个熊样了,这叫啥,有其父必有其女,这家庭的教育,真是杠杠的!
实在受够了这奇葩的一家子了,我觉得我尊重给的够多了,再给一个不懂得自重的人太多尊重,我就要被踩到尘埃里面去了。
于是我想了想,将那张我没有看清楚数字的支票“啪”的一声按在茶几上,我就这样波澜不惊地盯着那个老头子,似笑非笑地说:“遂溪确实穷山恶水出刁民,所以我觉得你给的钱太少了,你要再往上面添两个零,说不定我就被收买了。”
大概是被我拍桌子的声音惊了一下,老头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难看,他往后倾了倾身体,提高声音说:“果然没教养,连对长辈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我淡淡笑了一下,努力用很平稳的语调说:“徐先生,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教养,但是我还是知道尊重是建基在相互上面的,别人敬我一尺,我自然会敬别人一丈。你不拿钱来说事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长辈。至于我跟张竞驰之间,我觉得他不是三岁小孩,他是一个男人,他懂得作出自己的判断,我合不合适他应该由他与我来一起做决定。”
我停顿了一下,松开那张支票站起来,我说:“徐先生,实在抱歉今天打扰你了,我先走了,祝你心情愉快。”
说完,我直接无视徐老爷越来越黑的脸,一秒不留地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早上才零星的细雨变得越来越大,我站在门口那里没作迟疑,加快步子就走进了大雨里。
我才走不到两步,徐志勇就在后面特夸奖地说:“哟哟哟,这个可怜的被自己的男人抛下的姑娘是打算冒雨走出去咯?撒个娇求我一下,说不定我还能载她一程。”
徐志勇的话音刚落,让我很意外,张竞驰的车忽然朝着这边奔了过来,他很快停下打开门,飞快地走过来拿他的手挡在我的头顶上,他冷不丁说这么一句话。
他说:“我们回家,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