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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是始作俑者,可是,不是他。”苏清悠下了论断。
“可是……”
薄之白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她已经拿起了筷子,“吃饭吧,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查出那个人是谁。”
看着她的侧脸,薄之白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他隐隐觉得,苏清悠越来越像一个人。
不是陆之麟,而是薄誉恒。
他们吃过饭,落语就给宋许诺打了个电话。
苏清悠原本不指望她能说服宋许诺,毕竟那位少爷的脾气摆在那呢,却没想到落语已经给她使眼色,“只有手机号码吗?”
“还有QQ号。”苏清悠惊讶地把手机上记录的信息递给她,看她打完电话。
“好嘞!他说了,一有什么消息就告诉我们。”挂了电话,落语高高兴兴地和他们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苏清悠心里涌起一阵感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落语。”
落语眉毛一挑,把她拉到一边,“很简单,你只要帮我和薄之白牵个线就行了。”
“你……”
苏清悠完全没想到,原来落语已经喜欢薄之白很久了。
“怎么,天天在宋许诺旁边做秘书,没喜欢上你家总裁,喜欢我的小管家了?”
听她提宋许诺,落语的嘴巴能吞下两个馒头,“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长得那么漂亮,哪像个当男票的人?况且,脾气那么差,嘴那么臭,哪有你小管家一半贴心可爱呀?”
苏清悠摇摇头,笑起来,“放心,没有条件创造条件我也要帮你。”
“我就知道你能办到。”落语笑得眼睛都快没了,想起什么,她又敛去笑容,“你和薄誉恒,怎么一回事啊?”
苏清悠的笑容淡去,“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那,你真的和他离婚了吗?”落语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在我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之前,我不会轻易签字的。”说得很坚定,可其实耷拉下来的肩头已经显示出心中的沮丧。
“清悠,不然我陪你出去一段时间吧。”
见好友心情低落,落语提议道:“你看啊,现在才五月份,正是春末夏至的时候,草长莺飞,欣欣向荣,天也不冷不热,最适合出去玩了。这里发生了那么多事,不如出去好好玩玩,放松放松?”
薄之白落语的建议,也附和:“清悠,我也觉得,你不如出去走走吧。”
旅游一趟,很多事情就能想明白,也会看淡很多事情。
他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苏清悠能对薄誉恒放手,所以乐意听落语这么说。
见他也同意,落语兴致更加昂扬,“清悠,我们俩一起去,小白保护我们,多好啊!”
苏清悠皱皱眉,“我现在没这个想法,也没这个心情。”
落语还想劝她,接到了宋许诺的电话。
“宋许诺打电话过来了!”
落语说完,立即把电话接起来,“喂,对,宋总,你查得怎么样了?”
在苏清悠和薄之白期待的眼神中,落语的脸色却黯淡下来,“啊,你说,那个手机号码是空号?QQ号也已经被回收了?”
心瞬间沉了下来。
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可苏清悠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相当难看。
“能不能查到手机号的前一个主人?”
薄之白想了想,问道。
落语连忙复述给宋许诺听,之后挂了电话。
“怎么样?”苏清悠问。
“他说,有点困难,得花点时间。”见苏清悠一脸失落的表情,落语叹气,“清悠,你先别着急,相信宋许诺能帮你查出来。”
苏清悠勉强笑了笑。
薄之白也在此刻接到一通电话,对话不超过一分钟,他就挂了电话。
苏清悠明显看出他的脸一下子黑了,担心地问:“怎么了?”
“小姐,我们现在必须走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而急促地说:“先生他病危。”
感到脑子“嗡”地响了声,苏清悠不再犹豫,对落语道:“落语,我现在有非常急的事情,得和之白去一趟医院。”
“没事,你们快去吧,我要回家自己打车就行了。”落语忙说道。
不再耽搁,两个人急匆匆地往外面走去。
“到底什么情况?”
坐上车后,苏清悠急急地问。
“突然就吐了很多血,然后被送到医院里去,结果……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
坐在他身旁的苏清悠明显感到他浑身遏制不住的颤抖。
她和自己的舅舅相认不过一两个月,而薄之白已经在他身边待了很久了,对陆之麟,薄之白的确会更有感情。
瞧见他睫毛迅速地颤动,苏清悠放在他的肩上,“平静点,不然这样,你都不能开车去医院了。”
这还是苏清悠第一次,以这样温柔的口气,去安慰他。
薄之白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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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平日里侍候陆之麟的佣人看到薄之白就激动地迎了上去,“您来了!”
“先生现在在哪?”
“还在抢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那佣人的五官皱在一起,“我看护士那眼神,都像是要我们交代后事了……”
薄之白面色立即变得惨白,“别这么说,先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死的,你好好在这等着。”
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低着头,默默等着抢救室门前的灯亮起来。
苏清悠也没想到自己可能即将和见过仅仅见过两次面的舅舅永别,心里也是沉得厉害。
她在薄之白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冰冷的不锈钢椅子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看到他一直低着头,苏清悠担心地说:“你,你还好吗……”
他把头抬起来,她才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
“……”
她从没看到过他这个样子,一时失语,把自己随身带着的纸巾递给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清悠,你能不能,让我抱抱你?”
他提了一个苏清悠很意外的要求。
沉默半晌,她点点头。
薄之白将她轻轻抱住。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哭的样子,所以这样抱着你和你说话,你就看不到我的表情了。”
“是人都有崩溃的时候,之白,你和我一般大,我们都是同龄人,你看过那么多次哭,现在不过一次而已,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她的姿势有些僵硬,毕竟,身前的这个人不是薄誉恒。
“我是被先生收养的,他出狱后有多久,就收养了我有多久。”
他轻轻地说,流下眼泪。
“你,不是薄家的后代吗,怎么会被收养呢?”苏清悠小心地问。
“因为,我被抛弃了啊,说起来,我和薄誉恒还算是同辈……”薄之白说着,露出自嘲的笑容。
苏清悠心中惊疑不定,来回想着他到底会是谁的孩子,苦思冥想,觉得最有可能的薄慎和他长得也并不像。
薄瑾?
不可能,她只有薄誉安一个女儿,不过,也说不定。
薄行?
也就是,薄誉恒他爸在外面的私生子?
可薄父与薄母的感情那么好,这有可能吗?
至于薄言,他一个孩子都还没有呢。
薄绝?
更不可能了,不说薄绝早死的事情,他一个儿子夭折,还有一个女儿刚出生就死了。
也许是薄家旁系的子孙也说不定。
想了一圈也一无所得,而薄之白又没有想告诉她的意向,她就闭上嘴,静静地让他发泄情绪。
“先生就像我的父亲一样,现在,如果他真的……真的去世了,我还没报答他呢,我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
她听了也很难受,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部,“先等他出来,别急着就下了定论。”
似是受到了她的鼓励,他把她微微抱紧了点。
苏清悠皱皱眉,有些不适,却碍于他现在伤心,也没做出推开他的举动。
就在此时,抢救室的灯灭了,陆之麟被护士们推了出来。
薄之白立即站起来,看到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正要解开口罩,迎了上去。
苏清悠也连忙跟上来,听薄之白问道:“医生,请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次转危为安了。”
两人听到这话还没能松口气,就听医生继续说:“要是还放任自己不在医院治疗,恐怕过几天后再来这么一下,就彻底不行了。”
“如果入院接受治疗,还能撑多久?”薄之白紧紧盯着医生询问。
“如果积极配合治疗,那应该还能活三个月。”说完,医生走了。
他和苏清悠走进病房,一眼看到陆之麟睁开了眼睛。
“先生,您还好吗!”
他奔过去,一把握住陆之麟的手,眼泪差点又要落下来。
陆之麟尽管面色极其苍白,可看到他,还是露出了笑容,“我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见苏清悠也在,他轻轻地说:“铭心啊,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如果不能快点办完,大概,我真的就看不到了吧。”
苏清悠鼻子发酸,走到另一边,也握着他的手,一时无言以对。
“先生,只要你配合治疗,你就一定能看到薄氏垮台的这一天!”薄之白大声说。
陆之麟淡淡地抿了抿唇角,只看着自己的外甥女。
“铭心,你是不是做不到?”
“我……”
“她可以做到的,先生,我求您了,在医院里好好接受治疗吧。”薄之白眼含热泪,望着苏清悠,“铭心,先生他一辈子都被薄家毁了,你作为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难道不恨吗!”
“没事,慢慢来。”陆之麟拍了拍他的手背,“铭心,我一直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舅舅你说,我能做到就一定会做到。”苏清悠忙回答。
“之白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我最放心的人,也是我确信会对你最好的人。如果你愿意,我希望看到你们能在一起,能结婚,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