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其实他从没走远

爱吃橘子的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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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有心想知道,不妨用心去找找看,这屋子里被珍藏的东西。”

    那是元杰留给她的最后一句忠告,也最能挑起她的好奇心。

    这屋子里被珍藏的东西,她一直都在找。

    照顾陆衍北的这段时间,白夏从没放弃过找寻。

    而后,终是被她发现了端倪。

    她还不知道这只有一层的海景别墅其实别有洞天,这底下还有个地下室。

    白夏也是无意间发现的地下室,入口十分隐秘。

    要不是因为碰到了开关,她还真不知道这书房的整墙书柜是可以挪动的。

    书柜震动,缓缓的朝着两边拉开,中间留下了只余一人通过的狭隘通道。

    她一怔,踱步进去。

    那柜子门就立刻阖上,不透一丝光线。

    壮着胆子往里走,每走一步便会亮一盏灯。

    应当是装置的声控灯,通道内只要稍有细微声响,灯盏就会亮起。

    这通道幽长,走到了尽头后,她沿着台阶下去。

    地下室不大,很小,只有十几个平方。

    摸索到了墙上的开关后,这幽暗的环境才有了光照。

    被珍藏的东西?是指这里边藏着的吗?

    她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靠着墙的有套小沙发,沙发边铺了地毯,坐在沙发上正对着的地方有个投影仪。

    静静坐了会儿,她俯身上前去打开了投影仪。

    幽幽蓝光从投影仪中折射出来,在幕布上落成的光影编织成画面。

    高一军训、高三毕业,大学社团活动、大三联谊,大四毕业答辩,还有在民政局刚领证,她跟单君遇分道扬镳。

    一直到独自留守的那几年,最后从泥潭出来,与他相识,然后结婚。

    “你在给我做早餐啊?”

    背对着镜头的人转过身来,唇角漾着温和笑意,“是啊,我在给你做早餐。”

    “做早餐有什么好拍的?一大早这么不安分。”

    “诶,难得起了个大早,看到你在下厨做饭,你还是第一个这么大清早起来给我做饭的人,我当然要将这难忘的一刻记录下来,以后得告诉我们的孩子,当初是你先追求的我,不是我倒追你。”

    那人走近,镜头翻转个不停,最后生生落在了她脸上,恍惚还能听到那清儒的嗓音,“这么爱拍,不将自己拍进去多可惜?”

    轻轻浅浅的笑声倾泻而出,灼疼了耳朵。

    ……

    “真可惜没能白天来,不然看这百里桃林春盛,肯定好看。”

    “没关系,明年三月我再陪你来。”

    ……

    脸被画成了花猫,那是用眼线笔画的,是她趁着陆衍北在睡觉画的。

    不止拍了照,还摄了影,还在沾沾自喜的自己下一秒就被当场抓包。

    结果,自然就是脸也被画的不堪入目。

    她隐约还能听见远离了镜头的自己在小声的埋怨,“你怎么就这么小肚鸡肠?不过是画了几笔而已,干嘛下手这么狠,我脸都洗不干净了…”

    ……

    暮色西垂,染织霞光蒸蔚,盛了一方孤色。

    被浅浅残阳余晖包裹着的身影愈发显得孤独落寞,靠着窗边榻榻米,视线一直落在窗外,手搭在大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

    她独独怨恨着的是陆衍北辜负了她的信任,在她给予了百分百信赖的那一刻,亲手打了她一巴掌。

    做产检也好,出门走动也好,看到其他人都有丈夫陪伴,她也不是不失落的。

    所以才想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和孩子一个机会。

    鼓起了勇气去找他,想好好谈谈。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落荒而逃。

    总以为,她的情感是寄托在一份根本就不属于她的温情之上。

    现在,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了,她忽略过的细节现在慢慢的复苏,被这掠过的光影勾起了碎裂的记忆。

    怀的是双胞胎,动弹都很为难,夜里也总睡不安稳,小腿抽筋。

    她好像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帮她按摩小腿,舒缓痉挛,她以为是田婶儿。

    如今细细想来,能有那般宽厚温热手掌的人,只可能是最不可能出现的那个人。

    比如婴儿室莫名其妙被组装好的摇篮床和玩具,比如恰好合胃口的饭菜,比如半夜里,她忽然间想吃离所住地方差了几条街的酸辣粉,而后,能被稳稳送到。

    ……

    数不胜数的细节,现在仔细想想,似乎也没那么简单了。

    怨不得元杰说她经历了什么,他看在眼里,陆衍北也看在眼里。

    其实他从没走远,只不过是自己因为沉浸在悲伤中,从没发现过。

    他做的,自己都没看到,他经历过的,自己也全然不知晓。

    为了看投影仪里的内容,她早就熄了灯,屋内只有投影仪的光,落在脸上,明明灭灭,唯独眼里似有水光靡烁。

    昏暗的屋子内,有压抑的抽噎声。

    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

    陆衍北服了药,药物有安眠作用,吃了会比较嗜睡。

    一觉醒来,从屋内出来,下了楼。

    看到在厨房内忙碌转悠的身影,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得温暖,这冷冰冰的屋子似有有了人气。

    陆衍北不忍开口打破这温馨的一幕,所以一直站在门口静静看着。

    以至于白夏转身看到他时,还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低下头说,“你站在后边多久了?不声不响的,怪吓人。”

    “抱歉,我……”他话都没说完就被白夏打断了,“你先去外边等着,马上就好。”

    “……”

    他最后还是去了餐厅等着,看白夏一个人忙来忙去的端菜上桌。

    “好了,吃饭吧”白夏手在围裙上蹭了蹭,顺势坐了下来。

    这一顿饭吃的很安静,又莫名压抑。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儿。

    陆衍北养伤差不多一个月,这一个月里,白夏始终坚持着自己的诺言。

    她心思很杂乱,没有精力去理清楚思绪。

    所以邢家的人找上门时,她还处在云里雾里的阶段。

    听到楼下的动静,白夏才下楼。

    “邢子东!”

    那揪着陆衍北衣领,手握拳,气势汹汹的人在听到白夏的声音后,手僵在半空。

    白夏松了口气,好在还没动手。

    “快放手!”

    “可是小姨,这人……”

    “邢子东,我让你松手!”

    见白夏板着脸,一脸的严肃,邢子东才悻悻然的松了手。

    不甘心的瞪了陆衍北一眼,“你别想就这么将我小姨拐了去!以前你对我小姨做的事,我可还没跟你算账!”

    “邢子东……”

    “小姨你别说话!”邢子东侧头看了白夏一眼,“你说说你,这么长时间音讯全无,家里都快急疯了,你怎么能这么没志气,还跟这个男人搅和在一起呢?”

    “我要是你,我肯定将他大卸八块了!”

    “我……”白夏启唇,想开口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邢子东一把拽过了白夏,极为护犊子的将白夏挡在了身后,“前任小姨夫是吧?我告诉你,我们邢家也不是这么好招惹的,你竟堂而皇之的将我小姨抓来关着,干嘛啊?还以为是旧社会不成?”

    “清朝都灭亡了!你醒醒吧!强迫女人算什么真男人!”

    ……

    这番话说的,白夏都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邢家的人都好相处,邢子东也是个活宝,当初邢子东死乞白赖的跟着邢森来了多伦多,说是要看看他从未谋面的小姨长什么样儿。

    现在想起那天刚见面,邢子东那跟便秘似的表情,白夏都觉得头疼。

    “怎么我喜欢的人不止结了婚,还生了孩子啊!你这直接从未婚少女跳跃到单亲妈妈,跨越度有点大,我心脏承受不住。”

    当然,邢子东所谓的喜欢并没什么可信度。

    他不过就是看见一件新奇的事物感兴趣罢了,那种喜欢不掺杂任何的男女私情。

    邢子东思想跳脱,说话又没个遮拦,她常常看着邢子东和邢森,总觉得他们不是一家人出来的。

    “来来来,有本事我们脱了衣服打一架!”

    白夏被他吵着头疼,拧了他腰一把,邢子东顿时咋咋呼呼的嚷嚷出声,“小姨你干嘛?关键时候,胳膊肘还往外拐啊!”

    “我这是帮你出气,你还捏我!”

    “邢子东,你够了”白夏不止拧了他腰间一把,还上手捏着他耳朵,扯着他往外走。

    邢子东一边叫嚷着,一边往外走,“哎呦,你轻点啊!疼疼疼!小姨,姑奶奶,我错了,你撒手吧!”

    白夏是松了手,到了外边才松手。

    他揉着自己的耳朵,俊脸扭曲,“小姨,都是一家人,你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眼角微微抽搐,忍着想抽他一顿的冲动,白夏问,“谁让你来的?”

    “当然是我自己啊!”

    “嗯?”美眸微微眯起,流转出危险暗光。

    邢子东十分狗腿的笑道,“好好好,我说实话。”

    “是小舅知道你被这个姓陆的带走了,准备来抢人呢!要真是季斐然插了手,肯定要将事情闹大,我想小姨你肯定不想这样的,所以在他们来之前,我这不就赶紧来跟你通风报信了吗?!”

    “小姨,你到底跟我这前任小姨夫之间是个什么情况啊?我是该改口叫小姨夫,还是该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