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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北嘱咐了袁浩开车过来,顺便带了干净的换洗衣服。
他是和白夏一起走的,在小区外,跟白夏分道扬镳。
带着两个孩子上了车后,目光定定落在后视镜内,看到她正站在马路边上,似乎是在等人。
车子慢慢发动,渐渐远离时,陆衍北似乎看到了白夏面前停了一辆车,然后见她上了车,陆衍北才敛下了目光。
“爸爸”
“嗯?”
“你是不是惹妈妈生气了?”
陆衍北微怔,唇角微微扯着笑,“嗯,爸爸是惹妈妈生气了”
“哼!”邢沉之听到他们的对话,冷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准备搭理他。
只是惹妈咪生气了吗?明明就是他不要他们了。
“爸爸,那我们去求妈妈原谅,好不好?”陆墨归抓着他的手,格外紧张的问,“求妈妈原谅了,妈妈就不会离开了。”
“好”陆衍北声线哽咽,喉结艰难滚动,只抬手轻轻拍了拍陆墨归发顶。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格外简单,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也没有那么多的肮脏事,所以觉得只要消了气,两个人就能和好如初。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真有那么简单的话,他们也不会活得那么辛苦。
不知道是得到了陆衍北的应允高兴,还是因为知道只要白夏消了气就不会逼着自己做选择了而高兴,陆墨归原本还情绪低落着,这会儿就阴转晴了。
陆衍北带着他们去吃早餐,知道嘟嘟不吃香菜也不吃辣,他刻意避开了这些食物,也避开了重油重盐的高热量食物。
等到他们吃饱喝足以后,陆衍北才将他们送去学校。
将孩子交给了老师,陆墨归扒着陆衍北的脖子,小声的说,“爸爸要记得好好哄妈妈,妈妈不生气了才会回来。”
“嗯,爸爸知道,快跟弟弟去上课”陆衍北见嘟嘟早就进了学校,他半蹲着,细细叮嘱陆墨归,“弟弟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都不熟悉,你这个当哥哥的要多照顾着弟弟,好好保护弟弟,知道吗?”
“嗯,墨墨知道!”
“乖,快去上课”
“爸爸再见”
“再见”
陆衍北见陆墨归被老师牵着往里走,他才起身离开,冷不丁听到陆墨归喊他。
“爸爸!“
他回过身,看到陆墨归举着握着拳头的手,对自己说,“爸爸要加油!”
目送着孩子被带进去,陆衍北才走。
“boss”
“什么事”
“今天有法院传票到我们公司了”
“什么法院传票?”
袁浩偷偷的掀眸看了后视镜中的人一眼,小心翼翼的出声,“是…是太太要跟您争抚养权。”
“我知道了”
“那boss,您真的要跟太太争抚养权吗?”袁浩着急的询问,“这五年,您一直都在等着太太,现在太太回来了,您……”
“好了,去公司”
“……”袁浩噤了声,不甘心的看了陆衍北一眼,见他脸色温漠寡淡,又不敢再开口触霉头。
他是不懂,既然人还活着,那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
既然还活着,那就应该开诚布公的将话说清楚,他相信太太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何必要闹到这一步?
“袁浩,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有些事知道了,没什么好处。”
“那您打算继续这么下去吗?不怕把太太越推越远?”当初每个人都在责备陆衍北,只有自己是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的人。
他跟着陆衍北很多年了,应该说,从陆衍北还没壮大自己的实力时,袁浩就跟着他了。
那时候,要不是陆衍北搭了把手,自己大概也不会有命活着。
正是因为这样,袁浩才下定了决心要一辈子跟着陆衍北,他相信这个有城府耐得住气的男人总会有大出息。
果然,他不负所望,很快就顺势而起了。
他不敢动手杀人,甭管对方是好是坏,是善是恶,那都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袁浩那时候太年轻,他真的不敢动手。
为此,差点被砍掉一只手。
还是陆衍北抽过了他手里的枪,干脆利落的动了手。
明明年纪都差不多,他却觉得陆衍北有着超出常人的心智。
后来,袁浩问过,当时让他去杀人,他究竟有没有过害怕。
袁浩仍记得,陆衍北回答他说,“怕是怕过的,只是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哪有什么心思去顾及别人?”
“求生而已,人只在乎活到最后的人是谁,没人会在意过程。”
他跟着陆衍北这么多年,眼看陆衍北一点点攀爬,一点点洗白,将自己置身在了别人没法轻易撼动的位置。
说白了,商人有几个底子是真的干净的?
私底下打压对手的手段见得多了,只不过是仗着有钱,自己不出面而已,耍点小手段,就有可能逼死其他人,逼的人家破人亡。
渐渐的,袁浩也就麻木了。
陆衍北说得对,自己都护不住了,还有什么心思去管别人的死活?
既然来到这个世上了,不管是苦是甜,都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所以他们的底子也不干净,只不过是假象编织的漂亮,无懈可击,让人抓不到把柄罢了。
袁浩跟其他人接触的也不算少,独独只有许舜阳跟陆衍北,是他看不透的。
一个是面冷心热,一个是面热心冷。
许舜阳只是看着冷冰冰的,实际上,性子不算强硬,反而比较重感情。
陆衍北是最淡薄的,对谁都一个样儿,不冷不热的,既不会让你感觉到不舒服,又会让你觉得两人之间总有距离感。
袁浩大致能明白陆衍北做的事的初衷,毕竟跟了他这么多年。
他不过是不希望落把柄在别人身上,也不希望在出现软肋让别人拿捏,一旦失去了主控权,只能被摆布。
哪有什么一手遮天的人?所谓的权势滔天也根本不存在。
站的越高,要考虑的事情就越多,更别说现在对外界来说,底子是干净的,稍有不慎,行将踏错,有可能会牵扯出更多的风波来。
尽管陆衍北保护人的方式并不让人赞同,但袁浩能明白自家boss对太太是用了心的。
太太也是个烈性子,看着柔弱实际很倔强;boss又是个不愿意多说的闷葫芦,什么都不肯只说,报喜不报忧。
思及此,袁浩长长叹了口气。
接连几天,陆衍北都没去找过白夏,也没刻意去接近他。
说好了,早上她送,晚上他去接。
将孩子送到白夏家门口,陆衍北就走了,也没有再去叨扰过。
为此,白夏也有点恍惚。
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外边出神。
这样也挺好的,互不干扰。
原本…就应该这样的……
“笃笃——”
听到敲门声,白夏才敛下了心思,“进来”
“总监”
“什么事?”
“是这样的,总裁最近这段时间去出差了,原本是总裁负责的项目,总裁临走前说交给您来接手。”
“我们约了供应商今天谈合同,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您看……”
“约了几点?”
“晚上八点,皇都酒店。”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将项目资料拿来给我,半个小时后,让司机过来楼下等着。”
“明白”
白夏接手了季斐然手里的项目,等到助理将资料抱来,她细细查阅着。
半个小时后,准时下楼。
“总监,总裁让我交代您,这次的供应商比较难缠,而且比较…”
白夏睨了对方一眼,“比较什么?”
“比较好色,做事很实在,但是他个人口碑不是很好。”
“怕什么,如果是好色,那反倒好拿捏”有所求的人,最好把握,最怕的就是那种摸不清任何底细的人。
这五年,形形色色的人,白夏见过不少。
起初不适应,如今是适应了。
等她到包间,一眼就看到了陆衍北。
几天不见,她这乍一见到陆衍北,还有点蒙圈。
“这位是?”
“李总,这位是我们公司总监,我们总裁临时出差了,将项目全权交给了邢总监。”
“原来如此”正如助理一开始告诉她的一样,李成德确实好色,从她们进来,那眼珠子就一直在她身上转悠,现下坐的人不少,她就算是想挑位置坐也没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邢总监这么娇滴滴的大美人能亲自来跟我谈生意,李某荣幸得很呐!”
“李总言重了”
白夏一直保持着距离,酒过三巡,李成德喝酒喝的晕晕乎乎了,见白夏面前的酒还一点都没动,顿生不愉,“邢总监,您这来了总不能滴酒不沾吧?是不是看不起我李成德,不肯赏脸啊?”
跟酒鬼吵架,那基本上是自讨没趣,白夏赔笑着说,“李总您这话说重了,我是不太能喝酒,不过这样,既然我来了,为了表示我们跟您合作的诚意,这杯酒我敬你。”
她说完,就端起了面前的白酒一饮而尽。
“好!邢总监是个爽快人”见她喝了,李成德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又去给她倒酒,“邢总监这么好的酒量,只喝一杯也将我李某看得太轻了点,来来来,接着喝”
她刚回国,正是需要人脉的时候,也不好推脱,接连喝了几杯。
脸颊晕染着醉人的嫣红,清眸如氤氲了一层薄薄雾气,看着惹人怜爱。
期间,陆衍北像是没有注意到她,一句话都没说过。
见白夏有点迷糊了,李成德才起了色心,抓住了她的手摸着,“邢总监这手真是又白又嫩,还很香,不如邢总监等会儿好好教教我,该怎么保养?”
白夏胃里难受,头又疼。
她本就不是酒量好的人,烈酒下肚,难免会犯糊涂。
在座的人都心照不宣,知道李成德是什么德行,所以看到他调戏白夏,也没一个人吭声。
李成德见她脸颊嫩红,媚态天成,就想着伸手摸一摸那娇嫩的脸蛋。
“哎哟!”
手被拧了个转,疼的他酒都醒了大半,见陆衍北冷着脸,李成德痛呼出声,“陆少,您这是做什么?”
“您要是喜欢这小娘皮,我送给您就是了”
“你调戏我老婆调戏的倒是很高兴,什么时候,我陆衍北的人也轮到你一个外人来送了?”他越说,手上使得劲儿越大,李成德脸色煞白,再这么捏下去,他怕陆衍北会捏断他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