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们何时离婚了?

爱吃橘子的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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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夏…”他还以为此生此世是见不到她了。

    刚停好车,陆墨归就下了车,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这孩子就边喊边往对面跑,横冲直撞。

    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陆墨归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然后,闯进他视线的那抹纤瘦身影将孩子拉走了。

    他怎会不识得?

    这五年来,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他阖上眼都能看见她。

    只是他从未触碰到她,一伸手就散了,所以他连开口都不敢,生怕惊扰了她。

    现在,他还觉着不真实。

    白夏一怔,熟悉的怀抱温度,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周身,差点将她重新拉入深渊。

    那是深渊,五年前她经历过的。

    猛地惊醒过来,她推开了陆衍北。

    下意识的抬手捋了捋耳边鬓发,许久,才像是找回了理智。

    她掀眸,故作镇定的看向陆衍北,主动打招呼,“陆先生。”

    ……

    白夏不知道陆衍北在看什么,她说了话,陆衍北也回应。

    就可劲儿的盯着她看,他眼底分明有浓浓思念和缱绻之意,看着怪触目惊心。

    她躲开了这炙热的视线,一时间,相对两无言。

    如失神般伸出了手,眼眸深处夹杂着试探和小心翼翼。

    手才伸到她脸颊边,白夏就触电般的躲了躲,他一怔。

    要不是听到有车的喇叭声响起惊醒了陆衍北,他可能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白夏。

    陆墨归仰着头看了看白夏,又看了看陆衍北。

    他乖巧的拽着白夏的衣角不放,生怕白夏跑了。

    白夏一时无言,虽想过可能会重逢,但这种重逢方式是她从未想过的。

    一大一小站在她面前,她尚且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

    好在季斐然带着嘟嘟来了,及时帮她解了围。

    “妈咪”一看到白夏,邢沉之就将手缩了回去,迈着腿朝白夏这边跑。

    白夏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季斐然,目光旋即落在嘟嘟身上。

    她蹲下了身,将嘟嘟抱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季叔叔说妈咪在这里做公益,所以嘟嘟也想来帮忙。”

    “已经忙完了”

    “那快点走吧!季叔叔答应带我去吃海鲜大餐的!”邢沉之搂着白夏的脖子撒娇。

    白夏含糊不清的应了声,视线瞥向一直没说话的陆衍北。

    总不能介绍说嘟嘟是他的儿子吧?

    虽说他们之间闹得不是很愉快,当初陆衍北让她很是伤情,但这血缘断不了。

    这亲生父子之间,还要她来做介绍,想想都觉得那场景怪异的不得了。

    邢沉之也看到了陆衍北,他轻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想搭理陆衍北,只搂着白夏脖子撒娇,想快些走。

    “陆先生,你看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带着儿子走了。”

    “妈妈…”陆墨归抓着她衣摆的小手紧了紧,想亲近她又害怕白夏会不想搭理她,可怜巴巴的抓着她衣角也不松开,眼底分明蓄了泪光。

    白夏一哽,她见不得自己的孩子这么委屈的望着自己。

    虽说老大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可好歹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岂有不疼的道理?

    只是这五年她都没尽过当妈妈的义务,她怕跟这孩子会有所隔阂。

    白夏左右为难,想走也走不了。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陆衍北愣是挤上了车,还是用的孩子的名义。

    那时,他说,“墨墨应当是想你了,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做东请两位吃顿饭。”

    嫌弃又能怎样?自说自话的,说完就直接去跟季斐然交涉了。

    也不知道他跟季斐然说了什么,季斐然明知她是不愿意跟陆衍北扯上关系的,竟也答应了这般荒唐的要求。

    在车上,白夏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后座上,那两男人坐在前座。

    嘟嘟是赖着她身边坐着,她看了一眼缩在一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孩子,望着嘟嘟的眼里满是羡慕,不由得鼻尖一酸。

    她招了招手,说道,“坐近些来。”

    陆墨归迟迟不动,许久,才像是确认了白夏没有排斥他的意思,才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

    分离五年,她也不了解陆墨归的性子,所以也不知道该开口跟他说些什么。

    打破车内安静氛围的还是季斐然,他正一手开车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是拿了手帕往后伸,“你先包着手。”

    他不说,白夏都忘了自己手上破了皮。

    接过了手帕后,再自然不过的将蹭破了皮的手包起来,绑着。

    两人之间带着无形的默契,相处十分自然,看得出来关系匪浅。

    陆衍北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身影,她正低头包手。

    冷不丁抬头,视线碰了个正着。

    他视线微颤,隐忍不言,白夏只是微怔了怔,下一秒就挪开了视线。

    季斐然将他们带到了桐川有名的海鲜酒楼,事先订了位置,现在一进去就被领着上了三楼包厢。

    陆衍北从下车后就没了身影,季斐然看了眼跟在白夏身边的陆墨归,他压低了声音道,“你跟你前夫还藕断丝连着?”

    “瞎说什么,我与他五年前就断得干净了。”

    说着,她又顿了顿,解释道,“今天是意外”是她都没想过的意外。

    季斐然没多说了,只领着她进了包厢。

    刚落座没多久,原本下了车就消失的没影踪的陆衍北提着袋子回来了。

    他进了屋后,坐到了陆墨归身边,然后将药袋子搁到了桌面上。

    “我找了附近的药店买了些药,你先给手消消毒,上点药。”

    “……”

    季斐然微微蹙起眉,不动声色的将药袋子提了过来,笑容得体,“有劳陆少。”

    他将袋子里的药和棉签还有酒精都拿了出来,不由分说的拉过了白夏的手。

    白夏被拽着,背对着陆衍北时,她瞪了季斐然一眼,似乎是在询问他搞什么鬼。

    季斐然唇角笑意更浓,“难为陆少一片好心,你总不能辜负了才是。”

    “这小伤小痛的也马虎不得,万一感染了,那就不好了。”

    感染了才有鬼了,就是蹭破点皮,又不是被狗咬了。

    陆衍北微微眯起细长凤眸,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白夏既没死,证明当初邢森就是在欺骗他。

    消失了五年都不肯回来,狠心到连墨墨都不闻不问,是她心已经变了,还是…对自己死了心了?

    最初相遇的激动慢慢平静下来,横亘在他们两人中间的是五年的时间巨河。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隔了五年时间,陆衍北已摸不清如今的白夏是变了还是没变。

    大抵是不同了,她如今变得连陆衍北都很难从她身上找到当初白夏的影子。

    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她蓄了一头乌黑莹亮的长发,其实很好看。

    后来她剪短了,朝夕相处的那一年,头发慢慢长长了。

    他总想看到有朝一日,等她长发重新为自己蓄起。

    如今她又剪短了,五年都没蓄起来。

    古有割袍断义,那她呢?

    剪掉三千烦恼丝,砍断了三千情丝吗?

    陆衍北一直盯着她看,视线不曾挪开半分。

    这么赤裸又灼热的目光,令白夏感到如坐针毡。

    吃顿饭,比上刑场还难受。

    尤其是上了菜后,季斐然剥了蟹肉给她,而陆衍北又剥了虾给她时,场面一度尴尬到房内仿佛掉根针到地上都能听得见。

    她都没吃,用筷子拨到了一边。

    “我听说陆少跟夏夏以前是夫妻?”季斐然主动挑起了话题。

    陆衍北剥虾的手一顿,“以前是,现在也是。”

    闻言,众人皆是一怔。

    白夏狐疑的看向陆衍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我们早就离了婚不是吗?”

    “我们何时离婚了?”陆衍北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夏,“我从没签过字,你也没有跟我去民政局去领过离婚证。”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你都还是我的妻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夏搁下了筷子,小脸肃穆,“你早就签了字,现在又来装什么?说话不作数了?”

    “当初是你签了字,让苏婉儿带着离婚协议书来找我的不是吗?要不是她将…”

    白夏说着一顿,看了一眼坐在陆衍北身边乖巧听话的陆墨归,顿时一噎。

    罢了,有些事当着孩子的面来说,终归影响不好。

    “我从没叫过她来给你送离婚协议书,你给我的离婚协议书,我也从没签过。”

    “……”

    白夏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又觉得现在不是个好场合讨论这些事儿。

    一顿饭吃的郁闷至极,她吃的很少。

    从海鲜馆出来的时候,季斐然预备送他们回去,她跟陆衍北打算就此告别的时候,陆衍北没多说其他,只将孩子丢给了她。

    他说,“这孩子跟你分开这么久,如今你回来了,难道就不想多陪陪他吗?”

    看到陆墨归可怜巴巴的睁着湿漉漉的眸子望着自己,白夏无奈妥协,答应了将陆墨归带回家。

    此时的白夏,暂且还不知道她这一举动,简直就是个祸端!

    回去的路上,季斐然见白夏脸色难看,他询问道,“陆衍北说没有跟你离婚的事,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