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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江延远发朋友圈这件事情,江景程和江延东都知道了,都看到了。
那句话,两个人都脑补出了事情的经过:乔诗语曾经和江延远一起去过松山,而且,乔诗语已经怀孕了,别人自然都以为江延远是乔诗语的老公。
可能两个人谁都没有解释,如果不出意外,江延远应该是冲着这句话去的。
江景程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大势已去。
话说江延远从松山下来以后,车停在路边,他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乔诗语的身份证,又看了好久,手抚摸她的照片。
长得算得上标志,最重要的,那双眼睛太过吸引人,仿佛吸人血的女巫一样,只要看一眼,便中了她的蛊。
“韩家屯。”江延远低声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
估计小学是在村办小学上的吧,韩家屯小学,又或者村办小学。
中学就是出了自己的村上的,食堂每日吃白菜炖豆腐?
江延远上的是丰城最好的私立小学,然后对口的私立高中,直接出国,人生顺风顺水,江家的孩子,大部分都是这样,除了二哥,曾经在江城上过一年学除外。
江延远把身份证放进了钱包,慢慢地开车上路了,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个叫做“韩家屯”地方。
回到丰城,江延远找人把乔诗语的身份证照片弄了个翻版,算得上非常清楚的,放在了自己的钱包里。
以前江延远的钱包,谁的照片都没有放过,就连他自己的,都没有放过。
掌珠和代玮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要把她们的照片放进来。
她十八九岁时候的样子,就这样,定格在了江延远的钱包里。
江延远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乔诗语的身份证。
他萌生了想去韩家屯看看的念头。
乔诗语这边,没有身份证是特别不方便的。
挂号需要身份证,产检也需要身份证。
她给江延远发了好几回微信,说,既然合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那就把身份证给她寄回来吧。
江延远一直没有回应。
虽然乔诗语到了这个月份,做产检的次数少了,可也得去。
而且,就算不做产检,作为一个中国人,没有身份证,也太不方便了。
乔诗语一直微信催他,她懒得跟他讲电话。
“最近不在丰城。”江延远回。
“我身份证呢?”
“在保险柜里。”
“为什么放保险柜里?”乔诗语又问。
“身份证为什么不放保险柜?”
他这样一反问,让乔诗语无话可说了。
就是急躁的要命。
她又问了江延远一句:你什么时候回丰城?
江延远好久都没回。
乔诗语在家里一直急地走来走去,她这几个月要查常规血糖,不拿身份证来,这怎么办?
良久,江延远才回:信号不好。过两天。
乔诗语便等了他两日,她没想过江延远为什么信号不好。
江延远这几日去了韩家屯了,一旦去韩家屯的这个念头出来,他就很难再按压住。
他坐在了乔诗语曾经坐过的地方,走过了乔诗语曾经走过的山路。
在努力地把他自己想象成当时的她。
他打听到了乔诗语的家,早就破败不堪,门上的锁都已经生锈。
“请问这家里的人呢?”江延远问到旁边路过的一个中年人。
应该是昔日乔诗语家的邻居,因为他是从隔壁出来的。
那个中年人看到江延远这副样子,非富即贵,便问,“来找谁?乔诗语吗?”
“不全是。我找她的家里人。”
“她们家早都没人了,乔诗语去了城里,再也没有回来过。一起走吧?”
江延远想听听乔诗语的故事,便跟着一起走了。
“乔诗语和她妈一起生活,啧啧啧,她妈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跑了男人了,便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幸福,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妈,把乔诗语和另外一个男人锁在一起,弄得她女儿哭天喊地,叫天天不听,叫地地不灵,还好我当时刚从地里回来。给她开了门。这种事儿她妈不止干过一次,小乔这个可怜哦~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小乔看着我的眼睛,脸上全都是泪,全都是汗——哎,幸亏他妈死的早。”中年人又说。
“是么?”江延远攥了攥自己的掌心,问到。
脸是黑色的,心疼到不能自抑。
他也从未听说过这种妈。
这些事情,乔诗语也不曾向他说起,首先,乔诗语不是一个炒冷饭的人,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从来不提。
其次,乔诗语为什么和他说?
江延远低头浅笑了一下。
中年人看到江延远笑了,不知道他笑的什么。
“是,小乔在外面念书,回来跟她妈要钱,她妈从来不给,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的读书的钱,不过她妈偶尔也会大发慈悲,给她炒点儿咸菜什么的,炒完了咸菜就抱着小乔哭。小时候的小乔,人见人爱一孩子,大了,便觉得对任何人都没有热情。就是见了我会笑笑,后来,小乔就不回来了。前段时间听说她回来一趟,不过我没见着。您是她——?”中年大叔又问。
“我是她男人。”说完,江延远便大踏步地下山去了。
中年男人看着江延远,有些懊悔不该说那么多。
他没想过小乔一个山里女子,竟然能找到这种富贵人家的男人。
他没想到,也没往这里想。
他在想:是不是刚才自己的话说多了?不该说把小乔和那个男人关在一起的事情?
江延远上了车以后,没有立即发动车子,他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看着烟雾在飘散,他的头仰靠在沙发后座上,慢慢地,竟然有眼泪从他的眼角滚落。
回了丰城以后,江延远又收到了乔诗语催身份证的消息。
“没空。”江延远说到。
但是说这话的口气,和以前说话的口气已经截然不同了。
以前的时候,他是没好气。
现在,他有些恨,恨那时候的乔诗语。
不过,没几天,乔诗语就收到了丰城的顺丰快递。
她以为是自己的身份证到了,打开,才看到是江延远的身份证。
“你是弄错了,还是故意?我要你身份证有用吗?”乔诗语问江延远。
“没用吗?”江延远回。
乔诗语坐在沙发上咬牙。
不给就不给,求爷爷吗?
乔诗语去了他们社区的派出所,挂失了原来的那张,重新补办了一张。
再让江延远拿捏她?
现在他的身份证在她手里,是她拿捏他。
此后,乔诗语不再动不动就找江延远要身份证了。
好久不要了,江延远反而问开她了,“身份证,不要了?”
“补办了。你留着吧。”乔诗语说。
江延远回:那更好了。
于是,江延远把乔诗语的身份证压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地上,透明的铺桌布的下面。
日日都能看到乔诗语。
那天,孟昭华来找江延远,让江延远和她去产检。
“没空。”江延远十分不耐地说到。
“延远~”孟昭华可怜兮兮地叫到。
“滚。”江延远火了。
“可这个孩子也是你的,是你让我怀上的!”孟昭华也开始甩赖。
“我的?”江延远冷笑,“这个孩子怎么怀上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没数的话,我提醒你一下,你趁我醉酒,强了我,故意怀上的,我劝你赶紧打掉,生下来的话,别怪我不养,不认!”
“延远——你以前的态度不是这样的。”孟昭华又开始哭。
“我以前的态度就是这样的,不过我懒得表现。”
“你——”
江延远还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到了照片上的乔诗语,便想到那时候乔诗语的样子,可怜兮兮的,年纪小,对事情不能左右的。
江延远没再说话。
孟昭华气呼呼地出去了,等到江延远中午去吃饭的时候,她又溜进了江延远的办公室,看他的办公桌上,究竟有什么。
本来众所周知,她就是江延远的未婚妻,她来江延远的办公室,也没人说什么。
再说,中午吃饭,江延远一般不锁门。
刚才她和江延远说话的时候,她就觉得江延远一直在低头看。
孟昭华很想知道他看的是什么。
这才看到,竟然是乔诗语的照片,孟昭华顿时肚子气得鼓鼓的。
江延远在楼下吃饭的时候,忽然问了乔诗语一句,“在哪产检?”
乔诗语今天上午刚刚产检完了,中午想吃米线了,便和阿姨在外面吃了个米线。
“乔小姐喜欢吃米线?我们可以买点儿回家自己做。”罗妮阿姨说。
“也说不上来喜欢,就是好久没吃的话,会很想。”乔诗语说到。
罗妮阿姨也笑笑,反正和乔诗语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罗妮慢慢地觉得,乔诗语挺不错的,虽然和她说话不多,但是所有的事情,她的心里都门儿清。
虽然门儿清,但她很会装糊涂。
所以,让罗妮挺忐忑的,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
不敢糊弄她,只能勤勤恳恳地干活。
罗妮甚至觉得,乔诗语有当家主母的典范。
还是很有。
所以,这么长时间,罗妮并没有和乔诗语建立起很好的朋友关系,一直有点儿若即若离的感觉,也可能因为江景程的关系。
乔诗语回家以后,是下午了。
晚上九点半,她就睡觉。
睡的迷迷糊糊的,有人敲门。
乔诗语从床上下来,打开了门,看到江延远站在自己房门口。
罗妮站在大门门口,刚刚给江延远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