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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短信已经发出去了，就不能撤销了，她对着手机出神，她要主动打电话过去道歉吗？那样，好像怪怪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打开手机，懒洋洋地点开短信，林辰东，他这次一定生气了。
——这次是我做的不好。我保证，接下来的每个生日，都会满足你的愿望。我要进会议室开会了，乖，不要生气了。
眼睛酸酸的，朱可诺揉了揉，他如果生气了，骂她几句，她或许心里还会好受点。
可他不但没骂她，还这么好言好语地哄着，她真的很不应该，愧疚感越来越深。
她甚至都开始愧疚，昨天他那么累，她真的不该喝醉酒，还让他消耗精力，被子蒙住脑袋，这里面，好像还有着他的气息。
林辰东，他对她，为什么就能那么宽容？他才是成熟的那个，她一直认为自己变得不同了，刻意地将现在和五年前的自己区分地很清楚，甚至划下界限，以显示她的变化。
可从内心里，她还是那个她，对待感情的时候，她真的应该多学学他，她叹了一口气，什么都不想做，心里有些难过，她在为林辰东而难过。
她应该给他一个甜蜜的吻，再和他度过很美好的一天，可这一切都被她搅砸了。
她捧着脑袋，发给煜轩一条信息，她也不指望以他的年纪，给出什么好的建议，她只是想找个人诉说一下，果然话是不能乱说的，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荡什么啊，煜轩，你不能那么说你爸爸哦。小孩子就不该想东想西的，我看你爸爸应该很正常的。煜轩，干妈发脾气惹很重要的人生气了，可干妈碍于面子，不想道歉，但心里又觉得很抱歉，怎么办？
等了几十分钟，对方才回复她的短信。
——干妈，我刚才在上课啦，刚下课。做错了事，就该道歉啊，那不是你们大人经常教我们的？为什么你们自己做不到呢？如果不马上去道歉，你在乎的人会难过，你也会难过啊，为什么要考虑面子呢？
一席话，让朱可诺的思绪清晰了些，是啊，面子，那是多么可笑的产物，感情就应该有什么说什么，她为什么要做矫情的那个人呢？
思前想后，她还是快速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将手机丢在一边，去厨房喝粥，这粥煮的刚刚好，里面还添加了一些红枣、薏仁，味道是她喜欢的。
她单手撑着面颊，看向窗外，别墅院子的鲜花全都开了，外面的阳光正好。
想起刚才她发的短信，现在她的脸还有些热，她说，林辰东，改天我们再约会一次吧。
用餐完，她穿好衣服，从别墅离开，是时候，该回家看看了，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她对亲情又有了新的认识，朱志国是不知道她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至少他给过她父爱。
她驱车前往曾经的那个家，她敲了半天门，门才被打开，朱志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看到来人，他睁大了眼睛，说话的时候，嘴唇都有些颤抖，“可……可诺！你回来了？”
“爸？你怎么了？”朱可诺见他比起五年前，苍老了许多，她不禁眼眶一红，道：“你的腿，怎么回事？”
朱志国浑浊的双眼显得是那么落寞，“中风了，偏瘫，半边身子动不了，现在已经好多了，之前你让你那个什么朋友给我送了钱，她说你很好，我还以为她是故意安慰我的，看到你平安无事，爸就放心多了。”
“中风？你怎么会中风？”朱可诺赶紧扶他坐下，她看了看四周，这套房子有不少年头了，显得十分老旧，电器比以前也少了，她道：“她呢？梁雪兰，我怎么没见到她？”
“从你姐姐出嫁之后，她就搬了出去，紫研给她买了套新房子，这老房子，就我住了，前阵子雪兰打电话过来，说是让我赶紧将房子腾出来，这房子已经被她挂在中介售卖了。”朱志国叹了口气。
“搬？凭什么让你搬？这是您的婚前财产，跟她梁雪兰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她买了新房子，不带你住就算了，居然还打这套房子的主意！”朱可诺很是气愤。
如果梁雪兰能够照顾爸，就算她再怎么讨厌她，她也认了，可是现在爸成了这样，她真的很难过。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年爸若是没有和梁雪兰缠上，而是和妈好好过日子，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现在年老了，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爸，我看这样吧。”朱可诺道，“这间房子，我帮你找个买主，H市是沿海城市，寸土寸金，这间房子再破，那也是值点钱的。”
“我对这房子有感情的，怎么能卖。”朱志国叹气道，“爸没用，这辈子，除了这套房子，我什么都没有挣下。”
“再深的感情，被梁雪兰卖了，你连根毛都得不到，听我的，卖了。买套小公寓，多的钱你可以养老，如果你想买大点的房子，缺的钱，我给你补上，不过，我希望你能看清人心，不要在对她们母女抱有任何幻想了！切断联系，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吧。”朱可诺道。
这些年，纠结在这样的家庭关系中，别说朱志国累了，她看着都觉得很累，父亲当牛做马，梁雪兰在家作威作福。
“唉，你也别生气。她现在脾气不好，我听说紫研嫁到吴家之后，钱是不愁了，可三天两头的被暴打，经常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而且她一直没给吴家生过一儿半女。”朱志国摇摇头，“可诺，你说紫研怎么总是遇人不淑，那个江皓辰自从家里没落之后，迷上了赌博，还不起赌债，欠了高利贷，他居然去吴家要钱，从那以后，紫研的状况就更糟糕了。”
朱可诺冷哼。“那是她活该！爸，你别忘了，当初我们都提醒过她的，是她执迷不悟，包括她现在，应该小有积蓄了，她宁愿被打，也不想离开优越的生活，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