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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易无风伸手过去,忙忙扶起周老爷,
“多谢周员外直言相告,在下定当竭尽所能,解百姓之苦。”
“好,那公子一切小心!”
又是一番体己之言,过后,易无风才带着于绯诗离开周府。
如周老爷所说,各大粮商所屯的米粮皆被洗劫一空,那这并州城内,定然是无粮可用。如果传书入京,让京城拨粮下来,几乎更不可能。去年赈灾,朝廷已从国库中拨下几万石粮食,还有北方之乱,国库耗费不少,早就入不敷出。
哪里还腾的出手来,救济江南江北两府之灾。
但如果各家的屯粮是被人洗劫,那是不是抓到那人,就可以找到那批粮食。还有便是,朝廷拨下来的粮食还有银两,到底是落在谁的手中。只要揪出这些人,那这些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主意拿定下来,易无风深眸云雾散去,回复清明。
正打算再走一趟州府衙门,忽尔间被一青衣打扮的小厮拦住去路。恭恭敬敬的挡在易无风跟前,恭恭谨谨的道,
“公子,我家公子有请几位一见?”
前行的脚步缓缓停下,易无风仔细的打量过跟前拦住自己的人。缓后,才是点了点头,
“带路。”
穿行过并州城的大街小巷,在一个挂着“赌”字旗子的门口,青衣小厮的脚步停了下来。朝着门口,向易无风做出“请”的动作。易无风也不迟疑,带着于绯颜跨步就走进去。
里头确实是一赌场,但似乎今日没有开张。
空空旷旷的场子里,并没有噪杂的人群。只见的屋子中间摆着一张长长木桌,一头坐着一个面容惨白的男子。从易无风等人的方向望过去,男子的身形极其单薄,单薄到不像是一个男子。
眉目消瘦而细腻,如用水墨描开的画儿,氤氲在飘渺的白雾里,让人瞧的不甚真切。
见到易无风一行人走进来,男子抬起拿着白骨扇的手,抚在唇边,轻咳几声。才是开口,
“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朝着声音的方向回眸,易无风才算真正看清男子的脸,两簇弯弯的柳月眉,点缀着溢彩流光的两颗眸子。怎么看都觉得极显秀气,许是光线的缘故,男子的脸色看起来白的像一张纸。
“客气。”淡淡的回应一声,易无风转开脚步,迈过去。
“请坐!”在男子低靡到难辨雌雄的嗓音里,易无风带着于绯诗大大方方的坐到男子的对面。紧接着朗朗开口,
“公子请在下前来,不知所为何故?”
“呵呵!”低低一笑,因着嘴角扯开的笑意牵动体内的病势,男子又是抚着唇咳嗽几声。这次的咳嗽比先前的要激烈许多,一声又一声不断的咳嗽声里,男子咳的连唇色都变的极为惨白。好不容易停下咳嗽,男子才涣然出声,
“听闻公子在城内购买米粮?”
“嗯哼。”易无风并不否认,直接点下头,表示如他所说。
紧接着易无风的轻哼,男子又是开口,
“我这儿倒是屯下不少米粮,给公子也无妨,就是不知道公子开不开的起价?”
凛然的拧了拧眉,易无风几乎是半眯起眼眸,细细的打量下一番跟前的眼前的男子。沉声询问,
“你想要什么?”
还没待男子回答,于绯诗突然闯出一句,
“你的病我可以医。”
本是噙着淡然浅笑的男子,忽然间愕然一愣,笑意定格在皙白的唇角。散开后,才是对着于绯诗道,
“姑娘,眼下我们谈论是这江北府的米粮,跟在下的病无关。”
似是对男子的话恍若未闻般,于绯诗自顾的再开口,
“经常惊悸,气喘。想来你定然看过不少大夫,他们定然也说你是自娘胎里带来的哮喘。其实你自己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用毒去续命毕竟不是一种长久之计。”
“你……”三言两语,就点头男子体内顽疾缘由。使得男子不得对于绯诗刮目相看,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如何?用你一命换取那些你怎么吃也吃不完的米粮,这桩生意,你可是稳赚不亏呢。”从男子的神色间,于绯诗看出男子的松动。赶忙趁热打铁,接着撩拨道。
岂料,男子莞尔一笑,答,
“若是我说不呢。”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告辞。”猛然的站起身,易无风横来一句,站立起身。就要拉着于绯诗往外走。
“慢着。”对易无风此举,男子深感意外,为留住易无风,脱口而出一句,
“难道公子不想知道那些失窃的米粮到底在何处,也不想顾及江北府灾民?”
此话一出,果然使得易无风的脚步一滞,高大的身躯在原地站立许久。缓缓回头,定定的望向另一头的男子,
“跟一个连自己性命不顾及的人做生意,在下心中着实忐忑。若某日一觉醒来,你忽然死了,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放肆!”易无风这话说的着实冒犯,站男子身侧的两名手下,顿时气的面色铁青,厉声回喝易无风一句,就要拔出手中钢刀。
被男子一把给压了回去,男子的神色倒是不见丝毫的在意,反而轻描淡写的喝下自己的手下。轻缓开口,
“不得无礼。公子所顾及亦是道理,不若如此,烦请姑娘替在下诊治。米粮之事,我们再好好合谋,另外,公子还得另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个好说。”男子既是退步妥协,易无风也不再步步紧逼。转身坐回到桌子前,于绯诗随着易无风的脚步,一同坐回去。
让于绯诗去帮那男子治病,就等于将男子的命握在手里。易无风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不管那男子是何来路,又有何目的,还有那批被洗劫一空的粮食到底在不在他手里。易无风都不害怕,只要他握着男子的命,一切总有清楚的一日。
眼下,最为紧要的,是弄一批粮食过来,救济灾民。
像是看透易无风的心思一般,男子清澈的眸底流潋过若有若无的笑痕,嘴角拂过不动神色的云淡风轻,
“玉阳王爷身边,果然能人异士不少。公子与姑娘的胆色,让在下佩服。”托辞之言因他语中的“玉阳王”三字,骇的易无风与于绯诗心中皆是一沉。没想到,来人居然已将良钥的底细摸的清楚。
听闻对方没有点出自己的身份,想来是并未查到。易无风心中隐隐一松,笑着谦答,
“公子过奖,若公子能助我家王爷此行,我家王爷必定好好酬谢公子。”
“好说好说!”
……
不同于易无风两人的因缘际遇,良钥带着慕婉在并州城内兜兜转转的,转了一圈。
入目的荒凉,及满城的萧索,让良钥在难以置信之下,添下几分黯然神伤的忧虑。江北繁华之地,并州城又是江北府的门口,怎会变成如斯惨淡。
更让良钥觉得奇怪的是,这样的并州城里,还有不少的官兵在来来往往的巡视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忽然间,慕婉好像发现了什么,低低惊喊一声,
“看,他们好像在贴告示。”听下慕婉所言,良钥抬头朝着慕婉所指的地方望去,果然看见一群做衙役打扮的兵士正在布告牌上张贴着告示。
贴完之后,兵士匆匆踱步就走了。
待的兵士走远,良钥带着慕婉靠近过去,仔细扫视一眼布告牌上的告示。土黄色的纸张上,画工细腻的画着一张男子的俊颜,鼻翼之下蒙这一方面巾,唯能看清楚那双英挺剑眉,还有那双炯炯有神的鹰眸。
单是看那双眼,就可以让人感觉到,那是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
在画像之下,用笔墨清清楚楚的写着:江洋大盗一剑封喉,胆大妄为竟敢洗劫官府粮仓,还入官衙内偷窃,罪大恶极。若有人遇见此人,速到州府衙门报信,必有重赏。若敢包庇此人,视为同罪,格杀勿论!
“呸,胡说八道。”还没等良钥跟慕婉看个明白,耳边轻蔑的蓦的传来一声啐音,伴随着吐唾沫的声音。
一道身姿灵敏的身影嗖的一声窜到良钥等人跟前,一下子将告示揭下,随手撕掉。碎成纸屑的告示被他洋洋洒洒的抛往半空,落成漫天的飞絮。
做完这一切之后,那人又匆匆起步,寻着先前那一对官兵的脚印,追了上去。
良钥跟慕婉一时好奇,随着那人的身影,抬步跟了上去。
见的那人拐到东城门门口,等到官兵在门口告示牌上贴下告示之后,如良钥等人之前瞧到的那样,再次将告示揭下。
然后,继续寻上官兵的脚步。
看的良钥等人未免觉得好笑,这人还真是有趣的紧,跟在官兵后边不停的撕着官府的告示。难道他不知道,此等行为若被抓到,必定重罚。
良钥心里不由的对那人的行为产生了浓烈的好奇,抬起脚步,带着慕婉等人又是追上。
这回,那人似乎并没有之前的好运。在西城门门口处,不知为何已经走远的官兵突然折返回来,将正在撕告示的抓个正着。
凶神恶煞的官兵,像河水泛滥一般潮涌过来,把那人团团围住。为首的官兵率先站了出来,指着已经将告示撕成碎片的那人厉声大骂,
“你个挨千刀的刁民,竟敢撕毁官府告示。老子看你是嫌活的太长了,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老子辛辛苦苦的贴了半天,你居然给老子撕了,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