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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过了,老太后已经束手就擒,不过没有发现大国师和这次叛乱有联系,他每次去老太后宫中,都有我们的人相陪。”
傅将军低声禀报着宫中的情况,慕容烈已换上了一套明黄的龙袍,手臂上的一箭于他来说没什么妨碍,大大小小的仗打下来,这点小伤简直太平常。
“年锦还没回来?”他放下了折子,看向傅将军。年锦奉他之令护送颜千夏回来,可已经过了三天了,他还没带着颜千夏出现。
“皇上,年将军回来了。”有侍卫在外面匆匆禀道,他飞快抬眸,只见年锦扛着颜千夏大步走来,额上脸上全是汗水。
“她怎么了?”慕容烈拧眉站起,不悦地看着年锦。
“她一直吵着要走,臣只好打晕了她。”年锦脸涨得紫红。这一路来,她只要一醒就开始吵个不停,非要回去陪池映梓。陪啥啊,人都死了,活人得往前看!可是他不会安慰人,只有又把她打晕……谁让药对她没用呢?
碧晴毒像妖怪,已经和她的血液融合,它以吞噬掉一切毒药,以及这些迷人晕掉的蒙汗药。
可怜的颜千夏,满头包呀,满头包!
“你疯了?”慕容烈低斥了一声,把一身狼狈的颜千夏抱了过来,这丫头真吃足了苦头,年锦的手下来,那得多重?
“臣掌握好力道的。”年锦尴尬地回了一句。
“大国师的尸体呢?”慕容烈又问。
“臣就近葬到了山上,都有味道了。”年锦拧了拧眉,果然生得再美的人,死了也只是团烂肉罢了,还是得趁活着的时候,多享受享受才对。
“朕说过把他带回来交给朕,立刻派人去办,你先滚下去,洗干净再来见朕。”慕容烈瞪他一眼,年锦揉了揉鼻子,转身大步走了。其他人见慕容烈紧抱着颜千夏,无意再谈国事,于是也齐齐退下。
慕容烈盯着颜千夏的小脸看了一会儿,抱着她往殿后走去,这丫头脏得可以,得好好洗干净。
龙泉碧水,池中青波荡漾。
这是引温泉之水建成的疗伤池,对伤口极有好处,宫中除了他,还没有后妃享受过。
慕容烈撕开颜千夏的衣裳,把她轻轻地放进了水中。可她无法站稳,他皱了皱眉,只有除衣下水,用自己的身子让她靠着,手掌掬了水,轻轻地给她洗着小脸。
这头青丝纠缠得像乱草,还带着难闻的味道,他锁着浓眉,给她解开了,唤进了侍婢,拿了嫔妃们洗头的香膏过来,这是用百花精炼而成的膏体,抹在她的发上,顿香气四溢,可慕容烈还是觉得她本身身上带着的清新香味更好闻……还有她的这双小脚,洗去上面的污渍和血痕,现出原本的白皙,小青蛇温驯地趴在她的脚踝上,小脚丫莲花瓣一样托在他的掌心,十足惹人怜爱。
“小夏儿,别成天张牙舞爪,跟朕耍心机,就这样安静一点,柔顺一点,很好。”
出宫前,他视她为蛇蝎妇人,恨不能日日折磨她。
可回宫后,他居然亲手服侍这女人洗澡。
慕容烈都弄不懂自己到底啥意思,可是能这样把她环在怀里很让他享受,她小巧而且软软的身子靠在他的身上,让他有了莫大的满足感。
或者是男人的征服|欲作崇?慕容烈现在不愿细究心态的变化,从小毒妇变成今天精灵古怪的颜千夏,现在正火|辣地勾住了他的目光。
她安静地躺着,就像一朵芍药花,他掌心绽放着,他指尖滑过她的眉眼时,有异样的感觉传进他的心底深处。慕容烈自认为自控力很好,却每每在她这里控制不住自己。
他看了她一会儿,张了齿就略用力咬住了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小夏儿,既然你说你是一缕魂,那就作朕身边的这缕魂,只要你听话,朕会善待你。”
她还晕着呢,哪里知道他说什么,这微烫的池水让她下意识地轻轻皱眉。昏迷是好事,脑海里一片空白,让她暂时忘了伤,忘了痛。
“喂,醒醒。”慕容烈的手指勾着她的下颌,昏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肯醒?
突然,慕容烈听到了……她细细的鼾声!
她睡着了!从昏迷的状态进接进入睡眠状态,慕容烈有些黑线,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做的,居然能在水里睡着,还是在他的不停揉捏之下!
“皇上,御医来了。”顺福在帘外小声提醒。
慕容烈拉过池沿边的浴巾包住她,把她抱上了池岸。侍婢们上前来服侍他穿了衣,他便用自己的龙袍包好颜千夏,抱着她往外走去。
“姐姐回来了么?”殊月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带殊月回宫之后,他就安置殊月住在帝宫偏殿,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不确定是殊月本人,无法封妃,住在其他地方慕容烈也不放心,还是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好。
她快步进来,白色裙摆在风中微飘,看到他用自己的龙袍包着颜千夏,面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
“你明儿再来看她吧,御医先给她诊病。”慕容烈淡淡地说了一句,殊月便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御医跪于殿外,医女进来为颜千夏诊脉,然后向御医细细描述脉像和伤情,然后御医才开了方子。
慕容烈的女人,别的男人向来是不能多看一眼的,何况如今是躺在他的龙榻之上。
“皇上……”御医说了两个字,可又不知榻上躺的何人,是哪位娘娘,顿了一下,只好把这称呼混过去,直接说道:“是太过殚精竭虑,多睡一会儿也好,等药熬好之后,再唤醒服药也不迟,不必强行唤醒。”
“退下。”他挥袖,御医连忙带着医女离开,去准备汤药。
慕容烈看着缩在他宽大龙袍里的小人儿,本想给她穿件中衣,可惜她睡得太沉,手脚都软绵绵的,干脆就让她这样多睡会好了。
他就坐在榻上看折子,大臣们呈上的弹劾太皇太后一党的折子堆成了小山。
呼呼……颜千夏的呼噜声就在他耳畔不停地响,让他无法静下心来。他顺手就抄起了一边的龙袍,把她的脸给盖上了。
可看着看着,在她顽强透过衣服的呼噜声的招唤下,慕容烈的瞌睡居然也来了,他揉了揉太阳穴,丢开了折子,也倒了下来。
宽大的龙榻上,她摊开了四肢,划了个大字躺着,而且占据了榻的正中间,他高大的身子被她挤到一边,翻了几个身之后,终是忍无可忍,一巴掌把她给掀到了内侧。
可他才躺好,她又转过身来,这回一手盖到了他的脸上,一脚压到了他的腿上。
有她这样睡觉的吗?
敢把皇帝压身下!
慕容烈恼火地拉开了她的手,伺侯她洗了澡还不算,还要忍受她占走大半张床,把他当床垫。
“嗯……”她翻了个身,这回,整个人都贴到了他的身上。
和她欢好无数回,那守宫砂依然顽固存在……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伸出手指在守宫砂上狠狠碾了几下,那朱砂便更加艳丽刺目了。
“哀家只要大国师……带我走……”突然,她喃喃地说了一句,把小脸紧贴到他的颈窝里,整个人都窝进了他的怀中。
慕容烈的眉拧了拧,突然颜千夏猛地打个冷战,蓦地睁开了眼睛,急急地吸了几口气之后,仰头看向了他。
“我怎么在这里?”她猛地爬了起来,定定地看着他,龙袍完全散落开,她的身子全部呈现在他的眼中。
“你、你是不是……又占我便宜了?”她手忙脚乱地系好袍子,跳下榻就要往外跑。
“皇上,汤药来了。”顺福正端着药碗进来,埋头走着,没看到急急往外冲的颜千夏,一碗滚烫的药猛地倾倒在了颜千夏的身上,痛得她一声惨呼。
“奴才该死。”顺福跪下,忙不迭地磕起头来。
“再去熬一碗。”慕容烈缓步走了过来,一手搭在了颜千夏的肩上,沉声说道:“你才回宫,多多休息,这是朕让御医为你煎的药。”
“不要你假好心。”颜千夏拂开他的手,扭头冷冷地盯着他。
她不蠢,这两日虽然悲伤,但也想得清楚明白,加上年锦那银梭鱼说的,她早就弄通了整件事。
慕容烈拿她作了饵,害得池映梓丢了性命,她就奇怪了,为什么慕容烈总不肯放她走,原来是用她来钓鱼。
什么帝王之星,什么一统天下,全和她无关,她恨慕容烈,恨极!
“你把野心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就算得到了天下,也是个昏君。”她口不择言地骂着,慕容烈的脸色沉了下来,顺福早吓得捧着碎掉的瓷片退了下去,大殿里的奴才们跪了一地,没人敢抬起头来。
“全天下,只有你敢这样顶撞朕,可是你也要看清楚,朕是皇帝,是这个世上唯一能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的人,池映梓若无辜,朕会追封他,若有罪,也算死得其所。”
“你才有罪,你害死这么多人。”颜千夏挥拳就往他胸前打去,“你只会在女人面前耍威风,你还有什么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