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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姨家的房子是个两室一厅。
她住了一间屋子,何亿和家树住另一间屋。何向海本来想回学校去,又怕到时候不让住,而且这么晚了,也没了公交车,坐出租车过去,那又是一笔开销,所以他就睡客厅里的沙发上。
何亿躺在床上想事情,家树也迟迟都没睡觉。
“家树,很晚了,快睡吧。”说完,她又有些歉意的说道,“妈妈今天很累,就不给你讲故事了,好吗?”
“嗯。”家树点了点头,很是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两分钟的样子,他就又睁开了眼,“妈妈”
“嗯?”
“舅舅”家树小心翼翼的开口,“还会在学校里跑步吗?”
何亿转头看着家树,见他脸上的表情,她的心里又软又涩。她抬手摸了摸家树的头,“应该还可以吧。”
“什么叫应该还可以?”
何亿想了想,“就是妈妈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这个可能会比较难吧。”
她真的很想帮着做点儿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要怎么帮才可以。今天去找黎煜成,黎煜成是什么态度,她也见到了。虽然她也觉得很遗憾,还有无奈,可人家黎煜成说的也没错。
小海是做错了事情,人家现在要出气,其实也很能理解。就是这方式太重了一些。
学校要听黎煜成的,而黎煜成又不肯松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妈,如果舅舅不能跑步了,他会哭的。”
何亿一怔,“什么?”
家树抓着头发,因为自己还太小,所以有些事情还不能用很恰当的比喻来说明。他想了很久,才觉得自己想到的可以来表达了,“就像我很喜欢妈妈,如果妈妈不要我了,我也会哭。”
明知道家树说的都是不作数的、是假如,可何亿听了之后,还是觉得心里很酸,她让家树靠在自己身上,“妈妈永远都不会不要家树,永远都不会。”
“妈妈,你让舅舅还跑步好不好?他跑得可快了,不然他会哭的。”
何亿呼了一口气,“妈妈尽量争取。”
***
白肃从酒吧里出来,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酒吧外面的安保问他需不需要代驾,他也只是挥手说不用。
他上了车,连安全带都没系,直接就发动了车子踩了油门就走。
他有一年多都没怎么喝酒了,除了偶尔自己很难的时候。因为,喝酒误事。他剩下的时间不多,所以他浪费不起。有时候就是喝,也都是适量,再不是之前的大醉。
但今天,他确实是喝多了。
嗯,他喝了很多酒,明明走路都东倒西歪的了,可意识却又矛盾的清晰。
因为没系安全带,车里的提示音一直在响,他也不管。
快到他要去的地方的时候,电话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白崇山打来的。
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止不住的用了大力,手背上的青筋尽现,一双眼睛也红得有些可怖。
当手机第二遍响起的时候,他没有半点犹豫的就降下车窗,扬手就将手机给扔了出去。现在的他,只想要一个安静。
管他什么白崇山,又管他是什么白峻熙,或者是别的什么,他都没心思去理会了。
从大门进去之后,他就将车停下,自己慢慢的往前走。
有一阵子没来了,这里本该是漆黑一片的,但因为他对她的心意,所以这里哪怕是漆黑的夜里,都是亮堂的一片。
他一路走到那个转角处,看着那块儿小小的石碑,他的心突然就开始被人揪着似的疼,但他的脸上,却又扬着笑。
石碑前的蜡烛,他有让这里的人每天晚上天黑的时候就换上新的蜡烛,树上的彩灯也要全部亮起。
之前他亲手挂上去的口红,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很多都已经褪了色泽。口红的数量又增多了不少,嗯,每一年,他都要买一整套新的,还有那些女孩子喜欢的发卡发箍或者是小小的可爱的洋娃娃。
这里的风相对于市区,要大了很多。有些蜡烛都已经熄灭了。
他蹲下身去,掏出打火机来又动作轻柔的一一点燃。
做完这些后,他才走到石碑前,看着石碑上的那个一脸笑容的年轻女孩子,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轻声开口——
“天星,我来看你了。”
回答他的,不过是夜风呼呼的声响,又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回应?
可他也不在意,直接就面对着石碑坐在了地上,“我有好一阵没过来了,有一个月了吧?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说着,他就又从兜里掏出手帕来,轻轻的擦拭着石碑,“我这段时间很忙,好多时候都不能正常作息。我知道,如果你还在我身边的话,你肯定会骂我,然后又来劝我说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然后呢,我
熬夜熬晚了,你还会给我送上一份你亲手给我做的夜宵”
“嗯,你做的东西,一直都很好吃。” “他们都说,我在这边做的什么,你在那边也是知道的。我现在忙的事情,正是最重要的时候。马上就是三年了,我等这一刻真的等了好久好久。如果事情办好,那我我就真的可以好好的松口气了
。”
“对了,妈那边”他顿了一下,“他们回给我的消息说,她最近似乎想开了一些了,偶尔也出去走走,在家的时候看看电视或者是做点儿刺绣,权当是打发时间,其实也挺好的,你说呢?” “仔细说起来,我们有两年九个月零十一天没见了。”他停下了手中擦拭石碑的动作,“每一天,我都很想你。特别是很累的时候,我就想啊,要是你在我的身边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再累肯定都不会觉
得累了。”
“可是,想回来吧,我做这些,不也是为了我们的以后吗?早点做完我想做的一切,我也可以早点去见你。”
他笑了笑,伸手触上石碑上的照片,指腹轻轻的摩挲着那照片上的脸,“你是不是也想我了?所以今天我就又看到了你?” 想起在医院里的情景,他又轻轻的笑开来,“今天,和之前都不一样。以前是我自己看错,错以为是你,所以闹了不少笑话。也和做梦梦见你的时候不一样,总觉得是那样的真实而且我还看你对我
笑了。”
“三年之期快到了,所以,你来给我提个醒的是吗?”
“还是,你你是准备来接我了吗?” “天星,再等一等,嗯?等公司上市,等我有了实权,等我把妈给接出来我就可以跟你走了。所以,你再耐心等一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