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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姈知道自己又是自讨苦吃。
如若慕夜宸有半分想要解释，何必她一次又一次的启齿。
目光落在慕夜宸的脸上。
男人的神色，就像掩不住沙漏的缺口，五彩砂砾顷刻散尽……留下的只有空白的面无表情。
一丝苦笑浮上黛青眉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想说就算了吧。”
“其实我都知道，就是想要亲口听你说。”
楼姈看着铂金色灯光氤氲下的慕夜宸，唇角弯出自嘲的浅弧：“还真是不撞南墙心不死啊。”
慕夜宸低眉看了眼低着头的小女人，弯了弯身，手绕过她的颈项，摩挲着那只没有饰品点缀娇嫩耳珠。
海水泛着的幽蓝光华，透过观景屋外的特质玻璃洒进来，一练练清透光华将小女人白皙娇嫩的耳珠氤氲的越发通透如玉，那皓白凝脂的颈项，如上等绸缎在他手下滑过。
“北心雅和银雪、雪落一样，都是我的女仆。”
男人声线清浅，划过楼姈的耳畔，似乎还带了淡淡的温意。
楼姈呆滞片刻。
才明白他说了什么。
慕夜宸揉着他掌下的肌肤，爱不释手，声音带着蛊惑，“你不是想知道那幅画像中的神秘少女是谁吗？”
“我告诉你。”
楼姈失了神般，任由慕夜宸拉着她坐下。
身后的男人拥着她，双臂环绕，一种让人很有安全感的姿势，“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好吗？”
慕夜宸清冽的呼吸冲进她的耳蜗，那淡淡的成熟男人的阳刚气息缓缓沁入她的鼻息。
慕夜宸身上的香味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幽冷香气。
幽冷的香气，如同他这人一般，冷魅至极。
恍若他就是高贵的不可侵犯的天神。
楼姈静若无声，听着他低沉的声线在静默的空气中响起。
“五年前，我在拉斯西比亚沙漠迷路，是那画像中的少女救了我。”
“那幅画像，是我为了纪念她画的画像。”
“难道这你也要吃醋？”慕夜宸似笑非笑，凑近楼姈的脸，湛眸里浮上淡淡的戏谑。
楼姈拍开慕夜宸凑近的俊脸，脸色微红，嘟囔道：“谁要吃你的醋！”
心底却是渐渐浮上慕夜宸的话。
拉斯西比亚沙漠？
那个被誉为世上最危险的魔鬼沙漠？
他竟然……还能从拉斯西比亚沙漠逃出来？
楼姈睫毛隐去了丝丝惊愕的情绪。
此时，肚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头顶传来轻微的笑声，楼姈脸色又是微红。
“饿了？”慕夜宸戏谑的眸光落在小女人微红的耳珠上。
楼姈点点头，随着她轻微的低头，黑天鹅绒般柔顺的散发着清淡香气的头发丝垂了一捋下来。
慕夜宸心下一动，指尖不由得将那捋头发顺到那精致饱满的耳蜗后。
“等下出来用餐。”慕夜宸在她眉心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起身。
楼姈拉住男人干净整洁的袖口，眉心间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
“你做？”
慕夜宸明朗的双眸，清澈如许，理所当然的挑眉：“不然呢？你会做饭？”
楼姈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会。”
慕夜宸长眉懒懒扬起，似笑非笑：“这潜艇上只有三个人，难道你要让一个天天解剖尸体的医生做饭？”
“……”楼姈头摇的更厉害了。
“好了，你先休息。”慕夜宸唇角弯出浅弧，看了楼姈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慕夜宸走出观景屋。
林西的电话打来。
慕夜宸绕身转进了一个隐秘的空间，才接听，“先生，北冥总统现在全面通缉楼小姐，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啊？”
慕夜宸微微思索，启唇：“将证据全部收集好，交给顾风生。”
“楼小姐一直都不出面，恐怕这件事不好解决。不过有人铁了心想要陷害她，如果她出现，肯定避免不了牢狱之灾。”电话林西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担忧。
慕夜宸寒眸冽着光，声音略顿了下：“我们必须拿到蜃珠，她的事先让处理，要是不行……等我们从海蜃楼回来再说。”
“呃”林西眉心蹙得紧了，“是的，先生。”
林西迟疑半秒钟，道：“对了，先生。那北心雅小姐她们非要跟来。”
慕夜宸眉心浮起淡淡的不悦，语气看不出喜怒，“让她在宫殿里好好休整，不得随便出入。”
“是的，先生。”林西试探道：“那顾安歌他们……”
慕夜宸顿了顿，眸光意味不明，“将他们送回A国。”
林西记得还有件重要的事，“还有……先生，你要的东西，我发你邮箱了。”
“嗯。”慕夜宸挂了电话，将电脑打开，看林西发来的邮件。
慕夜宸打开电脑，浏览过那些邮件，坐在电脑前，幽深的眸色……如同墨汁渐渐渗透开来。
…………
潜艇内，冰箱里储存了半个月的新鲜蔬菜、水果等食物。
慕夜宸在忙碌地准备晚餐，楼姈和傅长洛乖宝宝似的坐在旋转餐桌旁，两眼放光地望着慕夜宸的背影。
楼姈视线落在有条不紊切菜的男人身上。
幽魅的黑色衬衫外面套着白色的织锦围裙，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握着泛着金属光泽的刀柄，随着行云流水切工动作，那嫩绿的西兰花就一排排整齐有序地铺在菜板上……
慕夜宸是个周密细微，井然有序的男人，他怎会突然提出结婚之事？
刚才头脑发热，一瞬间理智被荷尔蒙驱使，现在冷静下来，心底浮上几分疑思。
“阿宸，你快点，你男人都要饿死了。”傅长洛撑手趴在餐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那道面容冷峻的男人，清俊的眉山隆起，透着浓浓的抱怨。
楼姈一时没注意，乍然听到“你男人”，忍不住“噗嗤”一声！
楼姈眼神骤然怪异地在慕夜宸和傅长洛之间逡巡……
慕夜宸冷飕飕的眼神，瞬间向傅长洛睨来，透着一丝警告。
“你再不做好，你女人就要饿死了。”傅长洛努努嘴，下巴示意了一下楼姈，楼姈刚好肚子十分捧场地咕噜咕噜两声。
慕夜宸嘴角抽搐，看向楼姈，清冷俊脸上带着几分难得的温柔，“很快就好了。”
慕夜宸做了最简单的黑椒牛排，一人一份。
吃了牛排，三人开始研究此次的行动任务。
…………
会议室。
三人围着会议桌讨论。
“现在开始。潜艇进入深海域附近。这里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没有海底电缆，将不能通讯，彻底与外界隔绝。”傅长洛边说边从书架上将地图取出来，铺到桌面上。
“这地图是19世纪英国探险家埃伦斯探索过程中绘制的，这些名字也都是他按照海域的特点命名的。”傅长洛指着地图上面的一个标志，“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玄海。”
“玄海？”楼姈疑惑的看向慕夜宸。
慕夜宸目光端凝，神色认真：“玄海，取漩的谐音。之所以被叫漩海，是因为从上空看下去，这片海域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傅长洛也点头，语气颇有几分严肃：“是的，这海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这海中央的巨大漩涡。漩涡下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所以到时候我们的潜艇必须自动改装成飞行装置，才可能安全经过那漩涡。”
楼姈眉睫轻颤：“如果我们不小心掉进那漩涡？”
慕夜宸眸色笼罩着一层幽深寒烟，“漩涡是由两股或者两股以上方向、流速、温度等存在差异的能量相互接触时相吸引而缠绕在一起的螺旋状合流。合流在平面轴线形成一进一出的出入口。入口相当于黑洞，出口相当于宇宙大爆炸。任何东西只要进入该区域，必然受到黑洞周围的引力作用，到时候我们的潜艇就会如同停顿的指针，永远的停留在那黑洞周围。”
楼姈双目惊愕：“所以那漩涡，一下去也就再无逃生的可能。”
慕夜宸点头，毫无波澜的眸底看不清情绪：“还有，玄海海拔较低，恰好处于板块边界处，深洋底又散布着各种海山，我担心可能会有海底火山爆发……到时候我们必须加强注意。”
楼姈声音有些绷紧：“我们可以换条路吗？”
傅长洛垂头丧气：“寻找海蜃楼，这漩海是必经之路。多少人为了海蜃楼死于非命，不然这一千多年的历史更迭，那些不想死的王侯将相，一个个派人来到这玄海，那蜃珠早就被盗走了。”
“要避开那漩涡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们不知道那漩涡究竟多大，这么多年形成的漩涡，有没有发生变化？”傅长洛看了眼慕夜宸。
因为这些资料都是北心雅从那座魏晋南北朝的古墓中找到的古籍上面记录的。
又联系探险家埃伦斯的笔记，他们深知，这海域十分危险。
楼姈挑眉问：“那个埃伦斯的探险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吗？”
傅长洛蹙眉摇头，“没有，除了这地图，没有任何有关玄海的记载。受环境影响，这份地图也绘制的十分简陋，不过……埃伦斯先生毕竟是专业人士，这些地图上面的数据应该很标准。”
慕夜宸盯着地图，神思清明而专注：“嗯，这上面标注了那个漩涡的大概位置，我想这对我们十分有用。”
楼姈突然问：“可是那漩涡会不会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