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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任锦轩是个瞎子没有办法看到江子笙得意小模样,要知道她心里是这般的腹诽自己,怕早就一口老血吐出,气绝身亡了。
任锦轩把玩着手中的酒盏,有些心神不定。
这忘忧酒是个好东西啊,他刚只喝了一小杯便食髓知味,此刻已经百般惦念起来。
可惜江子笙又在这里,碍于面子他又不好意思让容萱给自己倒第二杯。
嗯……这个江子笙太碍事,得打发了才行。
“既然这针已经施过了,江大夫若有其他事可自行离去。”赶紧走吧,走了本君就能喝到忘忧了。
任容萱还有很多话要跟江子笙说,此刻看哥哥下逐客令顿时急了,“江哥哥留下来用晚膳吧,我最近学医,有好多东西要问你呢。”
“却之不恭。”江子笙没想到任容萱还有这个爱好,当下便应下了。
反正最近回春堂还在整修中,她也没什么事。
“……”傲娇世子爷任锦轩郁闷了,心里一遍一遍地责怪自己的妹妹不懂事。
果然女大不中留,还没嫁人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
任锦轩有些气息不稳,咻地一下站起身来,神色阴晴不定,“我乏了,晚膳再传人过来吧。”
任容萱有些奇怪地看了任锦轩一眼,呆呆地点点头,乖巧地道:“知道了哥哥,你乏了便歇息吧。”
……
任锦轩走后,客厅中便只剩下了任容萱和江子笙二人。
任容萱捧着手中精致的茶杯,纤细的手指一圈一圈地沿着杯上的花纹划着,偷看了江子笙一眼,心如小鹿乱撞。
“江哥哥你今年多大?”
江子笙看着任容萱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微微一愣,迟迟没有开口回答。
任容萱这小妮子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江子笙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鸡皮疙瘩更是掉了一地。
呸呸呸,人家是一个身份高贵的郡主怎么会看上自己这个穷郎中啊,真是没事瞎担心。
不过看她这样,如果不是喜欢自己那应该是因为自己救了她最亲近的哥哥。
“我虚岁十六。”江子笙不自然地答道,前世她可活了二十多个年头,如今竟然在一个小女娃面前说自己十六,实在是……有够厚颜无耻的。
“我们竟然是同岁!真巧!”任容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涨红了脸。
“是真巧……”这郡主妮子脑子是不是有些不好使啊,天下那么多十六岁的,有啥可巧的?
任容萱的脸此刻红的如大虾一般,那方秀丽的帕子在她手上胡乱揉搓的变了形……
她这是第一次跟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子单独在一起聊天,心总是控制不住扑通扑通地乱跳着。
要不要问江哥哥有没有心上人呢?
任容萱紧紧地咬住嫣唇,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要是被府里的侍卫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一向凶神恶煞的郡主竟然也会这般温柔似水的时候。
“郡主,你不是要请教关于医术方面的问题吗?”江子笙看任容萱一副支支吾吾地样子,便挑起了话题。
“哦,是。”任容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回眸间又笑嘻嘻地去书房拿医书了。
……
经过一个下午的探讨医术,任容萱对江子笙的崇拜已经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
在她眼里除了死而复生,这个世间怕是没什么疑难杂症难得住她的江哥哥。
任锦轩坐在饭桌上,听着妹妹不胜其烦地夸赞着江子笙,脸色阴沉地似乎能滴出水来。
“食不言寝不语,你这规矩都学到哪去了?”
“知道了哥哥。”任容萱看任锦轩发飙,立即耷拉下脑袋,闷声不吭地夹起菜来。
任锦轩满意地扬起唇,端起酒杯微泯了一口。
很快,他俊逸的眉峰又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状似随意地问了句:“怎么不是江大夫带来的忘忧啊?”
“哥哥觉得忘忧酒次,我便让丫鬟上了圣上赐下的御酒,难道这御酒也不合哥哥的口味了?”
听得任容萱这番无心话,任锦轩只觉得心头气血翻涌的厉害。
他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晚膳下来,任锦轩脸色阴戾,那些美味佳肴在他口中如嚼石蜡,反倒是任容萱和江子笙吃的欢畅。
酒足饭饱,江子笙放下筷子,看着任锦轩缓缓开口:“草民有一事相告。”
“什么事?”任锦轩嗓音低哑而又有磁性。
不知是否因为酒精的缘故,江子笙的脸上有些发热。
“此次施针后世子的眼疾已经恢复大半,不必再像之前三天施针一次,只需按时服药即可。恰好草民也有事出门,约摸半个月才能回华都。”
任锦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算是允了她。
“江哥哥要去哪里啊?”任容萱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心里酸酸的。
“我出游寻几味药,到时回来给你带些礼物。”江子笙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对任容萱很是喜欢,虽然郡主平时有些霸道,但性子纯真,却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真的吗?”任容萱原本还有些不开心,听得江子笙要给自己带礼物立马喜形于色。
任锦轩听着二人“打情骂俏”,极不舒服地重咳了一声。
“抱歉,是草民失礼了。”
江子笙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扮作男儿身说这些话有些唐突了任容萱,连忙开口致歉。
任锦轩慵懒地握着酒杯,身子微微向前倾着,精致的锁骨被衣袍遮掩,若隐若现。
“若是觉得失礼,便酿两坛最好的酒送给本君。”
“好……”
妖精,绝对是个妖精!江子笙答了之后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没想到一不留神便中了美男计,失策啊……
……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扩张,回春堂又重新开业了,原先的保安堂成为了回春堂的分馆,幸好这段时间江子笙的名声大涨,有很多大夫慕名而来,自愿留在了回春堂。
中秋将近,她也难得做了回甩手掌柜。
天边残阳如血,江子笙一身素衣裹着,斜躺在藤椅上,眼底闪烁着不明的光。
江言旭中举这等喜事,她作为相府嫡千金于情于理都得回去一趟,算时间相府去接人也就是这两日了。
她得赶紧回去白马寺,否则一旦唤春假扮自己的事情被发现,她所付诸的努力就功亏一篑。
哎,这个八月的事情还真多,看来她又要细细筹划了。
将小九唤道身边,江子笙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放到他手中,仔细地叮嘱道:“小九,中秋那日若有个和尚来找我,你便把这瓷瓶交给他。”
小九听话地将瓷瓶塞到怀中,点点头。
江子笙笑着揉了揉小九的脑袋,长长地叹了口气,小九现在相当于她的亲弟弟,可是中秋她却要回到那个令人厌恶的相府,不能陪着这个可怜的孩子。
“下一个中秋,我一定陪你过。”江子笙看着小九那张稚嫩青涩的小脸,在心里暗暗起誓。
“东家是要出门吗?”小九只觉得小瓷瓶贴在胸口凉凉的,似乎凉透进了他的心里。
“嗯,今晚便要走了。”江子笙瞥了眼放在屋内的包袱,心像是被石头狠狠压着,难以透气。
……
丞相府。
江太夫人正在饭桌上跟家人用着晚膳,正慢条斯理地喝着汤,不知江言旭说了句什么话,逗得她心花怒放。
“哎,整个家啊,就属旭儿最懂得讨我老人家的欢心了。”
江彩蝶小嘴一撅,夹了一大块扣肉放进江大夫人碗中,甜甜腻腻地道:“奶奶你偏心,就知道夸哥哥,难道我不会讨您欢心吗?”
江太夫人慈爱地抚着江彩蝶的脑袋,语重心长地道:“你这丫头呀,嘴是甜,就是做事没什么轻重,上次的教训你也吃了,要是再不知礼数啊,怕是还得闯出什么祸事。”
江彩蝶脸色立即垮了下来,将碗筷放置一边,也没了吃的心情。
上次她被江子笙陷害被父亲禁足了一个多月,要不是哥哥好运中了举人,怕她现在还得在那阴暗的院子里呆着,不见天日。
江言旭最会察言观色,看到妹妹和母亲都变了脸色,连忙道:“妹妹还小,性子还得磨磨,有祖母您在身边看管着她想不好也难。”
“也是,你这孩子就是我亲自带大的,有我照看自然会是个好的。”江太夫人冷眼地看着康姨娘,心里对她颇有些怨气。
康姨娘知道江太夫人一直看自己不顺眼,此刻也不敢乱接话头,将头埋了下去。
“旭儿此次中举,长了咱们江家的脸面,我们丞相府不能落了面子,该做的礼数必须都得做全了才行。”江太夫人接过侍婢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