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赔金,一百万两

鲜肉团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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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宁夕此言一出,众朝臣皆是噤若寒蝉,纷纷看向高坐龙椅的皇上。这一面是“绯闻女友”,一面是朝中重臣的孙子,到底哪个更令皇上偏心就看评判结果啦。

    “皇上,老臣的孙儿冤啊!”信阳侯额头磕在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他是为皇太后办事,怎么到最后变成最没理的一方呢。

    安括冷瞟一眼,心里暗骂:活该!谁让你非要帮着太后办事呢。这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又害了自己的孙子半死不活的,怪我喽!哼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瞒着朕暗中行事。

    龙椅上皇帝沉默不语,众朝臣也不敢上前来当炮灰,一时间大殿中死一般的寂静。连信阳侯都察查出一丝异常,不敢再“嗷嗷嗷”地大哭。

    实在太冷场了,安括清清喉咙,看向木宁夕,“如此先让人抬刘士彦下去治伤,至于赔偿之事……朕会命人查清再作评断。”

    “皇上要偏心自家臣子,臣女不敢有违。”木宁夕福了福,板起小脸不高兴地斜睇信阳侯。

    瞧瞧那小女子生气的样子都比别人漂亮。安括龙眸藏笑,嘴角却不自觉弯起。

    “既然如此,朕很想听听扶柔公主是何想法。”

    皇上一语出,众朝臣立即心中有数。皇上这是摆明偏心“绯闻女友”啊。看来以后他们都要小心侍候着,千万别鸡蛋硬去碰石头,不但没讨得公主一笑,还被皇上厌弃,就太失算啦。

    木宁夕暗自偷笑,等得就是这句话。她正了正身子,昂首挺胸,杏眸圆睁,樱唇微启,义正辞严地说:“皇上,臣女只有一个请求,这些踩烂的梅子换作偿金赔给农家百姓,让他们能够勉强度过一年,等待明年果实的丰收。”

    “嗯,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安括点头,其实他也想这么办。让信阳侯花点小钱买个教训,总比把他孙子的一条性命搭进去好吧。

    木宁夕笑眯眯地继续说:“臣女请皇上赐笔墨纸砚。”

    “你要这些何用?”安括狐疑,其他朝臣皆同样不明白。

    “臣女想在信阳侯的见证下算出赔偿金。日后被人污陷冤枉,臣女亦有理有据,可反驳之。”

    木宁夕扫视一眼分列左右的众朝臣,谁知道他们堆里有几个是忠的、几个是奸的、几个是信阳侯的走卒、几个是别国的奸细?她要防着点。

    安括招手,命陈公公将史官的笔墨纸砚摆上,亲眼看着木宁夕提笔计算赔偿金额。

    “陈公公,能否请几位小公公进殿来算算麻袋中烂梅子的数量。”

    “这……麻袋太多,恐怕一时半会也算不清吧。”

    陈公公略显迟疑,看看那堆成小丘的麻袋,一个个数下来不累死才怪。

    “陈公公,只要数清三袋即可。”木宁夕菀尔一笑,向安括解释道:“因梅子太多,且烂梅酸霉味重。臣女将三袋烂梅的总数除以三,得到大约的平均数。然后再算算有多少麻袋,得出的总数便是这些烂梅的数量。”

    “如果并不准确呀。”庞丞相问出,其实就是想给木宁夕一个台阶。

    木宁儿怎会不知庞丞相的用意,笑言:“梅子装袋时没有数清,故而有多有少。如此不论是信阳侯还是农家百姓各自退一步,此事便了结啦。”

    “嗯,那便挑选中等的袋子数吧。”

    安括吩咐陈公公招来六个小太监,两人数一袋,要做到清楚。

    “一,二,三,四,……”

    小太监们大声报数,一颗一颗烂梅起来。

    木宁夕静静地看着,明亮的大眼睛绽放光彩,仿佛那一颗颗烂梅是沉淀淀的金银珠宝。

    “不知扶柔公主可知道那片梅林是谁家的田产?”信阳侯突然发难,木宁夕被问得一怔。看来信阳侯不想掏钱平事呀。

    木宁夕微微一笑,“自然知晓。”

    “是哪位?老臣会亲自送金上门,代孙儿负荆请罪。”信阳侯咬牙切齿,她敢说谎,他就敢在大殿之下亲手掐死她。

    木宁夕淡定自若,放下笔,扬起下巴,骄傲地说:“本公主未来南晋国时已经与石梅山庄的庄主熟识。此次离开别院出游,正是受到石梅山庄庄主的邀请。”

    “石梅山庄!”

    “怎会是他!”

    “竟然是他!”

    ……

    众朝臣一片惊呼之声,一个个不敢置信地打量起木宁夕来。这位扶柔公主年纪轻轻,竟然与闻名四国的富商骆名流熟识,而且竟然受邀到石梅山庄作客。那是四国皇帝做梦都想要得到的机会。

    传闻石梅山庄是骆名流花费百万两黄金建成的,将高耸的无名山拦腰劫断,生生炸掉半座山建出一块平台,而石梅山庄正是倚山而建。甚至传言,余下的半座山亦被掏空,变成存放金银财宝的库房。

    “公主,请问那位庄主……可是闻名四国的富商骆名流?”庞丞相拱手相问,态度谦谦有礼。

    木宁夕福福身算回礼,浅笑答道:“正是此人。”

    “哎呀,公主能与骆庄主交情匪浅,老臣佩服。”庞丞相躬身相礼。

    “丞相言重了。”

    木宁夕含笑回礼,谦虚谨慎,不亲不离的态度让众朝臣刮目相看。也许他们的情报都错了,眼前这位扶柔公主根本就不像是胆小如鼠、懦弱无能的人。

    “那……”

    “皇上。”

    陈公公出声打断庞丞相的话,向安括拱手,禀告道:“皇上,麻袋中的烂梅已数清,第一袋三百二十二颗,第二袋三百七十五颗,第三袋较多……足有四百零三颗。”

    “嗯。扶柔,你来计算吧。”安括吩咐道。

    “是,臣女还有一话要说在前面。”木宁夕颌首,道:“臣女询问过骆庄主,那片梅林是分派给附近村庄的贫苦百姓来种植、修枝剪叶、浇灌施肥。冬季开花时酿的酒供给石梅山庄,而春季的梅子便是百姓家一年的收成。”

    “扶柔之意是说这赔偿金只算在百姓家,与骆庄主无关。”安括半是疑问,半是解答。意在让朝臣和信阳侯都明白木宁夕不藏私心。

    “正是。”木宁夕微笑。皇上真可爱!

    “嗯,开始算吧。”

    “臣女还未说完。”

    木宁夕半是撒娇的小颤音听得安括心脏狂跳三下。

    真是悦耳之声!不知在他的身下时是否也如此优美动听呢。想到未来某一日能将小女子压在身下缠绵,安括心驰荡漾,心猿意马,想入非非起来。

    哪里知道安括那肮脏的心思,木宁夕继续嗲嗲地嗓音说:“臣女问过百姓家,这梅子卖时每颗一文钱。为商者都知道一个道理,便是‘假一赔十’。刘大公子踩烂的这些梅子按一颗十文钱算起,不知皇上可认为臣女公道。”

    “嗯,公道。”安括点头。一颗梅子才十文钱,相信加起来也没有多少银子。信阳侯花钱免灾,又不肉疼,何乐而不为呢。

    木宁夕偷瞄一眼信阳侯的脸色,果然比刚才缓和许多。

    她浅浅笑言:“这些装烂梅的麻袋和运送至汴州城的马车是骆庄主的。臣女便私自作主省了麻袋的钱,只算马车和赶车夫的辛苦钱。”

    “哦,原来还要分着算啊。”

    安括心想这小女子果真是聪慧,不知道顶着骆名流的名义会讹出多少银钱来。静观其变吧。是该让信阳侯吃吃苦头啦。

    木宁夕提起笔在纸上画出一道弯弯曲曲的墨线,在一头写上“石梅山庄”四个字,在另一头写上“皇宫”二字。

    “皇上请看,臣女一路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呢。估摸着足有百里之多。”

    安括笑她天真,附和着点点头。

    可是站在一旁的武攸侯耐不住脾气,指着桌案上的墨线,说:“扶柔公主不知道,这段路有三百里之距。你说的百里路程才到哪里啊,不过是去一趟京郊行宫华清苑罢了。”

    “哦?三百里吗?”

    木宁夕惊呼,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又似一副同情地回看信阳侯,道:“信阳侯大人,看来本公主不能偏私,只好按照三百里路程计算喽。”

    “公主请便!”

    信阳侯冷硬地哼气,斜瞪一眼多嘴多舌的武攸侯。

    “好。”木宁夕笑容可掬,拿起笔边写边说:“臣女不知一路上真正花费了多少,估摸着按照一里路百两银子算吧。”

    “什么?百两?”

    信阳侯头昏目眩,气得头顶冒烟。这妖女竟然狮子大开口,三百里路要了他一年的奉禄。

    木宁夕专心地计算着路程的钱和梅子的赔偿金,对于信阳侯的狮吼置若罔闻。听见也不理他,先算计着怎么坑他一笔再说吧。

    大殿内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向案桌的纸上,一堆他们根本就没见过的长尾巴的“鬼画符”。

    半柱香时间,木宁夕终于放下毛笔,搓揉一下僵疼的手指,笑道:“算好啦。”

    安括一招手,陈公公立即走过来抽去纸,呈报给皇上御览。

    木宁夕笑眯眯看着安括装模作样的阅览纸上的一堆长尾巴的数字,一会皱眉深锁,一会长长叹气,一会又装作检查似的掐算手指。

    这装大尾巴狼的老流氓,真以为他认得那纸上的“阿拉伯数字”吗?看看下面这些朝中重臣,一个个伸长脖子,一脸的敬佩之容。

    “准了。”安括拿起朱砂笔,大笔一挥画个圈圈。

    陈公公冷汗淋淋,皇上你看懂了没有啊?就准了。万一这上面写着抄了信阳侯的家底也赔不起的数额,你就等着被皇太后发飙吧。

    “臣女代百姓叩谢皇恩!”

    木宁夕粲然而笑,跪下来磕头谢恩。哈哈哈哈,这下信阳侯一定心肝胃脾肺,连肉和骨头都疼吧。那可是一笔不少的银子呢。

    “请问公主,老臣要付多少赔偿金给百姓家,又要付多少路钱给骆庄主呢。”

    “不多不多,一百万两白银而已。”

    “什么?一百……万……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