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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宁园。
四婢女将木宁夕包围在中央,四人各自拿着大碗,从大簸箕里挑出好豆子放到碗里。
木宁夕将信从头读到尾,又从尾读到头,最后叹了一声,说:“司徒天逍每次写信为什么都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十几个字。他就不能多写一点吗?”
“公主,有谁会像你那样扬扬洒洒写满十二张信纸的。”
青线翻白眼,上次她偷瞄了一眼木宁夕写给司徒天逍的信,那真是令她大开眼界、唏嘘不已。而且那歪歪扭扭的字像鬼画符一样,还有许多是她不认识的白字,不知道司徒将军有没有看得明白。
“公主,这信在你身边放了快半个月了吧。”红线疑惑,似乎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木宁夕点头,将信纸折好放回封中,说:“是上次合欢粉事件的时候。楚王爷亲手转交给我的。”
“楚王爷对公主很好,像兄长一般。”青线随口说,其他三婢女相视一笑。的确像兄长一般,甚至比对安阳长公主还要好一倍不止。
木宁夕又拿出一封信,说:“这是今早楚王爷命人送来的,恰巧接信的人是管事姑姑。玉环也在那时路过,真是好险呢。”
“是啊,只差一步便被她劫去啦。”
黄线笑,想着刚刚去别院的厨房去借大簸箕的时候,玉环那狗眼看人低的神情,依着她以前的脾气必定暴打她一顿。但是现在,自从跟着木宁夕之后,她似乎快要忘记那仇恨,更多时候想到的是珍惜当下。
不同于黄线的心不在焉,其他三人的眼睛都盯着木宁夕展开的信纸上。三页信纸,看来内容很多嘛。
木宁夕仔细问读,好在她曾经被继母逼着学繁体字,还有小篆,行、楷、草书等等,否则这长长一篇楷体繁文手书,她一颗头非要折磨成两个大。
“公主,楚王爷信里都说了什么呀?”青线好奇地歪着头,似乎要将信纸盯出个洞来。
木宁夕嘿嘿一乐,将信递给她们,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说了红豆米糕成为宫中的稀罕小食。楚王爷问我要不要开家食肆,专门售卖红豆米糕。”
“呵呵,这个主意好。”青线高兴地拍手,说:“公主以前就和二少爷商量过,等以后离开幻月山庄就去开一家食肆。”
“但是我不想和楚王爷合作。”木宁夕想想,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为什么不找司徒天逍合作呢。比起楚王爷,我觉得司徒天逍更靠谱。”
四婢女齐点头。
“多谢公主对在下的赏识!”
悠远的一声,俊郎醇厚的嗓音动人心弦。
木宁夕条件反射,摆摆手说:“不客气!不客气!咦?”
脑袋瞬时炸响,迷迷糊糊地眨巴大眼睛四下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红线,紫线立即站起来,对着大树上行礼。
“给主人请安。”
青线和黄线起身往后退一步,仰头,果然一位英俊不凡的男子闲适地站靠在枝桠上,锐利的鹰眸攫住清秀的丽颜,淡粉薄唇勾起弧度,散发迷倒众生的邪魅气息。
木宁夕盘腿坐在树下,仰起头看向倚靠在枝桠上的男人,樱唇轻启,不冷不热地吐出两个字。
“妖!孽!”
俊郎的笑声从头顶传下。刹那间,黑影俯冲而来,一个掠夺,木宁夕已落入男人的怀中,带着她凌波微步踏上屋脊。
矫健身姿凛然而立,将娇小的她护在怀中,司徒天逍仅开口唤一声“鬼一”,便横抱起木宁夕在屋脊之上飞檐走壁,几个飞跃已落在别院的高墙之外。
朴素的马车停在墙外的隐蔽小道上,鬼二和鬼三驾车。见司徒天逍横抱木宁夕闪入车厢内,二人立即大喝一声,马儿沿着隐蔽的小道向前飞驰。
男人在屋顶上飞来飞去地行走快半个时辰都能脸不红、气不喘,木宁夕佩服得五体投地。
抓抓被风吹乱的发髻,看司徒天逍的薄唇一直弯弯的,藏着邪魅的诱惑。不知不觉竟被那浅淡的邪肆迷了神智,抱住男人的脖子,在唇角“啵”一下,憨憨地笑出声来。
“野丫头。”
无辜被占了便宜,司徒天逍睐她一眼,却难掩宠溺。
“嘿嘿嘿嘿,爷,我想你啦”
木宁夕不知羞地抱住司徒天逍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不轻不重地咬一口,笑盈盈地说:“那日你咬了我的耳朵,这是回礼。”
回礼?有这样回礼的吗?
司徒天逍挑高眉,“那日你一直未睡?”
“对呀。为了证明我没有梦游的恶习,所以每当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我都会狠狠地掐一把大腿。”木宁夕扁扁小嘴,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
司徒天逍“啧”了一声,搂得她更紧,说:“本想看看你便离开,没想到管不住自己的心,也管不住自己的双腿。”
“嗯,做得很对。”木宁夕抱住矫健的腰,小手赏励似的拍拍宽厚的背,“司徒天逍,你想我吗?”
“想!”
英俊的脸庞埋入她馨香的颈侧,紧紧得抱着,恨不得化作一对石头永远如此相依相偎。
不于同自己身上的脂粉香气,男人身上独有的味道令她有安全感,轻轻闭上眼,享受此刻的安心。
“宁儿?”
轻唤一声,怀中人没有回应,司徒天逍惊悸一滞,立即放开木宁夕察看情况。
“唔……讨厌。”
木宁夕拧起叶眉,咕哝一声,伸展双臂继续抱住司徒天逍的腰,小脸歪枕在宽肩上呼呼大睡。
颈侧被温热的呼吸扑袭,司徒天逍全身一震,想要抱紧的手臂不敢用力收紧。他僵硬着将木宁夕放平在腿上,再收拢双臂像抱婴孩一般小心翼翼。
“宁儿,睡吧。我会一直守着你。”
轻轻亲一下光洁的小额头,司徒天逍心满意足地勾唇浅笑。闭上眼,头靠在车厢壁上,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不多时,男人均匀的呼吸声渐起,木宁夕悄悄睁开眼睛。怕惊醒敏锐的他,她一动也不敢动,保持着被抱得很舒服的姿势,深深地凝视着英俊不凡的脸庞。
这个男人有着睥睨天下的高傲,也许因为他是令四国闻名的至尊狼王。
这个男人对司徒家族很在乎,否则他不会甘愿冒风险,也要立下战功,为司徒家族的未来铺路。
这个男人很爱她,确切的说是很爱“宁儿”,不过她已经决定从今以后成为真正的“宁儿”来守护他,回报同样的感情。
“在想什么?”
长满厚茧的大手抚摸上白皙水嫩的脸蛋,像粉红色的果实等待他撷采。
莹白小手握住粗壮的手腕,小脸在粗糙的手掌上细细摩挲,有些心疼地问:“不顾生死的辛苦多年,值得吗?”
司徒天逍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悠悠地说:“为了你,再多的辛苦也值得。”
“如果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呢?”木宁夕潸然,竟有些呜咽,仍倔强地追问:“还值得吗?”
“值得。”司徒天逍凝视她的泪眼,真诚地告白:“不论你是谁都好,在我司徒天逍的心中,你就是我的妻子,与我生同衾、死同穴的女人。”
“司徒天逍!”
木宁夕抱住他嚎啕大哭,她终于等到这个句承诺,一个专属于她的承诺。
“宁儿!”
怀中的她哭得惊天动地,司徒天逍想要安慰却一时语塞,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轻轻理顺她散乱的长发,将卡在发髻上的步摇摘下,由着乌黑长发坠落,铺散在她哭到颤抖的纤背。
“还要继续哭吗?”
司徒天逍用袖子为她拭泪,宠溺地瞧着她哭红的小脸染上一抹羞色。
“不许笑。”
从他怀中爬起来,木宁夕胡乱抹掉脸颊上的泪水,不高兴地噘起嘴巴抱怨道:“你都不知道安慰安慰我吗?”
“你需要安慰吗?”司徒天逍鹰眸闪动精光,
木宁夕蠕动小嘴,很小很小地“嗯”一声。突然又像被电击中似的,猛然抬头,气势汹汹地一拍司徒天逍的肩膀。
“少废话。本公主又不是小孩子,才不要你的安慰呢。”
司徒天逍浅笑,拉过木宁夕狠狠地亲一口,低声说:“我喜欢你!”
“这还差不多。”
木宁夕嘴巴很犟,心里很美。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瓜,被男人一句甜言蜜语迷惑得昏头转向,花痴得不要不要滴。
不过,司徒天逍平日里装得很冷、很酷。但在甜言蜜语方面还是很有悟性的,比如这句“我喜欢你”就是经久不衰的口头蜜糖。每次都能让木宁夕听完心里甜滋滋的。
看到司徒天逍又露出邪魅的笑颜,木宁夕花痴的睁圆大眼睛,没出息地眨着大眼睛欣赏男人妖孽俊美的脸。
“宁儿,你这副垂涎三尺的模样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显露。”司徒天逍凑近,极尽诱惑。
“为什么呀?”木宁夕诧异地问,摸摸自己的脸,挺好看的。
“因为会被你吓跑。”
司徒天逍捏捏她绯红的小脸,哈哈大笑。
忽然,马车停了。向前冲的惯性使然,木宁夕差点被甩出车外去,好在司徒天逍及时拉住她。
环紧木宁夕的小蛮腰护在怀中,司徒天逍厉声斥道:“鬼二!”
鬼二声音隔着帘子传入,“主子,有安氏族人在前方拦路。”
安氏?
司徒天逍眸子微闪,周身散发出阴戾的杀气。
“杀!”
“是。”
木宁夕的双耳被司徒天逍捂住,她眨动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司徒天逍。
全程司徒天逍都保持沉默,直到窗外再次传来鬼二的声音。
“主子,已清除干净。”
“走吧。”
“是。”
马车驶动,司徒天逍才放开木宁夕,一语不发的将她紧紧护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