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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五章 不速之客
君霏羽一边将石桌上的棋子一颗颗收好,放入棋盒中,一边细细为书儿和墨儿讲述关于艳毓的点点滴滴,当然,为了不让孩子们再度回想起那场战争,她并没有提及艳毓所做的一些负面之事,只是说双方立场不同,因此所做的选择也不同,而艳毓作为断蛇族后裔也是无可奈何。
至于萧洛,君霏羽并不知他平生的点点滴滴,只能根据那个盒子,以及艳毓当时的神态举止判断出他们曾经深深相爱,于是把这些推测也都告诉了孩子们,并没有刻意去隐瞒那些生离死别。
君霏羽也许算不上是个讲故事的高手,但此事因为是涉及到孩子们的亲生父母,书儿和墨儿都听得极为认真,到后面已是泪眼婆娑。
“关于你们的亲生爹娘,我所知道就是这些了。”君霏羽故事讲完,从袖子里取出手帕来,替孩子们擦干净小脸上的泪花,温柔又严肃道:“如今,你们不再是孤身一人,同胞兄妹要更加彼此友爱,你们也有了父亲了,等他回来,是跟他走,还是继续留在这儿,由你们自己决定。”
“可是,娘亲,即使是在从前,墨儿也从未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啊,”墨儿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开口,“虽然从很久很久以前墨儿就知道自己不是娘亲亲生的了,可是娘亲却待我和晓晓一般好,墨儿永远都记得的!”
“好墨儿……”君霏羽听了幼小孩童的话,不由鼻子一酸,说来容易,其实她又怎么舍得与一手带大的孩子分离呢?
书儿瞧了瞧哥哥,也细声细气地开了口:“书儿小时候也做过伤害师父的事情,可是师父你从来没有怪罪,还收养了书儿,后来师祖婆婆,不,祖母又教我医术,在书儿心里,师父和祖母就是对书儿最好的人。”
“我也舍不得你们……”君霏羽红了眼眶,搂住孩子们:“可是你们的父亲也不能没有你,失去孩子的痛苦,我再是明白不过了……”
“书儿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如今忽然有了亲生爹爹当然很开心,可是师父对我的好我更感激,只要师父不嫌弃我,我愿意一直跟着师父……”文弱的小女孩落下泪来。
“墨儿也是更愿意跟着娘亲,长大以后还要报答娘亲!”墨儿握了握妹妹的手,看着君霏羽的眼神稚嫩却很坚定。
“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不会不要你们,咱们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君霏羽面对着懂事的孩子们,终于忍不住泪盈于睫,她想着,若萧洛回来了,为了孩子们,她也该争取一下。
过了很久,直到独孤默都带着姝晓一起回来了,君霏羽才小心擦干泪水,安抚完孩子们,缓缓离开了,好在天真烂漫的姝晓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
君霏羽这一日心潮起伏,不但是心中感怀,身体也有些累了,便打算回卧室小憩一番,但就在这时,却见到一个下人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在她面前停下:“夫人,咱们府上来了位女客,您看是见还是不见?”
“女客?什么样子?”君霏羽疑惑地挑了挑眉,平日里来家里的除了独孤荧叶庭兰也很少有其他女客了,况且独孤荧多半是和靳弋扬一道,叶庭兰多半是和叶庭轩一起来的,眼下这位,又会是谁呢?
君霏羽怀着满心疑惑来到了前厅,只见一个穿着斗篷的身材娇小的女子背对着自己站着,一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立刻转过了身福了一福。
“你是?”君霏羽刚刚问询出口,便见来人摘下了兜帽,那清秀的容貌很是熟悉,竟是皇后南宫星云身边的啊大宫女莫离。
君霏羽心中愈发困惑,皇后娘娘若是要见自己,直接下道诏书便好了,何必打发身边的大宫女悄悄来请呢?除非……
但奇怪归奇怪,君霏羽还是有基本的涵养在,因此并没有将疑惑诉诸于神情,只是温柔而大方地一笑:“原来是莫离姑娘,请这边坐,”又扬声唤一旁伺候的婢女道,“杏儿,将咱们前儿新得的好茶沏一壶来!”
与君霏羽的淡然不同,莫离的脸色明显有点局促不安,即便是坐下了也还是不安,静默了一下又站起身来:“莫离此来,其实是有事相求,不知夫人可否帮个忙?”
君霏羽闻言心中不由讶然,论理,南宫星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相当于小君了,如今竟来求自己,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皇后娘娘若是有事相商,自然是我独孤府的荣耀,只是,妾身一人之力究竟是有限的,不知是否真能有所助益,莫离姑娘何不先将事情如何说出,你我再行商议?”从莫离慌乱的神情中,君霏羽便晓得此事多半有些棘手,因此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斟酌了一番词句才询问。
“时间紧急,莫离亦不敢对夫人隐瞒,其实,是小侯爷犯了事,皇后娘娘实在没有办法,才让奴婢偷偷出宫,来请夫人帮忙,请夫人在羽皇面前进言几句,提一提小侯爷当年在断蛇族之战中所立的功劳,保他一命!”莫离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向君霏羽一跪。
南宫星曜犯事?对于君霏羽来说这真是个奇闻,印象中,南宫星曜虽然年轻,但是行事比自己的弟弟叶庭轩还要稳重些,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又会犯什么罪呢?
莫离是皇后跟前的人,虽是大宫女,身份也不算低,君霏羽知道自己担不起这一跪,便连忙俯身扶她起来:“莫离姑娘万万不可如此,折煞妾身了。只是,小侯爷究竟犯了什么错呢?若真是让羽皇龙颜大怒,恐怕就是妾身进言,也未必能有预期的效果。”
谁知莫离却是怎么也不肯起来,仍旧是跪在地上泪盈盈道:“小侯爷所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罪,只是近日有一回用错了车驾,有那爱生事的小人看见了,便将此事到羽皇面前弹劾了他,小侯爷年轻气盛,竟然顶撞了两句,因此被罚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