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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们心情都不好,那就不要急着回去,”想到她心头的难受更胜于他,莫司晨也不再纠结于事后药的问题,“在这边住两天,反正明天就是周末了。”
只是瞬间,她也缓和下来,“下午晚些就回去吧,我想周末好好在家休息,你也要好好地想怎样向董事会报告收购的事。”
收购失败,看似再无余地。
莫司晨执了她的手转身走向海边,闻着咸湿的海的气息。
“廖百生的心思突然转变得这样的快,一定是有原因的。”莫司晨稍侧了身给她挡去一些风,“他本来就不舍得出卖酒店,而我们的方案又最能契合他的心意,这次他不过是找到了借口可以缓下来做更慎重的思考,而资金是他最大的短板,他最终还是别无选择。”
风扬起罗深披散的发,她躲在他高大的身子后面,就似一壁墙,是那样的稳妥。
“但是,即使最后他重新选择辰东,万一已经过了你的考核期了呢?又或者,他又用我们的方案跟其他人合作了呢?”罗深也分析起现实。
他点头,“这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这些都有可能,这里面有很大的随机性,这一点我们无法控制。”
“所以,总经理,你还是要赶紧跟董事长和老先生他们商量解决的办法,”她偏眸看他立体而阳刚的侧脸,“不管大家怎样处置我,你都不要再争辩。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离开辰东。”
他握在她手上的大掌用力捏了捏,“如果你答应不会离开我身边,或许我会同意。”
这个问题看来是无法达成一致了,她也放弃再继续争论。
回到津海时天色将黑,罗深直言需要安静休息,莫司晨也不想太早面对父亲的询问也回了公寓。
这一夜的两个人都辗转难眠。
罗深披衣坐在桌前,罗列完已经完成的事,又继续写未完成的事。
海叶的事还没有结果。春溪度假村才建到一半,其中的许多项目方案还未具体。夏溪收购流产……
还有这么多的遗憾啊。
莫司晨侧身躺着,在黑间中圆睁着大眼望着窗口蒙蒙夜色。
他在想着一说到关于去留的问题罗深就毫不确定的态度,想着她想用自己的离开来弥补公司损失。
“你怎能想得如此简单。”他翻一个身背向窗户,希望这次可以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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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罗深将帘幔拉得很严实,也将手机调成静音,以至于何时天亮,是否有人打来电话她都未能知晓。
自然醒的一觉于她已经很难得了,所以她想摒除一切干扰。
她醒来时看手表已经近中午,随意看一眼手机时惊得从床上弹坐起来。
居然有十来通未接电话!
还全部是莫司晨打来的!
她心头灵犀一闪,忙点开微信,果然也有他发的消息。
【十二点再不接电话我就过来你家。】
当然不可以让他过来!
罗深忙拨了电话,那头男人十分不悦的语气说:“我在公寓,要加班,你到办公室把春溪度假村所有的项目资料都拿过来。”
他没有等她回话就挂了,空留罗深怔愣着许久才反应过来,然后是一阵忙乱的梳洗整理,急急地出门赶往公司。
待她带着资料按响莫司晨的门铃时,已是一个小时之后。
开门的人伸手接过她手中抱着的厚厚的资料,立即惊呼一声:“这么重。”
她跟进门来,带着些热切地问:“总经理,是不是项目有改动?为什么要加班看资料?”
“嗯……”他沉吟着翻了翻手上的十多本,“我饿了,你先给我做饭吃。”
罗深停住,他根本不是要加班的样子。
他突然回头看她,“我想吃煎饼,甜味的。”然后她扬了扬手上的本子,“基建工作到一半了,后期的工作也必须早作准备,吃完午饭你负责做整理。”
还真是要加班。
罗深转向厨房,没想到一个不做饭的男人家的厨房居然维持着当初她打扫过的模样,没有灰尘。
“我有请人定期做打扫。”他仿佛知道她的心思,适时解释道:“如果你肯搬过来,我就可以省一大笔清洁费了。”
她默然系了围裙,翻了他的厨柜,“没有面粉,做不了煎饼。”
“那么就煮面条也是可以的。”他已经在打开笔记本电脑。
罗深叹道:“可是你这里只有方便面,怎么能当正餐吃呢?”
他头也不抬地说:“小区有超市,就在楼下,麻烦罗秘书了,你觉得怎样能将我喂饱就怎样买吧。”
她抿着唇笑,又解下了围裙。
莫司晨见到她的笑容,心头顿时也云开雾散,待她开门出去,他也停下翻阅资料的手。
“要怎样你才可以打消掉逃走的念头?”他脸上阴郁又起,已经完全不是方才面对她时的模样。
他已经感觉到她若即若离的姿态,她的身体没有拒绝他,但她的理智却步步为营。
直到罗深重又进门,他还是那副若有所思的状态。
她居然无视他直接进了厨房,他忍不住问道:“你预备给我做什么饭?”
“你不是要吃煎饼吗?”她的声音里带着纵容,“那我就给你做煎饼啰,外加芥菜汤。”
听起来就很搭。他安心地等。
等到他金黄的鸡蛋饼和绿幽幽的芥菜汤,坐上桌时他撑着下巴问她,“罗深,如果让你回到家庭里,做一个全职太太,你愿意吗?”
罗深愣了一下,又继续给他盛汤,“我干嘛要做那种人?我不想依附任何一个男人,我又没有美貌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有什么资格去想那个?”
“唉,”他顿时气馁,“看来是不愿意的类型,那么,吃完就努力工作吧。”
她点头,又替自己盛了汤,但却凝视着他许久不动勺子,半晌终于问道:“总经理,你想要那样的太太吗?”
他嚼着饼,舒展着眉头,“估计是很难,所以也不多想。”
午餐后,他又要求她休息一个小时再工作,将她赶进房间后他自己又坐到客厅。
一种几近空茫的状态令他心头奔突着纷乱和焦躁。
叫她来,以工作为名,其实是不想令她独处时有时间悲伤,他只是想让她忙碌起来。
而房里的罗深又何尝不知。
她已经听出他的试探,因为她有着跟某个人一样的眼睛,他不想放开她。
他也想过了关于她离开辰东的可能性,而他也想要她离开辰东但是不能离开他。
虽然怀着这样复杂的心绪,但嗅着被子上淡淡的檀香气息她竟然沉沉睡去。
一个小时,他进房看过,但没有叫醒她,只是静静瞧着她的睡颜,恬静温柔,带着淡淡的委屈。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隐忍?
罗深又是一觉自然醒,她起床时苦笑,这样的状态之下竟能睡得如此安稳。
出房门时见他正在看文件,她淡淡责怪的语气,“为什么不叫醒我?你一个人看这么多。”
“都是很熟悉的资料,”他拍了拍好摞厚纸,抬头看她,“好象今天你就是吃和睡,你看,现在又到晚餐时间了。你是想出去吃呢?还是在家?”
她体谅他温暖的理解,“在家吧。你还记得晨式炒饭吗?不如现在练练手如何?”
莫司晨讪讪地笑:“早就忘记了,你看我是那块料么?”
她耸肩叹气,“唉,还是我来做吧,你也不用学了,反正不管在哪里都有人给你做饭。”
他手中的笔在指间旋着,看她的身影在他的房子里穿梭,真的有一种赏心悦目的调和感。
他需要这种刚柔相济。
她真的作了炒饭,他则开了一瓶红酒邀她。
“不喝,我一会还要回去,”她拒绝道:“我害怕酒后失德。”
他给她斟好,不徐不急地道:“如果醉了我会送你,即使酒后失德也是对我一个人,又怕个什么?”
所以,她喝了。只觉这红色的液全越喝越甜,还能冲淡烦忧。
“总经理,”她唤他,脸上泛着淡淡红润,“在我喝醉之前先说好,今晚我不要跟你睡一起。”
他突然失笑,“你警惕性真是高啊,好,不睡一起,放心喝吧。”
她又饮了两杯,微醺未醉,思绪仍然清明。
“你是要坚持回去吗?”他长手一伸越过桌面抚在她面上,“真的没有醉吗?我其实希望你醉了。”
她摇头,“未醉。我走了,好不好?”
“好。”他竟先起身,进房间拿了一件外套,又帮她拿了皮包,“我送你。”
“十八相送,终有一别。”她突然开起玩笑来,“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坐计程车。”
莫司晨对着她的眸子仔细地瞧,“嗯。好,那就坐计程车。”
她想,真是百依百顺。
在车行过闹市时她却让司机停下,莫司晨跟她下车,发现又是一个步行街。
他竟不知道津海还有这处地方,不禁好奇地四处看着,被她温软的小手牵着穿进了街道。
他突然看到卖热咖啡的小店,拉着她走过去买了两杯。
罗深看到有空闲的长椅,过去坐下。
“喝一杯甜咖啡,会不会更好睡?”他问,侧眸望她低垂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