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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孙叔的表情,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刀子。我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暂时稳住他让他觉得自己还没暴露,不至于现在就翻脸。
然后说明天要一起去莲子镇,莲子镇是孙叔家所在的地方,他既然能易容成孙叔的样子,自然也就会知道。
这样他心里有鬼,肯定不敢去莲子镇,说不定今晚就会偷偷离开,那样的话我至少暂时就安全了。
果然我话一出口孙叔表情明显有些僵硬,沉着脸盯着我看了几秒钟:“你爸让你去莲子镇干嘛?”
“我也不知道,他没说就把电话挂了,再打回去就打不通了。”
我说话很小心,生怕哪里出错激怒了他,手里的刀子也一直不敢放下,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怕他看出来我在堤防他。
孙叔沉默了一会儿,把黑狗牵了出去,沉声说了句让我早些休息就自己回了屋。
这一夜我过得很煎熬,连睡觉都还握着那把刀子,生怕夜里那个冒充的孙叔会突然过来把我杀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宿,总算熬到了早上,天刚亮我就听到孙叔起床了。
这是要趁着我还没起床赶紧离开?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能先把他骗走总是好的。
然而我没想到他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优哉游哉的洗漱,又在厨房里忙活着做好了早饭,然后来叫我起床!?
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心里狐疑,同时也越发谨慎了,生怕他在早饭里下药,推说自己不饿,没有吃他做的东西。
孙叔依旧笑呵呵的,问我是不是他做的东西不合胃口,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
我摇头说不是,又试探性的问他说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莲子镇。
果然一说到这个他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沉声道:“莲子镇暂时不能去。”
“为什么?”
我故作讶异,说这是我爸交代的,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孙叔摇了摇头,说我爸现在的处境可能不太好,他甚至怀疑昨天给我打电话的恐怕都不是我爸。
我心里冷笑,他装的实在太像了,要不是提前知道他是假冒的,我一定会对他毫不怀疑。
我继续演戏,着急的问我爸到底怎么了。
孙叔叹了口气,说具体他还不清楚,但现在的情况肯定有问题,不然我爸不会这么长时间联系不上。
又说莲子镇现在有问题,我们千万不能去。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态度很强硬,甚至有种一言不合就要翻脸的气势,我顿时哑火了,也不敢跟他对着来,生怕一不小心激怒了他就得不偿失了。
我把自己关进书房假装看书,孙叔今天似乎也不打算出去了,就自己在客厅看电视,像是在监视我。
我心里焦急,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之所以说今天要去莲子镇,就是想利用他的心虚让他自己离开,没想到他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想尽一切办法也要留下来。
可是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想对我下手?还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越想心里越不踏实,抱着侥幸心理又给我爸昨天打过来的那个号码打了几个电话,却还是没人接。
我又给昨天信上那个号码拨了过去,却刚响一声就被挂断了。
我一连打了几次,都是彩铃刚响就被挂断了,过了一会儿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正是那个号码发过来的:我现在接不了电话,有事?
我犹豫了一下,回了一条短信问他昨天怎么没来。
很快他又回过来了:我到莲子镇后发现那里有些问题,我不能露面,你没事吧?
他也说莲子镇有问题?可是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说自己没事,问他到底是什么人,我现该怎么办。
那边过了好久才回过来:我姓周,具体是什么人你不用管。至于那个冒牌的老孙,你只要再镇阴铃上滴上自己的血,然后对着他的面门晃动三下,他就伤不了你了。
那边一连发过来好几天信息,说我的血至阳至刚,阳极补阴。但极阳忌讳阳煞,如果昨晚我亲手杀了那只黑狗沾染上阳煞之气,恐怕就没命了。
看到这里我心里顿时一怔,他怎么会知道昨晚的事儿?难道他一直在暗中盯着我?可是既然这样,他又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或者直接来把我救走?
我试探性的发了一条:周叔,你……就在我附近?
然而等了半天那边也没再回复,我只好放弃了试探的念头,但心里不由得对他也警惕了起来。
我在书房里躲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时分才出来,自己到厨房里去做饭。
孙叔说他来弄就好,让我去歇着,我忙说他是客人,让他歇着,我一会儿就好。
孙叔也没坚持,笑呵呵的又回客厅看电视去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开始忙活着准备饭菜。
然而我刚从厨房里出来就怔住了,我家客厅里的布局,又被孙叔改变了。
他笑呵呵的在各个角落里又放进了一些画了字符的木牌,并且把家具的摆放全都变了位置,像是在摆什么局似的,看起来额外的别扭。
“孙叔,您这是……”
“嗨!还不是你小子心软不愿意杀那只黑狗,我只好亲自动手取了点黑狗血,再给你摆个聚阳煞的局,不然我总担心那个女鬼会接着那枚硬币的因果跑进来。”
孙叔一边说着一边让我搭把手,帮他把沙发也挪动了位置。
我心里顿时忐忑了起来,周叔在短信里说我的血至阳,最忌讳阳煞之气,而孙叔却先要我杀黑狗沾染煞气,不成后又在屋里摆什么聚集阳煞的布局,这不是摆明了要害死我?
我心里着急,想着不行就跑,总还有点生机,要这样任他摆布肯定是个死!
可是孙叔却有意无意总站在门口那个方向,一边笑呵呵的跟我说这话一边摆弄那些画了符的木板。
我心里暗自着急,这样的话我肯定出不了门就会被他拦下来。
这时孙叔蹲在门口正拨弄藏在沙发底下的几块木牌,嘴里还乐呵呵的一边跟我说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一喜,二话不说一转身跑回厨房拿了把刀把在自己左手食指割破了一个口子,鲜血顿时就流了出来。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其它,顺手一把扯下出门门头挂着的镇阴铃,伸手把血往铃上一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蹲着的孙叔面前,正好孙叔抬起头来,我便直接伸出手拿着镇阴铃对着他的脸快速晃了三下。
从冲回厨房拿刀割手一直到对着他的面门晃动镇阴铃,所有动作我都是一气呵成,几乎就是眨眼间的事情。
而做完这些后我也浑身一软,心里吊着的那口气一下子松了下来,几乎就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同时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孙叔,却发现他已经不动了。
准确的说,从我拿着镇阴铃在他脸前晃动以后他整个人顿时就僵住了,像是被定格了似的,一动不动保持着蹲在地上抬头的姿势,连表情都僵住了。
而最反常的是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暗沉,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