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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苏芷若一口贝齿咬得绑紧，双眼猩红得要滴血，“拿纸笔，画押。”
穆少臣俊眉蹙着，眼皮一掀，瞟了她一眼，嫌弃的说：“还真会玩。”
苏芷若听出他的嫌弃从何而来，房间里没有可用的打欠条工具，而在他话落音后她就踊跃的附和，形势就变得好似她在将他的军。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再多说也是无益。
“嘶啦！”一声布料撕碎的声音，穆少臣微微撇头去看，只见苏芷若从自己臂膀上撕拉下一小块雪白的雪纺裙布，手指正握着一只口红在白布上打欠条。
他俊眉蹙紧了几分，盯着却没阻止，向来他就是那种别人作死，他只会冷眼旁观的主。
“现在也没有可用的纸笔，只能将就了，你先收着。”苏芷若拧好口红塞进兜里，手指拈起歪歪扭扭写着一串大红字的裙布随手扔在了床单上，临走前还郑重其事的提示：“可千万别弄丢了，不然你就白忙活一晚了。”
事情也做完了，脸也算丢光了，她说什么也得给自己振振气势，别被人踩进尘埃里见不着影，回头还得自己伸手把影子抠出来。
“是不是觉得这脸还没丢光？”
苏芷若诧异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穆少臣悠哉姿态的靠着沙发，手上玩弄起一只金色烟嘴的香烟：“穿成这样出门你也真是胆大不知耻，知道的说你玩艺术，走在时尚的尖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生性浪荡，大街上揽客。”
雪纺布料的裙子极易化纱，至肩部到后腰际颇长一道裂缝，苏芷若自己看不到，倘若她微微弯腰或者是走动都会牵扯到那道裂口，纱线也会因此一点点的裂开，露出整个光洁雪白的后背以及腰部。
苏芷若下意识的伸手往后背捞了把，触摸到的不是裙子，而是带着温热的后背肌肤。
“有得穿别嫌弃。”
穆少臣起身在衣橱里简单挑了件男士白衬衫，走过来递给她。
她心里盛着满腔热火，可眼下情况特殊。
苏芷若迟疑了会儿，接到手上试探性的问：“你的？”
“如果哪天发现自己脑子不够使，去医院的时候记得顺便让眼科医生和外科医生给你瞧瞧。”
他一句话说得轻飘飘，却能让人气到心肺爆裂，这不明摆着骂她脑子不好使，眼瞎就算了，还手脚不麻利。
可偏偏这种骂人不带脏字的话最克她，要是明着说敞亮话怼人，苏芷若绝对是把好手，人性善恶，社会道德，信口拈来分分钟的事儿。一旦碰上这种话里有话，又让你难以反驳的，她就跟淌水过了太阳的茄子，只能恹恹的等人懑怼。
“谢谢你的衬衫，有机会我一定当面奉还。”
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苏芷若面色淡然，故作一脸神清气爽，丝毫不受打击的模样，她还不信这世道真要逆天了，怼不过她总避得起。将夸大的白色衬衫套上，捋起衬衫两角，手指灵活的打了个结，正好能遮住衣裙的裂缝处，还额外增添了几分娇俏灵动。
“你的鞋昨晚被酒店的大厅服务员收起来了，下去找她拿就是。”
“多谢提醒，希望我们再也不要见面。”
说完，苏芷若华丽丽的转身，朝门口走。
大概在她赤脚迈出去不到三步，酒店房门被人拍得嘭嘭作响，还有清晰可听的尖细高跟鞋头踹门的咚咚声，门外是好不热闹，吵醒了一大片正在美梦中的人出门围观。
“穆少臣，你个混蛋，快给我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