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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泄密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
把我堕胎的讯息透露给元无殇,只能加深我和元无殇之间的感情裂痕。
自从妈妈死后,我在他身上燃起的希望就破灭了。
被一个自己早就放弃的人质问,我出奇的坦然。
他对我误会越深,我越发开心。
因为只有让他恨我,我才能彻底摆脱他。
“身体是我的,它在我肚里,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它是我的孩子,你轻而易举决定它的生死,你太自以为是了吧,锦素!”
他话音刚落,我床头柜上的茶杯就被他打翻在地。
这一刻,我想起被水冲泡到脸部变形的妈妈,原本埋在心底的恨,一触而发。
“元无殇,你也配有孩子么?”我冷笑。
“不错,是你的孩子。它正月十五那天来到世间。那晚,它在我体内着床,我妈妈因你的蛮横而死。元无殇,你不觉得这是报应吗?”
他大笑,笑声骇人。
“锦素,我从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我只知道是你亲手扼杀了我的孩子,你必须付出代价。”
他长臂一伸,卡住我的脖子。
他眸色深不见底,“信不信,我掐死你?”
我直视着他,“元无殇,我妈妈已经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拜托你用点力,让我早死早托生。”
“就算你死了,我也要把你挫骨扬灰——”他声音绵长,一个用力,把我压床上。
我闭上眼睛。
他身上浓郁的烟草味儿把我包围。
他满是胡茬的下巴从我额头开始,滑过我的鼻梁,在我唇上停驻。
我没有让步,来回摇头,不让他靠近。
他霸道地撬开我的唇,用力撕咬起来。
一股绵密的疼痛和血腥味从我口腔弥漫开来。
他,真是变态!
我的花拳绣腿砸在他身上,无果。
“元无殇你个混蛋,放开我!”
他的手已经来到我下身,我还未足月,连忙尖叫——
“不许碰我——”
他猛然松手。
“咔哒”一声,他手中的打火机一闪,一支烟点燃。
“元无殇,我们缘分已尽,你以后别再打缠住我不放。我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纠缠。”
我把话说的很明白,不知他懂不懂。
他幽幽一笑,“锦素,别总给我摆出贞洁烈妇的脸!我知道你心里还惦念着谁,既然你铁了心要跟我背道而驰,我成全你们。”
我有些懵圈,他话里的“你们”是谁?
“你什么意思?”
“锦素,从你来京城,我就一直保持沉默。但这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甩掉手中的烟蒂。
“你和杜一鸣之间的苟且,我一清二楚。你前脚来京城,他随后就跟乔乔提出离婚,还要把事务所搬到京城,锦素,你们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
杜一鸣上次在电话里,好像说过要离婚。
不过,就算我跟元无殇断干净,杜一鸣和元乔乔离婚,我也不会再度选择杜一鸣。
因为,失去的东西,就算再珍贵,也失去了。即使找回来,也早已没有了当时的那种可贵。
“清者自清。”
我压低声音。
他冷笑,“锦素,其实你爱的一直是杜一鸣。对我,只有恨和厌恶。在我们的感情里,自作多情的是我,自以为是的也是我,最卑微最可怜的也是我。”
我的心莫名地疼起来。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在他面前早就很卑微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既然我们注定有缘无份,就让他对我的憎恨再多一些,又何妨。
“元无殇,我不会跟不爱的人生孩子。”
他忽然间就沉默下来。
我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妈妈因你而死,她的女儿弄死你的孩子,这很公平。”
“锦素,你今天的话我都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他高頃的身姿从我面前消失。
防盗门关闭的声音随之响起。
他走了。
“锦素,他谁呀?不会是你前男友吧?”关情一脸兴奋问我。
我泪流满面,瘫坐在地上。
“我看他挺在乎你的呀,看他那衣着,都是大牌限量版,还有他手里那块表,不知道是从哪里淘到的A货,他那个容貌配上那紧致的肌肤,真是养眼。锦素,如果我猜的没错,他是私人会所的健身教练吧?”
我没心情回她。
泪水流出来,我心里才好受。
“是不是他被富婆包养了,你才提出的分手?”关情开始八卦。
“锦素,他做你男朋友你赚大发了!说,他在床上是不是挺够劲儿?如果他做我男朋友,就算让我养他,我也愿意!”
关情越扯越远,我越听越刺心。
“拜托你闭嘴,我不想听关于他的任何言语。”
关情不好意思离开我房间。
我堕胎的事儿,他已经知道,他会怎么报复我呢?
我在京城,他在华城,安易跟元氏又不打交道,我还是不要多想了。
次日,我和关情早早来到安易上班。
路上,我就自己昨天的态度给她道歉。
她哈哈一笑,“你是受情伤的人,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关情在推广部上班,我按照安西如的安排,先去人事部门报道,人事部一个副经理把我送到财务部门。
财务部在安易大厦的第九层,有一个岳经理负责全面工作,两个副经理分管其他。
算上我在内,财务部门的小喽啰有六个。
岳经理让我负责公司每月各种表格的汇总和存档。
这种工作对我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但安易是上市公司,各种各样的财务报表纷繁复杂,我要想保质保量完成,必须格外上心。
鉴于我在元氏出过的那两次错误,每一次历经我手的财务表格,我都慎之又慎。
只要我一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我神经线就高度集中。
每一张表格,我是审了又审确定无误之后,才传给其他人。
与我在同一个办公室的两个同事,开始把一些棘手的难处理的文案交给我。
只要他们让我做,我从未推辞过,加班加点成了常态。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拿捏我这个刚入职的新人,但是我本着多学点没坏处的心态,把本该他们做的工作,当作自己的活儿来干,总能做的井井有条。
一个月下来,我在岳经理眼中已经是不可小觑的新生力量。
安西如私下跟我谈过,说只要我稳扎稳打,一年后做个部门副职不在话下。
关情早就搬出宿舍,有时候我十天半月也见不到她的人。
春天已经接近尾声,这个周三是我妈妈去世的百日祭。
我们华城人有把死者的头七,三七和百日当做周年来祭奠的习俗。
这天,死者所有的亲属都要到墓园烧纸,祷告。
我该回趟华城了。
周二中午我跟主管请了一天半的假,飞往华城。
我离开的时候,它还是春寒料峭,现在已经是叶繁花茂。
出了机场,我坐在出租车上,嗅着空气中熟悉的气息,仿佛回到了以前。
我回到馨馨小区,表姨看见我,抱住我就哭。
一阵唏嘘之后,我们聊了很多。
表姨最关心的就是,我在京城交没交男朋友,现在每个月薪水多少。
我打开行李箱,把送给表姨的羊绒大衣和明明的学习用品拿出来。
“哎呀,这个牌子的大衣,在我做保洁的商场就有,要好几千呢,你个傻丫头,怎么舍得给我花那么多钱!”表姨边呛我,边拿着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
我又把装有一万块钱的信封递给她。
“明明马上要中考,你让他吃好一点,别中断补习,功课万万不能拉下。”
“小素,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钱。”
表姨把钱塞给我,我又交到她手中。
第二天,我和表姨带着贡品和纸钱去墓园。
在妈妈墓前,我哭得稀里哗啦。
上完香烧完纸,因为我要搭乘下午两点的飞机,就跟表姨在墓园门口分别,打车直接去机场。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轿跑,擦着我乘坐的出租车左侧呼啸而过,大剌剌堵住前方的路。
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衣女子下车,朝我看过来。
她脸蛋俏丽,身材娇小,小腹微凸——
是元乔乔。
她是冲我来的。
我让司机师傅停车。
我下车,走向她。
她妆容精致,但也没有掩盖住她潜藏的疲惫。
我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带给我太多痛苦的回忆。
“锦素,我们谈谈。”她打开她的车门。
我就算只有一个脑细胞,也不会上她的车。
“有事你尽管说,我还要赶着回京城。”
她咯咯笑起来,“锦素,你怕我!”
“我妈死了,我已经没有任何牵挂。我现在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你!”
“你知道吗,我和杜一鸣上周办了离婚手续。”她声音尽是酸楚。
我摇头。
这种事又没人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是他先提出的离婚。我知道,他一直惦着你。”她的手放在她突起的小腹上,动作极其轻柔。
“但,我会生下这个孩子。锦素,看到我这么挫败,你是不是挺有成就感?”
“元乔乔,你想听我的真心话吗?”
她凝视住我。
我转眸,“我选择离开华城那刻,就准备跟杜一鸣和元无殇划清界限。我从未想过要你跟杜一鸣离婚,因为我早就不爱他了。就算他去京城发展,也跟我无关,因为我不会跟他联系,更不会见他!”
元乔乔惨笑一声,“锦素,我哥已经开始疯狂报复杜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