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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大家都很开心,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梁晓秀是一家人的主心骨,她高兴,大家就高兴。她出门40多天,回家吃饭感觉挺可口,那天吃得很香。
宋福禄那天喝了不少红酒,一再夸梁晓秀采购的红酒好喝、划算。弟弟妹妹受到感染,也喝了不少红酒。梁晓秀开了一天长途车,感觉累了,没有喝多少酒。
晚上10点钟,晚饭才结束。弟弟妹妹带着大海大山回到他们的工棚房间,梁晓秀不在家期间,他们一直带着孩子在那里睡觉。两个孩子和大舅二姨很亲,他们整天在一起,小的教大的说法语;大的教小的说汉语。
宋福禄在工棚旁边临时搭建了一个小房子,他平时就睡在里面。
梁晓秀在附近的酒店有包房,她不在里尔期间酒店房间一直空着,她这时准备开车回酒店房间休息。
宋福禄说,他陪她回酒店。梁晓秀同意了。宋福禄心中暗喜,私下想着晚上进梁晓秀被窝的事,他有半年多没进她被窝了,他对那种事都感到陌生了。梁晓秀这次回家心情很好,他感觉进她被窝有门了。
酒店距离别墅不远,只有5分钟的车程。
梁晓秀打开房间门,宋福禄帮她把行李拿进去,给她沏茶倒水,忙活了半天。
梁晓秀的包间是一个大套间,外面是办公室兼会客厅,里面是卧室。她进到卧室查看保险箱,她的300万欧元现金就锁在保险箱里。60捆欧元安然无恙地躺在保险箱内,她看了放心地锁上保险箱。在那笔钱中,她要拿出240万现金支付四万瓶红酒的余款。她和酒庄谈好,货到付款,现金支付。
她从卧室出来,准备和宋福禄说采购高档红酒的事。宋福禄还一直以为,梁晓秀同意让他来酒店,他能进她被窝呢。
宋福禄看梁晓秀从卧室出来,走上前说:“晓秀,你开了一天车累了吧?要不咱们休息吧。”他还一直没机会单独和妻子说话,正好借这个机会想和妻子套近乎。进被窝是他此刻想的唯一一件事。
“福禄,你坐下,我有事和你说。”梁晓秀平静地说。
她打开一个皮箱,从里面拿出四瓶红酒,放到茶几上让宋福禄看。宋福禄认识拉蒙图红酒,他们当年在巴黎丽思酒店喝过拉蒙图,知道那酒非常昂贵。
“拉蒙图?”他惊讶地问道,“晓秀,你还采购了拉蒙图红酒?”
“对,我采购了拉蒙图红酒。你再看看这三瓶酒。你见过吗?”
宋福禄没见过另外三种牌子的红酒,但听别人说过那些牌子,知道那些酒也是名牌红酒。
梁晓秀介绍说,那三款酒叫木桐、拉菲、拉图,它们是波尔多三大名酒,在法国享有盛名。
宋福禄问她,那三款酒和拉蒙图相比,那个酒档次更高一些。
她说四款酒属于一个等级,都是顶级红酒。不过她的感觉是:拉蒙图还是比其他三款酒略微好一些。她在波尔多仔细品尝过四种酒,她最喜欢喝的还是拉蒙图红酒。其他三款酒也很好喝。
宋福禄端详着那四瓶酒,问梁晓秀用什么价采购的。梁晓秀让他猜,他说他猜不出来。
梁晓秀说:“木桐60欧元一瓶;拉菲70欧元;拉图80欧元。”
“那么,拉蒙图就是90欧元一瓶了?”宋福禄问道。
“对,90欧元一瓶。你猜对了。”
“晓秀,你真行,你能用这么低的价格拿下拉蒙图,”宋福禄激动地说,“这个价格一般人可拿不下来。我在巴黎时听人说拉蒙图的出厂价都150欧元,那还是几年前的行情呢。你是怎么拿下来的?”他对梁晓秀越发佩服了,认为妻子无所不能,很有商业头脑。
“你先别高兴,人家酒庄给我这个价是有条件的。你以为人家是傻子呀,给我那么低的价格?”
“有什么条件?”
“有三个条件呢。一是采购数量大;二是现金支付;三是签订长期进货合同。”
“晓秀,你说采购数量大,你采购了多少瓶?”他以为梁晓秀有可能买了100百瓶拉蒙图。
“一万瓶。”
“你说什么,一万瓶?”他不相信梁晓秀会买那么多酒,还以为听错了呢。
“对,就是一万瓶。”
宋福禄立即算出了一万瓶酒的钱数,说:“那就是说,你要给人家90万欧元的现金,是这样吗?”
“我用信用卡预付了5万欧元定金,货到再付给酒庄85万欧元的现金。”
梁晓秀说得很轻松,她提起85万欧元,如同说一小笔款子一样轻松。
“晓秀,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呀!”宋福禄有了一种埋怨的口气,但他还没发作,他想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梁晓秀是人精子,她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她采购那么多红酒,她肯定找好了销路。
“这确实是一笔大生意。我还和拉蒙图酒庄签了一份5年的合同,每年采购一万瓶酒。”梁晓秀开始说合同的事,她料定宋福禄会感到惊讶。
宋福禄越发觉得“事态严重”,问道:“那就是说,我们每年要拿出90万欧元给人家,是这样吗?”
“不是,今年是90万欧元,明年是100万欧元,以后逐年递增,5年后就是140万欧元。”
“晓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你签的是什么合同?哪有越来越贵的道理呢?我怎么感觉这是一份不平等的合同呢?”
宋福禄提出了疑问,他觉得不可思议了。梁晓秀是不是犯糊涂了,她怎么能签这样的合同呢?
梁晓秀解释说,她能用90欧元一瓶的价格拿下拉蒙图,她就必须得答应人家提出的附加条件,否则人家不会给她那么低的价格。根据她的测算,按平均数计算,她买的拉蒙图一瓶实际价格为120欧元。她签了合同,不管将来拉蒙图是降还是升,她都得按照合同规定的价格付款。
宋福禄认为梁晓秀签的合同有赌博性质:如果拉蒙图涨价了,她就赚了;如果跌了,她就赔了。
梁晓秀告诉宋福禄,合同里还有一个附加条款:假设哪一年他们拿不出酒款,他们就得赔偿酒庄30%的损失,赔偿金按当年的酒款计算,即100万欧元的酒款,赔偿30万欧元;140万欧元的酒款,赔偿42万欧元,以此类推。
宋福禄总算搞明白了合同的内容和性质,但他不明白梁晓秀那么精明的人,为什么要和酒庄签订那种不平等的合同。合同对梁晓秀没利,对酒庄有利。
他想,90欧元一瓶的拉蒙图,确实价格诱人,但后面附加的条款,在他看来,那是极其苛刻的条件,甚至是一种圈套。那个圈套已经套住了梁晓秀,但她还全然不知。她不能不管,他要让妻子跳出那个圈套。
“晓秀,你上当了!”宋福禄激动地大声说,“你得赶紧抽身,否则你要掉进一个大陷阱里了。”
“福禄,你说什么呢?”
“晓秀,这是一个陷阱,一个大陷阱,你可不能往里跳呀!”
“这怎么是陷阱呢?你把话说明白了。”
宋福禄急了,他说他们无论如何不能要拉蒙图酒,他们必须退货,哪怕赔点钱也得退货,否则他们就上当受骗,损失惨重。
梁晓秀看宋福禄非常着急的样子,她不想再和他继续说拉蒙图酒的事了。她说她困了,她要休息,让宋福禄第二天上午9点钟过来谈红酒的事。
宋福禄本来想进梁晓秀的被窝,现在听到梁晓秀让他回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想到红酒的事更大,便说:“晓秀,你和和酒庄说,我们不要拉蒙图酒了。”
“拉蒙图的事,明天再说吧。”
梁晓秀关上了门。
宋福禄闷闷不乐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