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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然收回了目光低下头。
刚刚那个人的眼神里,令杜然像是被猛兽盯上的错觉。
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很快,全场的位置被坐满了,开学典礼照常开始,与想象中的流程一样,领导讲话,随后就是新生代表发言。
挑起全场气氛的是,那个名叫季如风的人上台致辞,杜然从未想过一个人的影响力会有那么巨大,明明大家都是新生不是吗?
但接下来的致辞里,杜然不得不承认,台上的人真的具有一定的魅力,谈吐不凡,吐字清晰,声调抑扬顿挫,完美的一场演讲,比之前校领导不标准的讲话好上太多。
直到结束的时候,杜然也献上了欣赏的鼓掌。
季如风,这个名字很快的在校园里传开了。
出乎意料的,开学的第一个星期非常闲,课程的安排都在后面居多,前期适应校园的户外活动倒是挺多。
杜然的行李在第二天就送了过来,还引起了小片范围的轰动,因为那实在太巨大了,送过来的东西几乎装满了一个小型货车,杜然接了电话隔远看了一眼后果断决定不出现。
尽管已经预料到了按照两位伯娘的关爱,所准备的行李一定不会少,但也从没想过会装满了一个货车!她会彻底出名的!
打通了电话好说歹说了一通之后,才把主要的东西留下,其余的全部送回去,这还是趁着傍晚人少才去领了回来的。
至此,宿舍内的人都对杜然改观了,眼神中都带着深究的意味,唯独张文静觉得这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事是,除了第一天浇了鸡血木牌发生异样变热了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了,每次浇了鸡血木牌都无动于衷,若不是那天晚上温度太高都将她烫到了,她或许会以为是错觉。
每天早上杜然都会去一趟菜市场,花上一定的时间挑一只好鸡,取了血以后深更半夜时给木牌灌上。那木牌看着隐隐多了几分灵性。
至于那一个莫名其妙的师父,杜然在悠闲的时候不经意的想起过,那本手抄本她早早的就看完了,记在了脑子里,但没有理解透,也不想理解,只是单纯的记住了。
在适应了大学校园生活的一个星期后,杜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女娃子哟!最近过得咋样啊!”
电话那头中气十足的声音倒让杜然愣了愣,好半天才想起这是那个便宜师父的声音。
“喂喂喂?人呢?徒儿不在吗?!”
杜然连忙应:“我在!”
“咋不说话呀!我还以为你被鬼给叼走了!”
杜然哭笑不得,“没有……”
“当然没有,师父我不是给了你一张符咒嘛,能保你暂时安全的!”
杜然掏出了口袋里的黄纸,这几天她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倒真的是听话的除了洗澡时都带在身上,还真的什么问题都没发生,也没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
“明天下午六点啊,来我这里!师父等你!”
还不等杜然开口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老头像是笃定了她会有空一样,虽然事实上,她的确有空。
杜然握着黄纸,重新塞回了口袋里,在傍晚六点前就赶到了那间破落的房子前,而老头早早的现在门前等着杜然了。
看见杜然的身影,老头眼睛都亮了一下,佝偻的身子窜了出来,重重的拍了下杜然的后背,令她踉跄了几步,后背生疼。
“哼,敢附在我徒儿身上,找死!”
正想抱怨一句力道太大的杜然闻言诧异了,道:“什么东西?”
老头拿出旱烟抽上,眯着眼睛说道:“哼,不过是污秽的东西,凭着这点东西还想缠着我徒儿!”
杜然仔仔细细的看了自己身上,没发现任何异常,怎么就被那些东西缠上了?
“安心啦!都被我刚刚拍走了!哼,只是几缕不成气候的黑气罢了,伤害不了你的!”
“……谢谢。”
“你是我徒儿,这是应该的!倒是你,奇了怪了,我给你的东西你有好好带在身上吗?”
杜然连忙点头。
“拿出来我看看!”
杜然掏出了黄符,递了过去,老头接过,展开了纸张,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鬼画符图案上多了几团像是墨汁一般的黑点,还发着恶臭,老头的表情不大好看,啧了一声。
“你这几天做了啥?怎么会这么阴气十足?”
杜然摇头,她这几天安静的很,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除了……每天夜里给沈郁的灵牌浇上鸡血。
鸡血?
难道是因为这个?!
“不对呀,那就奇怪了!”老头仍是想不明白。
杜然犹豫了一下,还是闭嘴了,没有透露出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到底,这个师父只是莫名其妙认的,没有丝毫感情。
而沈郁……
杜然不得不承认,她是有那么点感情的,暑假整整三个月,她和那个鬼亲密无间,习惯自然,这一点无论杜然多么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下意识的,杜然不想被任何人知道沈郁的存在,不为什么。
老头想不明白以后也就不管了,随意的把符纸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抽了一口旱烟道:“今儿师父就带你去开开眼界!也让你知道咱们天机门有多厉害,咱们这行当啊,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说起来,上回给你那本书,你记住了多少啊?”
杜然随意的说道:“全部。”
“喔,全部记住了啊,我跟你说,年轻人要努力……等等!你说啥?!你全部记住了?!”
老头一脸震惊,就差脸上写着“你骗我”这三个字了。
杜然点头道:“过程有些难,我不太理解,所以花了点时间。”
老头跳脚,“不对啊!你真的记住了?!整本?你没骗我吧?撒谎死了要被扒舌头的!”
杜然哭笑不得,道:“我没骗你,的确是记住了,需要我背一遍吗?”
叫杜然神色不像说谎,老头第一次怀疑起,他究竟是收了个什么样的徒弟啊!
那本手抄,就连他当年可都是花了整整两个月才记住了的!里面的字词晦涩难懂,十分拗口,要记住着实不易,现在居然有个人说不到一个星期就背下来了!
“你……”
杜然打断道:“我过目不忘。”
老头彻底改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