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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我自己一个房间。
洗了澡，我半躺在床上抽烟等时间。八点一到，我立刻给孙甜甜打电话，我在香港的所见所闻，简略地说了一遍。我对王天雄给的一个亿带着担忧，我也原原本本交代了出来。我让她给意见，帮我分析分析，到底我要不要回去就马上答应潘良玉。
孙甜甜无疑是我所认识的在她这个年龄段里最老练的人，她刚听我说完就立刻提问到点上：“你用自己的银行账户收了钱？”
我很懊悔的说道：“是的，当时我没留一手。”
“不怪你，王家和钟家竟然是这种关系，竟然对钟氏集团有图谋，很震撼。是不是回去就马上答应潘良玉，我只能说，如果我是你，我会先甄别清楚。但是，我会和苏艺秋说清楚，不会一个人做决定。”
我说道：“说不清楚，那一个亿，我已经花在了新工厂建设上面。”
“这就麻烦了，苏艺秋一定要你明天找潘良玉吗？”
“对，她看上了潘良玉开的条件。”我还是了解苏艺秋的，她说怕事情生变，所以要我快点答应下来，她不就一直都是完美主义的人吗，报仇雪恨的同时又能赚点钱，绝对是她的首选。我自己现在其实也这样想，过去不会那是过去一身轻，现在我身上承载了太多人的未来，我必须想多一些，负责多一些，凡事都要深思熟虑。
“或许这样办吧，你回去后马上找潘良玉，不过别往深处谈，别立刻给答案。你给她难题，而且这个难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处理好。就这几天时间，你去找欧阳靖，无论用什么办法，你都要撬开她的嘴巴。”
“自己找事，呵呵，这办事不错，孙甜甜你就是聪明。”有办法了，我轻松了许多，另一件事也提了上来，“顺带说一下，你要给我人，房地产销售策划方面的人才。”
“没问题，我叫人过去，顺带给你一个这方面的律师。这人我们家的，能信任，所有事你都可以和他说。对了你也会跟曹允芳要人吧？”
“嗯！”
“这个好，更容易发展港客。你给我一周时间，我挑人，让他们做好安排就立刻下去。你没事早点睡觉吧，别想那么多，我认为你应该高兴。”
“对，至少她没事。”
“睡了。”
“晚安。”
挂断电话，睡觉。
晚上九点钟，我在钟氏集团总部大楼对面一家咖啡厅坐着。我身旁是透明的落地窗，看去外面，不到一百米开外，钟氏集团几个字分外显眼。事实上整栋大楼都分外显眼，装的是华丽的渐变灯光，一会红色，一会蓝色，一会五彩斑斓，远远就能看见，就能注意到。
四个主要大字也是龙飞凤舞，给人一种看一眼就知道是大公司的感觉。
我正看着，侍应生端来咖啡，开煮了，凌暖对我说道：“林总你要几颗糖？”
我说道：“不喜欢太苦。”
“你看什么？”
“对面钟氏集团，这大楼二十多层，不知道是不是都属于钟氏，如果是，他妈的这太大了。”
“林总怕啦？”
“怕个屁，我只是忽然觉得，想干掉钟家，所要付出的努力绝对比想象中大许多。”
“太轻易获得的成功不叫成功，叫走运。运气获得的东西也容易失去，运气不可能一直眷顾你。”凌暖和我说了一番深沉的话，我还在回味，她忽然话锋一转，“人来了……”
我往门口望，对，人来了，今天还是穿运动服，大概这女人每天晚上都去做运动吧！
凌暖从对面坐过来，和我坐在一起，嘴里说道：“我喝一杯咖啡就下楼。”
我点头默认，潘良玉一个人来，我和她谈话，凌暖在场显得很怪。而且她不是李天佑那样能一声不吭，她会插话的。要是潘良玉说话不好听，她肯定会阴阳怪气的回击，那样一来气氛会很尴尬。
潘良玉走到了，我给她拉开椅子，她坐下来，宛然一笑对我说道：“林毅夫你约我喝咖啡，我想是有好消息。”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约我的时候，很多我想知道的事，她都吊着，我要礼尚往来：“潘小姐，坏消息就不能找你了？”
“我希望是好消息。”凌暖此时给她冲了一杯咖啡，她接过来，“这位美女不介绍一下？”
凌暖自己说道：“我是林总的保镖。”
“女中豪杰？”
“我就会开个车，豪杰不敢当。你可以当我空气的，你们谈，我喝杯咖啡就走。”
潘良玉对我笑：“林毅夫，你保镖说话很有趣。”
我说道：“我觉得是朋友，不是保镖。”
“明白，自己人都是朋友，希望我们也有这样的机会，有吗？”这女人真太会说话太狡猾，无论说什么话题都能无缝衔接到正事上面来，这种人，很讨厌的同时，又可爱得省心省力。
我继续吊她：“我也希望，但我们之间，还有些问题需要解决。总共三个，第一个，我广州那边的股东不太乐意我过早回来深圳，她怕当炮灰，我想回来，我只能全面收购她的股份。第二个，你说在这边找一家公司买下来，你要先给我推荐，选项要多，我自己计算一下对我是不是有利处。第三个，我在清远有一家红酒公司，近来进了大批红酒，压了近一千万，我想卖出去，最后一周内搞定，让我回笼资金，潘小姐你人脉广，你给我介绍介绍。”
我连续抛出三个难题，本以为潘良玉会给我黑脸，她却仍然保持微笑：“林毅夫你真会谈事情，很老练，我喜欢这样，合作方强则自己强，是这逻辑没错吧？”
“所以？”不清楚她的虚实，我亦不好给态度。
“我先问清楚你，是不是如果我们这边愿意帮你解决问题，就能立刻达成合作协议？”
我没接茬，我从侧面下手，胸有成竹说道：“其实这相当于投资，你们不是觉得我存在很多可能性吗？投资不投资你们自己决定，风险你们自己评估，我是很难给你什么话的，毕竟我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别的麻烦发生在未来几天。”
她爽快的说道：“红酒一千万没问题，收购那边要多少钱？”
“不不不，红酒一千万是进货价，卖出去的话六千万。”这难题，我估计她会恶心了吧？
“暴利啊。”她果然是有点儿恶心，很轻。
“红酒你比我懂。”我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收购股份要多少钱，我算算再告诉你，明天吧，后者后天，这样你有时间回去和你身后那些老板谈谈。”
潘良玉略带思考的对我说道：“林毅夫，说句实话，我们这边想和你合作的心日月可鉴，我不用问都可以告诉你，他们一定会同意。就几十个门市店而已，一半股份没多少钱，因此我奉劝你一句，如果你内心还有别的要求，不如全部一次性说出来。这样就算要求很大，谈起来都会比一小刀一小刀去割，要来得痛快，换你你也这样想。”
我瞬间傻了，节奏完全被打乱。
你妹啊，我还觉得要有一阵子磨皮，她竟然如此爽快，不但答应了我刚提出来的所有条件，还暗示我可以加其它条件。虽然这是意外收获，但你不要打乱我的节奏可以吗？我想到刚刚我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其实任何优势都不占，我就特别倒胃。
她还死死盯着我，想让我立刻给句回应出来。
我都不知道怎么给，能多开条件，我自然不介意，但一时间想不到。
幸亏关键时刻凌暖无意中帮我解了围，她喝完了一杯咖啡，人猛地站起来：“林总，我去车里等你。”
我连忙说道：“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