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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良玉喝了一小口红酒，似笑非笑望着我，没给我解答，而是提问：“说真的我感觉很好奇啊，你怎么就和王一茜一起了。当时钟世芳一门心思和她复婚，你插一脚进去不是自找麻烦吗？”
往事不堪回首，我不想多说，尤其和她不熟：“感情这东西很难控制，不多说。你还是给我答案吧！”
“王家和钟家算是世交吧，很早之前关系就不错。钟家有过一段时间出过经济危机，就钟世芳爷爷死的时候，钟楚楠几兄弟姐妹争财产，导致公司一片混乱。当时钟氏集团在开放一个商业楼，建材是王家支持的，钟楚楠没花一分钱，除了获得建材之外，还获得大笔的资金，算是靠了一下王家，他才坐上钟氏集团老大的宝座，他所付出的是百分之六的股份。然后到钟素颜的老公被害死，钟素颜一怒之下把股份卖给了我们这边，钟素颜的这个行为给钟楚楠形成了压力，如果那会王家也支持我们这边，他只能下台，所以，他让钟世芳娶王一茜，双方都是父母强迫，其实完全就没感情。后来他们真的没办法在一起，加上钟世芳乱搞，离了婚，好久了双方父母才知道。再后来，钟世芳被自己父亲逼着要去和王一茜复婚。”
原来如此，怪不得王一茜说那是一场交易。
如果潘良玉说的都是实话，确实是交易，她就仿佛一件商品，被父母用来做了交易。
钟世芳牛掰了，但却是一样的命运，也是被交易。
我想不明白的是，王家手里的股份对钟楚楠那么重要，钟楚楠可以出手收购，何必弄的那么麻烦？我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潘良玉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林毅夫你竟然问这种问题，你太逗了。”
我沉着声音问：“有什么不妥吗？”
“钟氏集团是一个很赚钱的公司，房地产行业，深圳前五。王家的股份百分之六，不多，但什么都不用做，每一年就能赚上亿利润，换你你卖吗？而且这股份还在增值。关键在于收购价格，你认为钟家要出什么价格，又愿意出什么价格？我们这边的股东再阻止呢？我们出过一个十二亿的价格，钟家要出价，必须超过十二亿。这里面还涉及一个问题，得罪谁和不得罪谁的问题。”
“我不懂这些。”我说道。
潘良玉还是笑：“这就笑话了，你不也是这样操作金城，让金城变成壳子的么，你现在竟然说你不懂。”
“我觉得不一样，我是没选择才被迫去找亿皇合作做空金城。”
“一样，你觉得王家就没有小九九？”
“不是……”我没想这一层，当下就震惊了，“百分之六的股份能有什么作用？”
“这不是账面上的百分之六，而是决定性的百分之六，王家支持谁就能决定谁的胜利。”
“王家不在国内。”
“不在国内一样可以很贪心，就我猜，王一茜他老子的心理价位是二十亿。他肯定对钟楚楠开过价，但钟楚楠没有理会。钟世芳和王一茜结婚这事，我不知道你爱不爱听，我们这边都有自己的猜测。为何能成，你说钟家需要，很正常，钟家真的需要。但王家是不是需要，另说，钟楚楠用什么说服的王家？或者其实并非钟楚楠说服的王家，而是王家自己的提议？”
我听了瞬间冒出冷汗来：“你是说王家也想通过嫁一个女儿进钟家，然后谋取钟家？”
潘良玉没有正面回应：“商场上面的事真的好脏，为了利益，勾心斗角太多。这里面不一定有坏人，都是一群自私鬼，比拼着谁比谁自私，谁比谁自私到最后。”
我不敢苟同：“这还没坏人啊？你是身在其中才这样说。”
潘良玉不乐意了：“林毅夫我这样问你，你也搞了金城，你觉得你是坏人吗？别又和我说一样，你有你的原因，别人也是有别人的原因。即便不说你搞了整个金城，就说当初在生产基地，先是一号，然后是二号，你做的那些事，你坏吗？你被逼着骗着这样做是你的原因，别人的原因是什么？但你的的确确伤害了别人，比如利通。没错他也是罪有应得，但你不能否认他是败于斗争，只是因为你是胜利者，你可以任意去书写谁对谁错而已。”
我哑口无言！
她告诉我这些东西，或者说给我灌输的这些道理，我真的从来没有去想过。
我要吐了，我们竟然是一样的人。
我正愣神，潘良玉却忽然安慰说道：“当然从内心来讲，确实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你不是完全为了利益出发，你是为了自保，为了你身边的某某某。以及就是，并非你挑起来的战争，你是被动迎战。你还不吃身边人，你甚至有时候对对手都会很仁慈，不是你的你不拿。但这只能说明你稍微高尚一丢丢而已，这种高尚还会被许多人看成是愚笨。跟着你的人都得到了，而你自己穷到当当响，这傻不傻？我觉得傻。”
我说道：“我觉得不是傻，我是初心不变。我没想过我去伤害谁，只是谁伤害我，我还回去而已。”
潘良玉接着话尾连忙说道：“所以我们要合作，我们研究过你，需要你这样的合作对象，风险小，收益大。和王家合作，我们是不敢了，怕被吃。你没这种心，将心比心，我们也能保证不会伤害你。”
我冷笑：“说这么多话，你在这等着我呢。潘小姐，难怪你能驾驭一个大集团的公关部，你太会说话了。”
潘良玉摇摇头，给我添了一些红酒，还是一丢丢。他妈的我真想问一问这红酒是不是几百万一瓶。虽然我不爱喝红酒，但尼玛的你有点礼貌可以吗？她可不想这些，碰了一下我的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其实道理你都懂，至少内心懂，只是太脏了不想去接触。你这样的人一旦想通了，你可以去狠，你会蛮恐怖，真的，我不会看错。”
我说道：“你这口吻让我觉得你四五十岁。”
潘良玉笑：“我没资格这样说么？”
“倒不是，就是听起来很怪。”
“我认为不怪，你可以这样想一想，你当一年小职员有没有你进入核心层一个月的成长速度快。”
好吧，她又说对了，我当了一年小职员，争斗方面，真的完全不懂，我当时很轻易就被孙金伟弄了就是最好的证明。但进入了核心层，我刚在一号基地跟王一茜的一个月，我真的长了许多我以前不敢信的见识。而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在核心层那么多年，她有资格和我说些深沉话。
这种人很恐怖，但是，不变态。
孙甜甜也这样，她比我还小，但她的思想能力，我觉得不及，那是在核心层的沉淀和积累了，和年纪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