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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把那丫头叫过来问问便一清二楚了。”老王妃不待见桑若玺,只要有机会就想着找她的麻烦。
“罢了,昨日她出门,怕也累了,何若叫她!”桑人杰笑着摆手,扶着老王妃走进正屋。
“老爷您回来了。”王氏忙不迭地迎了上去,“还不快给老爷备茶。”侍女春晚连忙捧了茶水倒上。
“女儿拜见父亲。”正在正屋给王氏问安的桑若琴连忙起身,恭敬的走了上去。
“若婉拜见父亲。”桑若婉不甘示弱,扶着丫头的手摇摇晃晃的迤逦而来,往日精致美丽的小脸倒是平添了几分苍白和憔悴。
抬头望着桑人杰的水眸也多了几分幽怨和水汽,平白让桑人杰疑惑的瞧了她两眼,心里颇为担忧她是否哪里不适……只可惜,那双水眸中偶尔闪过的一丝精光,哪里有病态美人的半点高洁出尘?
“父亲安好!”一旁,桑若璎也诺诺的上前行礼。
桑人杰欣慰地抚须点点头,赞道:“不错,我桑家的子女就是懂得人伦孝道,温婉贤淑,在什么地方都是出类拔萃。”
“女儿谢父亲大人赞赏。”桑若婉在面上,心里却不禁冷笑了一声,温嫁贤淑……呵呵,父亲这话也真说的出口,旁人便罢了。桑若玺凭什么论这四个字?无非就是仗着有个贵为镇国长公主的外祖母撑腰罢了。
论相貌,论才情,论名声,她哪样比得过她?桑若婉抿着唇,心中颇为暗恨,看她今天不揭下桑若玺的真面目,让她臭名远扬,看她再如何与我相争,反正她把柄都还在我手心里捏着,看她如何再嚣张。
王氏笑盈盈地站了出来,“外面都赞咱们桑家的女儿个个秀外慧中,知书达礼,我看啊,这女儿中啊,还是属若玺最出挑,不失家门风范。”
“王氏这是什么话?要属出挑啊,还是若琬最得我老太婆的心,乖巧伶俐,我见犹怜,比之若玺那丫头强多了。”
“都也别让谁了,我桑家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还得多谢夫人教养的好啊。”
“老爷过誉了。”
“今天我在宫里,我倒是见了件怪事,说来这太子,昨天去了趟丞相府,今个一早起来啊,脸色青黑的,很不好看,倒不知是怎么了?”
“噗嗤。”一旁,桑若琴听到这儿,突的想起昨日太子和葛永真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了声,而桑若婉眸中精光一闪,心中一计已经成形。
“父亲大人息怒,此事不关姐姐,还请父亲不要责怪于姐姐。”桑若婉慌慌张张地从座位上起来,跪在地上。
“若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说出来。”桑老王妃也站了起来。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桑若婉恐惧地摇摇头,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儿。
桑人杰走近来,温和地对桑若婉说道:“若婉啊,你知道些什么,就快说出来,我和你祖母都会为你做主的。”
桑若婉缓缓抬起头来,精巧的瓜子脸上布满了泪痕,料谁见了,都会不自主地心疼的。“我……我不能说的,姐姐说,我若说出去,她,她就叫外祖母打死我。”
“什么?若玺竟然敢跟你说这样的话,这是她对嫡亲妹妹的态度?”桑老夫人大怒,将桌案拍的啪啪直响,目视着桑若婉,她大声斥着,“婉儿,你不要怕,不管若玺怎样威胁你,你直接跟祖母说便是。”
“现如今,这屋里有你父亲母亲当面,又有祖母给你撑腰,你怕得什么?”
“祖母,我,我……”桑若婉轻轻啜泣着,仿佛害怕,又仿佛被劝通了,直接道:“姐姐,姐姐她,她那天去丞相府向永真姐姐道歉,可,可姐姐她居然死不认错,永真姐姐不过说了她几句,她便……她便嘲笑葛家公子皮白肉嫩,手无缚鸡之力,孱弱无能‘小鸡子’一样,根本不值得爱慕。还说葛公子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其实不过是个人渣,是禽兽……中的禽兽。”
“什,什么?桑若玺,真真好个大逆不道的孽女,竟敢这么说葛家的公子,葛永凰是当朝宰相的孙子,相貌俊秀,斯文儒雅,才高八斗,状元之才,竟被她扁低成了什么人了?这,这是非要气死老身吗?”桑老王妃气的几乎快要跳起来,亏得被身边的丫鬟扶住了,否则定然要歪倒塌下。
“祖母,若只是这般,也便罢了,可是姐姐她,她……”桑若琬抽泣着,欲言又止。
“什么?她还说了什么?”桑人杰也有些急了,紧紧皱着眉头,连声催问。
“父亲……”桑若婉心中暗喜,面上却是梨花带雨,依然淡定无比的说着,“我见永真姐姐气的说不出话来,连忙上去打圆场,可姐姐还没有放过永真姐姐的意思,直将葛府上下俱都损了一遍,永真姐姐便被气哭了,我……历来都不是姐姐的对手,可这事关桑府的名声啊,我也不能不管,就想冲出去,左右好话儿,四处哄人……可谁知,此时太子便驾到了,我想,有太子在,姐姐也能收敛一下,可不管太子如何阻拦,姐姐横竖不听,还说了好些……好些……”
“好些什么,你快说呀!”
“父亲大人息怒,不是女儿不说,只是这话实在是有辱闺阁小姐的名声啊,女儿不能随便说出去。”
桑人杰看了看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桑若婉,又瞧了瞧一旁又惊又吓,安静的跟鸡子似的桑若琴和桑若樱,当真是气得不打一处来。
“你快说,放心。”桑人杰又转过身来对着一众仆妇丫鬟说道:“今天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能说出去,知道吗?要敢泄出一个字,非抉了你们舌头!”
“老爷当心,奴才们定不敢泄出去。”
桑人杰轻扶着桑若婉的头,柔声道:“若婉,你可以说了,不要怕。”
桑若婉抹了把眼泪,道:“姐姐对太子说了好些荤话,还像那街上的地痞流氓一样调戏太子,太子爷恼羞成怒,便匆匆离去了。事后,姐姐威胁我说,若我说了出去,就……就要我好看,还说要去求外祖母惩治我,可我想着,这事关我们桑府名声,还有我们一家的荣辱兴衰,我……哪怕冒着死的风险也要告诉父亲大人和老祖母,求你们,为若琬做主啊!”
桑老王妃不禁大怒,直唤了人来,“快,快给我把这个大逆不道的孽女给抓过来,她不就是仗着有镇国长公主给她撑腰吗?好,好,好,今天我就看看还有谁能来救她,别以为她在外面胡作非为,兴风作浪的那些个事儿我就不知道。能被她糊糊涂涂地就给瞒了过去,今天,我非打死她不可,来人,赶紧的把桑若玺给我抓过来!”
桑老王妃满气满面,下人们不敢违备,领命便要往出走,突然间,一旁的王氏猛的动了一下,抓住了桑若婉的衣襟,扭头对桑老王妃喊道:“老夫人还请住手,来人啊,给我把这欺父瞒女的不孝女给抓住,看好了。”说完,又“噗通”一声跪倒在桑人杰和桑老王妃的面前,郑重地磕了一头:“老夫人,老爷,是儿媳没用,教养出了这班满口胡言的女儿,还请责罚。”
王氏这般做为,到让桑人杰被镇住了,他连忙上前,伸手扶起王氏:“夫人这是哪里话,你连你女儿都不信了吗?”
“老爷,若玺绝不是这样的人,还请明察。”王氏满面‘真诚’的说着,到让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桑人杰不由点了点头,“你说的却是这个道理,毕竟这也是若婉的一面之词,我们还得把这件事给好好弄清。”
“不行,这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还有什么可查的,就算要查,这事拉上了太子和丞相府,都不是可以随意动的,等处置了桑若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她呀,以后就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到她出嫁为止,哪里都不许去,给我好好学学大家闺秀的样子。”桑老夫人气急败坏着骂着。
“老夫人,不……不可啊!”王氏急忙阻止。
“儿媳啊,我知你是难得的贤妻,可你怎么能连你女儿都不信呢?桑若玺兴风作浪,若婉也只是说了实话,你就不要再管了。”
桑人杰也跪了下来:“母亲,还是请派人好好查查吧,此事其实疑点颇多。”
“查查查,你要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就把此事全权交托于我。”桑老王妃拿手杖狠狠地点了点地,桑人杰素来孝敬母亲,如今被夹在孝道与女儿名声之间,实属为难。
王氏几乎泣不成声,“老夫人啊,若玺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的,求您好好查查吧,人人都夸我们桑府教女有方,个个成才,您一定得给若玺一个说法啊!”
“哼,夸赞,他们夸的只有若婉,这个时候了媳妇你还想瞒着我,桑若玺性格刁蛮,任性不听管教,你还一直护着她,棍棒底下出孝子,媳妇啊,管教孩子你还得看我的手段,这事,你们都别管了!”
“老夫人,您要罚就罚我吧,是我管教若玺不严,错都在我,老夫人,我求您了!”王氏嗓子都哭哑了,还在苦苦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