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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以筠的脸色冷了几度,明显的不悦,凝目看向垂下眉目照顾夏安筱的连慕言,声线也是一贯的凉,“没有下次。”
是下一次他不会再让连慕言推开他,还是他在警告连慕言别让夏安筱深夜在外面买醉?
为了面子脱口而出撂下的狠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哪个原因。
连慕言淡淡地睨了一眼转身就走的傅以筠,神色淡淡,只是蹙起的眉心凝着几分阴沉,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教他做事了?
夏安筱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却指着想要离开的傅以筠喊着,“喂,我婚礼请帖你还没有拿走。”
傅以筠的脚步一顿,他转过身,视线快速地扫过连慕言,最后落在她身旁那个挺拔欣长的男人,无声的对持着。
喝醉酒的夏安筱闹腾地离开,说什么都不肯让傅以筠走,一定要他拿了自己的婚帖再算作罢。
薄扯出一抹浅而淡的笑,连慕言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女人的额头,嗓音温淡而蓄着若有似无的宠溺,“好,我现在就给他。”
夏安筱愣了一下,扬起染着红晕的小脸,对着连慕言眨了眨眼睛,她看了他好久,才呐呐地开口,神色里很是迷茫,“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是谁?”连慕言低头看着她,深邃如墨的眸光敛着不明的意味。
女人触不及防抬起头,敲了一下连慕言的头,“你这个失约,没有诚信的大骗子,我才不认识你。”
醉是真醉了,她可半点都没有忘记这茬。
连慕言低低的笑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奶奶曾经警告过他,千万不要小瞧一个女人的记忆,此话真的不假。
傅以筠站在离他们隔了两三米远的距离,黑色的皮鞋往后挪了挪,他想要走。
只是,他才有所动作,就被连慕言发现了。
连公子一个清贵冷淡的抬眸,睨着他的眸光卷着几分讥诮,“傅先生,请留步。”
“你们的请帖,我不会收的。”
连慕言轻呵了一声,安抚着闹腾不停的夏安筱,声线是鲜有的低沉凉薄,“你今天最好收下,否则安筱是不会让你出这个门的。”
他的话音刚落,酒吧的各个门口已经站上了保全,傅以筠环顾了一下,这些保全是连慕言进来以后,才出现的。
只不过是夏安筱随随便便的一句醉话,他却执行地彻头彻尾。
他们两个无论是哪一个,都很清楚在清醒状态的夏安筱绝对不会这样做,如今不过是在无理取闹。
这种毫无意义的闹剧除了连慕言,也不会有人陪着她玩了,自然,傅以筠也不会。
连慕言坐在了最近吧台上的椅子,夏安筱顺势坐在了他的身上,她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双手环抱着男人的脖颈,额头贴在他的肩上。
男人对着吧台前的酒保示意了一下,酒保随即递上了一支笔和一张圆形的杯子垫,“连总,对不起,没有白纸。”
连慕言微笑着点了点头,夹着黑色水笔的长指在杯子垫上飞快而流畅地写下了婚礼的地点和时间,他抬眸瞥了一眼已经转身走向门口的傅以筠,“你最好不要挑战那些从泰国专门请来的保全。”
傅以筠脚步一顿,传闻连慕言对保全工作是最为看重的,如今看来不假,就连一家小小的酒吧,他都是专程请的泰拳选手。
连慕言在最后的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牵起夏安筱的手,将水笔放进了她的手心里,他握着女人纤细的手,牵引着她到杯子垫上自己名字的落款处旁还留白着的地方,“来,签名。”
夏安筱不肯,挣扎了一下,鼓着腮帮子,“你帮我签算了。”
“其他的我都能帮你签,婚帖怎么能假借我的手?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写下各自的名字,才能算得上有诚意。”
他牵着夏安筱,非常认真地一笔一划,带着她,写下了夏安筱的名字。
随后,他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夹起杯子垫,对着傅以筠,扬了扬眉,“傅先生,你的请帖。”
傅以筠看着拦在自己面前体格健硕的泰拳保全,微微蹙眉,连慕言见他不肯动,笑了笑,将杯子垫递到了酒保的手里,“给傅先生送给去。”
酒保点了点头,接过杯子垫,快步走到了傅以筠的面前,“傅先生,请收下。”
傅以筠冷峻的脸色温度又低了几分,酒保能明确感觉到周身气氛僵持不下的尴尬,他恭敬的弯着腰,一动不动。
“没必要拿酒保出气。”连慕言轻笑了一声,“这和傅先生所接受的教养似乎有些出入。”
傅以筠总说夏安筱是他见过最没有教养的女人,如今被护着她的男人这样说教,心下很是不快。
连慕言是故意的,他深邃的黑眸底掠过一丝计量的眸光。
从前沈老太就经常在他面前勃然大怒,说傅以筠是如何如何地在外人面前诋毁她的孙女。
没有教养,这四个字可以说是傅以筠一直挂在口头上指责夏安筱的原罪。
连慕言分明就是有意刁难他。
不说傅以筠不可能接受他们的请帖,如今这种被逼迫的情况下,更是绝无可能。
可现下,如果他不收下,连慕言就绝对不会放她走。
傅以筠轻蔑地扫过一脸淡然的连慕言,抬手接下酒保递过来的请帖,对着连慕言扬了扬,“这么简陋的请帖,亏连总送得出手。”
他冷笑着,眸光紧紧地盯着连慕言,后者则依旧是一副慵懒闲适的模样。
一道清脆的纸片撕开的声音落在在场的每个人耳里。
连慕言抬起的剑眉邪肆之中多了几分玩味,他看着傅以筠慢条斯理地将原本就很小的杯子垫撕成了几个小碎片。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体态健硕魁梧的泰拳保全正要上前阻止,却收到了连慕言的眼神示意,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傅以筠随后一扬,那些小碎片就由他手里散落下来。
两个隔着这些小小的碎纸片无声的僵持着。
半响过后,只听到连慕言不徐不缓的启唇,“傅先生既然已经拿到了请帖,那么就不留了。”
傅以筠却笑了,“谁说我要走了。”
他随即坐到了一旁的圆桌前,拿起上面还未喝完的酒杯,那原本就是他一开始就待着的位置。
“那么希望傅先生能够尽兴。”连慕言只是淡淡的笑着,低头覆在迷迷糊糊的女人耳畔,低声温柔,“安筱,我们回家了。”
夏安筱闭着眼睛,已经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到熟悉的男人声音,觉得很是安心,眉眼未抬,她的脑袋蹭了蹭连慕言的脖颈,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应他。
连慕言将她横抱起,气质清隽温润,经过正喝着酒的傅以筠身旁的时候,侧脸对着他笑了笑,“我和安筱就不陪你了。”
保全推开门,晚风一下子就灌进了门内,连慕言站在门口脚步一顿,低醇温润的嗓音再度响起,“对了傅先生,我和安筱结婚后,就会住回连家别墅,你不用再每晚到这里报道了。”
他抬眸,视线望得很远,看着街对面亮着灯光的小洋楼住宅区,“那里的灯,不会再亮了。”
傅以筠愣了好久,他的手紧紧地捏着玻璃酒杯,青筋暴起。
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傅以筠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个非常恐怖的存在,你永远也没有办法知道他究竟还有多少的底牌没有亮出来。
就像他不知道原来这家酒吧也是连慕言业下的。
酒保跟着连慕言出去,小步跑在他的前面,将停在街边的银色布加迪跑车的车门拉了开来。
连慕言将夏安筱抱进车里,就拉过安全带绕在夏安筱的身前,扣在了插座上后,才笔直地站了起来。
“明天去SF集团办公大楼找康助理,他会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工作。”他拍了怕酒保的肩膀。
连公子向来对手下的人大方,尤其是像这种机灵的。
方才酒保的电话,就是打给了他的。
“谢谢连总。”
连慕言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座上,转头看着已经睡得很熟的夏安筱,无奈地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敲了敲了方向盘。
今晚她喝醉酒的这笔账,他还是要找她算的。
不过介于自己理亏在先,可以对她的惩罚力度不那么大。
他转动着方向盘,随后拨了一个电话过去,放置在车上的手机开了扩音,康助理很快地就接通了电话。
“连总,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刚才顾少带林小姐离开了。”
“好,我知道了。”连慕言看着前方,甚是不在意的回了一句,顿了顿,才又缓缓地道:“明天贴出一张休假公告,在我婚期内,各个产业旗下的公司员工都可以轮番休假,休假表你明天和肖秘书一起做出来。”
“好的,连总。”
“还有……”连慕言开进了小洋房的车库里,转头瞥了一眼浑然不知的夏安筱,扯了一抹似深似浅的笑,“锦瑞是夫人的公司,他们的员工可以从明天开始一直休到婚期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