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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克对黑市熟悉,所以夏意儿约他在西街路口的小巷子里见面。
普城的黑市多处于这种不显眼而又偏僻的小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好在胡克混得不错,没有几个人敢骗他。
他领着带着太阳帽,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夏意儿穿街走巷,一路上给她推荐了很多稀有珍贵的东西,夏意儿却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
胡克觉得有些纳闷,“你究竟想找什么?”
夏意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我要一套独一无二的首饰。”这样才能配得上她傅太太的身份。
胡克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作势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绒布袋子,“我这有,你喜欢的话,我送给你。”
夏意儿站在原地,看着胡克拉开绒布袋的动作,他甚至还有点激动,她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并没有觉得他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直到那血红色的宝石落在胡克的手掌心里。
她愣了一下,抬手拿起一颗细细地研究着,她大学的时候,选修了宝石鉴赏课,这种红宝石有多稀有她是知道的,因为质地和颜色,都难以作假,更别说是以假乱真了。
“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死鬼老爸的一个客人,她让我帮她拿去黑市卖了,我刚去她那里拿货,你就来找我了。”
“她出价多少?”夏意儿将那五颗一并放在自己的手里。
胡克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模样,笑了笑,抬手撩了一下自己金色的刘海,“她没出价,要得急。”
夏意儿点点头,将红宝石重新放进绒布袋里后,放在了自己的包里,随后拿出支票本,流畅地写下了一串数字,“拿着吧。”
“不用了,算我送你的。”胡克推脱着直摆手,“我和你出来,什么时候要你给我钱了。”
胡克和夏意儿自小就认识,他们原本就是住对门的,两人父亲又都是赌徒,所以经常结伴一起去豪赌。
他从小就喜欢夏意儿,即便后来夏意儿成了夏家的二小姐,他都并没有觉得自己和她有什么距离。
在他眼里,夏意儿永远是那个要站在他身后,需要他保护的小鼻涕虫。
夏意儿将支票直接塞进了他手里,“这五颗宝石少说都要一百万,你不收我的钱,拿什么给你顾客。”
胡克笑了笑,也不多少什么,将那支票收了下来,“意儿,巷子里的那些女人都说你变了,你哪里变了,还是一样的关心我,看我回去不撕烂她们的嘴。”
那些人总笑话他,说夏意儿是有事要利用他,才会这样去找他。
夏意儿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往来的路走。
“你这就走了?”胡克跑着上前,跟在了她的身旁。
夏意儿点点头,“我还有事情。”
胡克和她分道扬镳后,随即去银行提了五十万,拿去给了林姑姑。
原本这事情办得滴水不漏,至少在夏意儿拿去做首饰的时候,还不会被人知道,可偏偏林姑姑也是对宝石有所研究的,她知道那五颗宝石绝对不会只值五十万,于是和他在大街上大吵了一架。
“你是不是把钱私吞了?”林姑姑紧紧地抓着他的领带,不让他走。
胡克瞪着眼睛横了她一眼,“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什么叫私吞!我拿的是属于我的回扣,给你办事不要钱啊?”
他一把抓下林姑姑的手,然后扯了扯自己被她抓皱了的衣领,转身就要走,可穷怕了的林姑姑别说是你分了她一半的钱,哪怕是拿走她的一块钱,她都能跟你拼命,又怎么会让胡克这样离开呢。
“你不许走,你不把钱吐出来,我绝对不会让你走的,你这个骗子,我要报警!”
“好啊,来啊来啊!”胡克对着挥挥手,一副无赖的痞子模样,甚是不在意她的威胁,“你少唬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几颗宝石的来历啊?”
他看着刚刚还蛮横着的林姑姑脸色刷得一下变得苍白,他呵呵地冷笑了几声,不徐不缓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SF集团连总可是下了悬赏的,我要是把你供出来,到手的钱可还不值五十万这么少吧?”
“你胡说什么!闭嘴!”林姑姑慌张地左右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他们争吵的声音吸引了很多的路人,并且已经有在窃窃私语的路人听明白了他们争吵的原因。
“你挺能耐的啊,商界巨子的东西你也敢偷。”胡克痞痞地摇晃着头,转身离开,讥讽地丢下一句话,“如果没有我,你五十万都得不到!感谢我,要知道你这种情况,是没有几个有胆子帮你销账的。”
胡克一向嚣张惯了,路上的人对他注目礼越多,他就心情越是舒畅,这时候他的心里头还能滋长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来。
他来之前在,在网上看了新闻,才知道那红宝石是连慕言的,如果他一早就知道,是绝对不会接这笔生意的。
不过既然连慕言这么紧张这五颗钻石,那就说明这玩意确实值钱的很,夏意儿配得上这种顶级的宝贝。
他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和夏意儿说这事情,但是他转念一想,夏安筱和连慕言相熟,这事情要是被夏意儿知道了,她恐怕就不要这宝石了,可在胡克心里,连慕言虽然不是经常上报的,但坊间总有他的传说。
比如一年内取代傅以筠在普城的地位……
在他看来,连慕言是站在普城最顶端的男人,那么他用的东西理应都是最好的,而在他的眼里,唯有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才能配得上夏意儿。
更何况,夏意儿拿去首饰店里重新打造一番,配上样式和款式,谁都不会认出来那就是连慕言丢失的宝石。
康助理还在电话那头询问着夏安筱的意见,他甚至都做好了随时准备出动的准备,高涨的抓小偷的正直热情却被夏安筱轻飘飘的一句话给灭了下来,“那先暂且在她那里寄放着吧。”
“……”
被偷了的东西寄放在新买主手里?
这是什么逻辑?
夏安筱倒是并不在意这宝石落在了谁的手里,她反倒好奇的是,夏意儿怎么有门路?就连她夏安筱,自认在普城里没有她想不要的人脉,却也始终和黑市那方的人没有接触过。
她不禁想起向曾,那个病死在狱中的倒霉蛋,当时她就知道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向曾的力量她是见识过的,看起来那么健硕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倒就倒了。
一开始,她以为是傅以筠又或者是夏夫人做的,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她轻呵了一声,染着豆蔻红的指甲优雅地拿起面前的高脚杯,将剩下的那一点红酒缓缓地喂入了嘴里。
如此想来,这十几年里,有人隐藏地够深。
她放下酒杯,随手拿起小包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热闹的众人,和洪捷打了声招呼后,便开溜了。
她才走出包厢,就看见连慕言扶着连老太太从另外一个包厢里走出来,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上前,“奶奶。”
连老太太对着她笑着点点头,连慕言平平淡淡地解释了一句,“我来送公司报表的。”
“行了,你们不用管我这个老太婆。”连老太太挥挥手,看向连慕言,“你不是说今天要带着安筱去试婚纱吗?别忘了给我发照片。”
“好的,奶奶。”
夏安筱看着他们谈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连慕言走到自己的身旁,他旁若无人地伸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跟奶奶说再见。”
“奶奶再见。”夏安筱怔了一下,呐呐地跟着他说了这么一句,算是和连老太太打过了招呼。
直到连慕言揽着她走进电梯的时候,她才想明白了过来,原本连慕言就是打算今天带她去试婚纱的,所以他才将锦瑞的庆功会定在了布克斯酒店,因为这个时间点,他也会在这里跟老太太报告事情。
他这边结束了,可以直接去找她,只是她失算了,夏安筱会提前走人罢了。
连慕言低头瞥见女人正仰起脑袋对着自己笑,他温淡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抬眸视线乱飘着,“给你定制婚纱的刘女士不喜欢别人迟到。”
刘女士?
夏安筱细细地想了一下,印象中除了那个专门给人定制凤冠霞帔的刘湘外,应该没有出名的做婚纱的人姓刘了。
“我不要那种的,穿起来麻烦死了。”夏安筱撇撇嘴,蹙起了眉头,光是想想就很烦心。
连慕言低低的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看都没有看见,就说麻烦了?”
“所以你婚礼是要做中式的吗?”
她突然想起那次在爱尔兰的订婚,一切都是按照标准的西式做的,气球,鲜花,红地毯……
这个男人永远是那么一本正经,西装是常服,偶尔也会有休闲运动风,不过多数还是温润儒雅的绅士形式,她突然有些好奇,连慕言穿起传统的中山服,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