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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面，江城的商圈，明眼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韩启尧是把南晚护在手里捧着，呵护着，自然也没人敢对南晚多说一句。
看见南晚的人，都是毕恭毕敬的叫着：“韩太太。”
南晚笑的有些紧张。
而韩启尧则很自然的说着：“要习惯。早晚都是韩太太，不是吗？”
南晚没应声。
……
以至于每次宴会离开，一直到回到公寓，南晚的神经才会真的放松下来，她总怕自己说错什么，做错什么，让韩启尧难堪。
可南晚也知道，韩启尧在用自己的方式，带着南晚进入他的生活圈子。
让周遭的人，彻底的认识南晚。
这个名正言顺的韩太太。
……
——
瑞金医院。
南晚开完科室会议出来，一旁的同事碰了碰南晚：“南晚，我看你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怎么了，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去休息。”
“没事。”南晚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
同事见状，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南晚则安静的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她恍惚，是因为今晚韩启尧要带自己去的地方。
若说之前，带去参加的宴会，韩启尧其实并不频繁，这人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应酬的人，大型的商业聚会，韩启尧是从来不去的。
他只去自己私下圈子里的聚会。
有一些是医学上的。
大部分带南晚去的，都是这些医学上的聚会。
所以，南晚其实除去见人的紧张外，对于这些话题，南晚倒是熟能生巧的。
可在今天早上，韩启尧送自己到医院后，说的事，却让南晚到现在，都有些心神不宁的。
他要带自己回韩家参加聚会。
并不是只有程婉怡和韩建国，而是整个韩家的家族。
韩家的祖宅是在江城边上的闵城，隶属江城，开车过去不过一小时的距离。
这也意味着，韩启尧要正式的把南晚带入韩家。
也因为此，南晚怎么都没办法平静下来，心跳不断砰砰砰的加速，一直到韩启尧的电话打来，南晚看了很久，才接了起来。
指尖都在颤抖。
“我在门口了。”韩启尧低沉的嗓音传来。
南晚很就才嗯了声。
想拒绝的话，并不是说不出口，而是拒绝并没任何用处。韩启尧要决定好的事情，不会给你任何反抗的余地，就会按照他的安排，按部就班的进行。
最终，南晚放弃了。
她任命的关机，拿起自己的随身包，朝着医院外走去。
一出瑞金的门口，南晚就看见韩启尧黑色的宾利停靠在路边，似乎感应到南晚的存在，韩启尧降低了车窗看了过来。
南晚这才小跑到车边，打开车门上了车。
韩启尧帮南晚扣好安全带，而后递了一盒蛋糕给南晚：“先吃点东西，到那边需要一点距离，也没这么早开始吃饭。他们磨蹭到后面，都要到晚上八点。所以，先吃点东西。”
南晚拿着蛋糕，没说话。
韩启尧知道南晚在想什么，很主动的牵着她的手，说着：“不要胡思乱想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南晚的声音有些低：“我能不去吗？”
“早晚都要迈出这一步。迈出这步，你会发现，其实并没你想的那么麻烦。”韩启尧沉沉的说着，“美心也会去。”
南晚啊了一声。
“美心下课，管家已经先接过去了。韩家一年一次祭祖，平日没这些事的。”韩启尧笑了笑，倒是像是安抚，“所以，忍一忍。”
很久，南晚说着：“这样的活动，我的身份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韩启尧说的直接，“我和你之间就差一本结婚证，其余的并没任何区别。不是啊？我很想名正言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马上就可以和你名正言顺。”
南晚又默了下，不吭声了。
“累的话，休息会，我到了叫你。”韩启尧温柔的说着，车子已经开上了高速，“不想睡觉的，和我聊天，或者自己玩游戏都可以。”
真是面面俱到的替南晚想到了。
南晚嗯了声，安安静静的把手机放在掌心把玩着。
忽然，南晚的手机闪了闪，是微信的提示音。
是米玥。
大米：【晚晚，来来来，告诉你一个宇宙无敌超级大八卦。】
南晚：【……】
大米：【你猜是什么。】
南晚：【不知道。】
大米：【你还真的是，毫无乐趣可言也。不过呢，我可以提示你，这个八卦和你有关系哦。现在你千万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南晚：【……】
她在霍普斯金里面的时候，就完全是枯燥到了极点的学习，除去和米玥还有威廉的关系好外，南晚见最多的人就是教授，去最多的地方就是手术室和图书馆了。
甚至，南晚觉得，她毕业离开霍普斯金，可能都没多少同年级的人认识自己。
何况，里面的国人本来就不算多。和加州那些大学比起来，相差甚远。
所以，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会有八卦。
而和她米玥能交换的共通消息就是来自霍普斯金的。
在南晚莫名的时候，微信已经疯狂跳了无数的消息，直接把南晚的微信都卡死了。南晚的脸皱成了一张苦瓜，生怕自己的手机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不过，米玥也不像能随时这么疯狂的人。
她安安静静的等着不断转圈的图片出来。
“怎么了？”韩启尧低头看了一眼，问着。
南晚：“哦，米玥的微信，不知道发了什么图，卡着呢。”
说着，还把手机给韩启尧看了一眼，这人也真的看了一眼，而后才继续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况。
南晚也没说什么，把手机收了回来。
那几十张的图片，起码刷新了两三分钟，才一张张的跳出来。
米玥：【你先看，看完了我给你电话。】
南晚又把微信翻到最前面，一张张的看了起来，然后，南晚的表情就渐渐的变得微妙了，眼角的余光不时的看向了开车的人。
因为太喜欢一个人，南晚几乎一眼就可以认出对方的字迹。
米玥发来的图片里，前面二三十张，都是手工画的心脏图，标注了各种专业的医学名词，南晚认得，那是自己当时的病理情况。
上面满满的手术想法。
没有签名，但是南晚却知道，这是韩启尧的字迹。
这部分结束后，就是一份完整的自己在霍普斯金的学习记录，细微到了每一个细细节，每一次实习的记录，甚至，在出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里，都已经被标注了答案。
那些答案，几乎于完美。
南晚记得很清楚，不少是医生事后主动告知自己的，也有一些是教授事后特别提点的。
也是因为这些人，南晚才在这条路上走的很顺。
翻到最后的时候，南晚是惊呆了。
那是华盛顿的一家艺术走廊，那是南晚课业压力大的时候，最经常去的地方，有自己喜欢的画作和画家。
而后面的都是自己在这家艺术走廊里的照片，各种角度的。
专注的，惊叹的，喜欢的，拧眉的——
可南晚也看的出，照片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她更喜欢自己认真看画的模样，每一张照片，似乎都显得入目三分。
可是这些——
南晚忽然有了想法，但是却不敢深入想。
几乎也就在南晚看完的同时，她的手机就已经震动了起来，那是米玥的电话。南晚的心跳很快，捏着手机，接了起来。
米玥的声音传来：“想不想啊，南晚晚同学。”
南晚被调戏的有些不好意思：“……”
“好啦好啦，不逗你啦。”米玥倒是知道南晚的害羞，“那些照片看完没！”
“看完了。”南晚很低的说着。
米玥：“兴奋了没有！我一直以为你是单恋韩启尧呢，现在发现，并不是单恋啊。韩启尧对你没那个意思，怎么可能一路关心你。最初的那个心脏病历，那时候你都还没来学校呢！”
“……”
“后面的那些照片，是我去艺术廊的时候，老板和我聊天，问到你最近怎么没来了，才说道的。说，有一个叫韩启尧的人，给了他钱，只要看见你来，就拍你的照片，告诉他你喜欢哪副画！然后他买下来！有时候韩启尧也会来，只是他都没让你看见！然后把你的照片拍下来！”
“……”
“我的妈呀，太浪漫了。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呢！”米玥是越说越兴奋，“后来我还旁击侧敲的去问过教授。教授说，韩启尧一直有联系的，总是会把一些你不太懂的问题，再用最浅显的方式让教授和你解释。有时候你是闷葫芦的，但是他就是能知道！”
“……”
“你在每个医院的实习，他也都知道，所以你没发现，带你的导师都是这个医院最权威的教授。基本平日都很少带实习生的。你的机会比别人多的多。那也是韩启尧一手操控的。”
……
南晚很安静的听着，那心跳越来越快。
这些，是她真的不知道的。
而韩启尧和自己说的，却都只是这些事里面最浅显的一部分，根本就不曾这么仔细的说过。
那种感觉，忽然让南晚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倒是米玥没听见南晚的声音：“哈罗，你还在吗？南晚晚，你这是被吓傻了吗？”
南晚很轻的应着：“我在。”
“开心了吗？”米玥就差没拍着手了，“我看见这些的时候，真的就是一种感觉，你熬出头啦。”
南晚：“你胡说什么呢——”
“何况，你现在可不是和韩启尧在一起。完美啊。”米玥继续说着。
南晚又安静了下。
米玥：“我不和你说拉，我要滚去实验室了。我过段时间休假就去江城找你玩，你要带我吃喝玩乐！”
“好。”南晚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现在偷着乐去哈。”米玥笑眯眯的，“不过说来听听，你和韩启尧进度怎么样啦？这样的男人，不多了。现在我周围啊，不是小三上位，就是出轨要么就是狗血大剧，我要是你，就直接把韩启尧睡了，要他负责！”
“你不是要去实验室了！”南晚一本正经的。
米玥：“噢——”她点点头，“你不好意思了。我赌你和韩启尧那什么了。”
“再见。”这次，南晚是直接挂了电话。
在南晚挂电话后，她仍然低着头，就这么盯着自己的脚，很久都没说一句话。
这样的沉默，倒是让韩启尧看向了南晚：“米玥和你说什么了？”
“噢，她说她要来江城，列了一大堆要吃的，我想着，怎么带她去吃。”南晚很快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但是，那心跳却因为韩启尧的话，越来越快起来。
“想吃什么？”韩启尧漫不经心的问着，“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啊——”南晚一愣，“你这么忙，不用了吧。”
“你的事，很重要。”韩启尧的声音低沉，说的直接。
南晚默了默，脸却不自觉的微微红了起来，那是一种羞涩，最终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手抓着手机就这么绞在膝盖上。
而韩启尧很淡的看了一眼，悄然无声的把自己的手探了过去，直接牵起了南晚的手，另外一只手则继续把握着方向盘，专注的开着车。
南晚下意识的看着韩启尧。
忽然，那是一种感慨万千的感觉。
米玥说的事，是真的震撼到自己了，她从来没想过，韩启尧做了这么多，可偏偏这人，什么话都只是说一半，这些事，他更不曾提过。
再想到韩启尧以前说的部分——
是不是她可以认为，这个男人，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放在心口了。
一时间，南晚乱了。
脑子里总是不断的出现各种各样的韩启尧，甚至，每一帧画面里，韩启尧都格外的清晰，最终定格的时候，是这人略带淡漠和距离感的倨傲，可偏偏在回眸的时候，却可以认认真真的看着你，那眼神里的专注，却又显而易见。
南晚不自觉的社呼吸，那手指曲了起来。
韩启尧也感觉到南晚曲起的手指，看了过来，南晚立刻舒展开。
韩启尧沉了沉：“很紧张？”
“啊？”南晚一时没反应过来，知道韩启尧说什么的时候，她应声，“有点呢。”
“我在。”韩启尧言简意赅。
南晚嗯了声。
车子已经开到了高速口，韩启尧降低车速后，忽然就这么侧身，重重的吻了一下南晚：“别胡思乱想的，我一直都在。”
南晚点头。
那脸不自觉的烧了起来，滚烫滚烫的。
“你在开车呢！”南晚忍不住说着。
韩启尧笑了笑：“你比较吸引人，一直勾引我犯罪。”
南晚：“……”
见南晚羞涩，韩启尧才不再逗着南晚，栏杆已经升起，韩启尧顺利开了过去：“再过个二十分钟就到了。”
“好。”南晚应声。
忽然，微信震了震，南晚看了眼，还是米玥。
米玥：【我告诉你，南晚晚同学，我觉得，你也可以主动和韩启尧求婚的。这年头，并不是只有男的才可以主动嘛，我们要争取。】
看着屏幕跳动的方块字，南晚忽然心口一暖。
似乎在韩启尧带着自己去登记的时候，那时候各种各样的担心，却在米玥发来的图片里，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仿佛，这个星辰里，就只剩下自己和韩启尧了。
不需要在意外人的想法，也不需要在意自己心里的那些坎。
忽然，南晚有些后悔了。
这样的想法，一点点的在吞噬着南晚的心，让她越发的胡思乱想起来。
在这样的胡思乱想里，韩启尧的车子已经停靠在了祖宅的前面。南晚看了一眼，显然他们并不是最先来的，这里已经停满了车辆。
韩家是江城的大户，自然绝对不是韩启尧一个小家庭这么简单的。
所以，韩家每年的祭祖也显得给的热闹。
“到了。”韩启尧很淡的说着。
南晚嗯了声。
韩启尧看了一眼南晚，伸出手，把南晚从车内带了出来，南晚深呼吸后，这才从容的看着大宅的方向。
韩启尧始终牵着南晚的手，朝着大宅走去。
但南晚始终若有所思的模样，就这么看在韩启尧的眼中，只是，韩启尧并没多说什么。
和徐嘉莉结婚的时候，韩家的人除去在婚礼上见过徐嘉莉外，几乎就不曾在见过了。
包括韩家祭祖的事情，按理，徐嘉莉是韩家的媳妇，就自然要来的，可是徐嘉莉那时候和韩启尧一起在美国，韩启尧回国，徐嘉莉借口工作脱不开身，并没回来。
韩启尧也没多要求，独自一人回来的。
第二年，徐嘉莉怀孕，就自然更不会出现了。
第三年的时候，他们已经协议离婚了。
所以，真正意义上，韩启尧带回来祭祖的人，就只有南晚。
这样的意义，可想而知。
就算是韩家人看见韩启尧牵着南晚的手出现的时候，他们都安静的没多说一句话，把这样的心思藏的很好，只是下意识的看着程婉怡和韩建国。
韩建国倒是显得平静。
程婉怡的脸色显得格外的阴沉，但是在这样的场合里，她也不至于给韩启尧难堪，更不用说，韩启尧现在是整个韩家的主心骨。
最终，程婉怡只是转身，不怎么理会韩启尧。
而韩启尧倒是牵着南晚，不避讳的走到两人面前：“爸，妈。”
韩建国点点头：“嗯，来了就好。”
看见南晚的时候，韩建国没说什么，只是礼貌的对着南晚点点头。
南晚不卑不亢的：“伯父，伯母好。”
程婉怡忍不住冷哼一声，但下一秒就已经被韩建国带走了。
南晚有些尴尬的站着，韩启尧则低头看着南晚：“不用在意，我妈的脾气就是这样。”
“没有。”南晚否认了。
“她并不知道你和美心的关系，很多事情，我妈也不知道，等祭祖结束后，我会回去和她说。”韩启尧慢慢的说着，“她就不会再多想什么了。”
“你——”南晚的话滚到舌尖，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她想问的是米玥说的事，但是却忽然觉得，没必要了。这人如果是一个会主动说的人，早就说了。
又何必让她去捅破现在的这层纸。
“我什么？”韩启尧微微低头，贴着南晚，“别多想的，嗯？”
“好。”南晚应声。
很快，韩启尧就带着南晚，一一到韩家的长辈面前，介绍南晚的时候，他的口气很认真，甚至带了几分的严肃：“我未婚妻，南晚。”
长辈们面面相觑。
有些事，大家都知道，只是大家都没戳破，再更何况，韩启尧的脾气，韩家人也是清清楚楚的。
最终，长辈们也就是笑脸盈盈的和南晚打了招呼。
但这几分真诚几分虚伪，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起码表面是和平的不能再和平了。
……
韩启尧带着南晚转了一圈后，就把南晚安置在取餐区：“吃点东西，晚上没吃东西，你要难受的。这里的口味比较清淡，你应该可以接受的。如果不喜欢的话，告诉我，我让厨房重新做一份给你。”
南晚不好意思：“不会，我不挑剔。”
“嗯。”韩启尧应声，“坐着，我去给你拿。”
“好。”
南晚安静的看着韩启尧，他快速的在取餐区拿了食物，站在食物面前的时候，南晚在想，韩启尧是不是在计算营养表。
这人，总是把自己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对自己任何不好的东西，韩启尧会严令禁止，喜欢的，也不会任她放肆。
好像，她真的是被韩启尧捧再掌心了。
而韩启尧已经拿了食物，朝着南晚走来了：“先吃点。一会我让厨房煮个面条给你。这些东西，不要吃太多。”
“好。”南晚低头。
她很认真的吃，去不敢再抬头，因为韩启尧灼热的眸光总是落在南晚的身上。
一瞬不瞬的。
他并没拿任何东西，只端了一杯的红酒，慢慢的喝着。
“你不吃点？”南晚楞了下，再看着韩启尧喝了酒的模样，“等下不是还要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