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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群众一看,这样可不行啊,这两位一个是三品协领,一个是五品同知,这打起来成什么样子,传到老佛爷的耳朵里,更是没有他们好果子吃,尽管他们位卑根本在老佛爷面前挂不上号。
将两人拉开后,众人一看,两人都挂了彩,而布尔吉看着就更严重些,但其实他的伤是之前何云旗砸的,两人撕扯的时候,伤口再次被撕裂,这才出了血的。而何明哲是实打实的被人打了好几拳,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对方又是个武夫,也就是第一拳是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打的。
这下子,陶弼真的怕了,一方是自己请来的贵客,一方是妹婿,谁都得罪不起。
“误会,都是误会。”陶弼急忙想宾客致歉,委婉地请人离开。
众夫人们一见正主都到了,再留下来看热闹就不太好了,于是纷纷告辞。
何明哲对着众夫人深深一稽首:“各位夫人太太,今天我小妹和女儿受了欺负,错不在我们,还望各位夫人能公允地看待这件事。”他是怕人出去了胡言乱语。
刚刚解围的老夫人笑道:“何大人客气了,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错不在何家小姐,何家小姐都是贞洁烈性的。”在场的夫人们就数她诰命级别高,又是岁数最大的,她都这么说了,别人也不好再出去乱传不好的谣言,就连几个对何惠馨心怀嫉妒的夫人太太,也不好多说什么,别人都说话,就她们说不好,别人一打听就知道是她们在传谣言,这名声就坏了。
这边厢,一行人去了前边正厅,何明哲还留了几个行事公正的大人,来给他们主持公道。
何明哲打算先让何云旗回家的,可她死活不走,也只好由着她了。
现在,何惠馨顾不得害臊,将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苏氏听得眉毛直跳:“你别血口喷人,我们家丫鬟怎么会带你来这里?别是你想借着我家跟男人幽会吧?”这是要将屎盆子扣在何惠馨头上了。
何惠馨冷笑一声:“我这是第二次上贵府的门,怎么会认识贵府的路?当时那么多夫人小姐都看见了,是不是你家的丫鬟,一问便知,亲家舅太太还是先别急着血口喷人!”
陶弼恶狠狠地瞪了苏氏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娘,转头向何惠馨赔笑道:“故小姐莫急,是她胡说八道,是敝府丫鬟不认识路,给故小姐带错路了,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说完,冷汗都下来了,因为他看到了妹婿冰冷的眼睛。
何明哲死都不信这套鬼话的,“舅兄府上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下人,我们何家小门小户的得罪了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得罪了大人物,那舅兄损失就大了。”说完,冷冷地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布尔吉。
布尔吉再色令智昏,也发现了自己是被人耍了,女方家根本就没同意,恐怕连知情都不知道。他堂姑母是老佛爷,从十三岁的时候家里就安排了通房丫头,什么样的女人手段没见识过,有委身巴结的,有欲拒还迎的,刚刚他就应该明白,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女子是不愿意的,只不过他喝了几杯酒,脑子有些不清楚,所以没有发觉罢了。
想通此关节,他也不管陶弼是不是自己的小弟了,有这样一个不省心的小弟,真是够操心的,只是他接二连三地被打,心中的气也不小,只硬邦邦地说:“今天这事是本官不对在线,在这里我给何小姐赔礼了,稍后我会派人将赔礼送到府上,这就告辞了!”
何明哲伸手拦住他:“事情没有说清楚,你如何能走?”
布儿吉冷笑一声:“看看我的头被打的,要我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再者,此事我也是被人算计了,至于算计的人,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知道是谁吧?”说完,瞥了陶弼一眼,大步往外走了出去。
众人拦不住他,都将目光放在了陶弼身上。
陶弼被人看得发麻,只好干笑两声:“误会,都是误会。”
何明哲拦不住布尔吉,但对陶弼那是手到擒来,他冷着脸问:“舅兄,说说吧,一个外男是怎么进了内院的?舅太太为什么带着一帮人又去了内院?”
现在脑子冷静下来了,仔细捋捋思路,这里面一店重重,根本不是一次偶然的时间。苏氏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腿都哆嗦。
还是林氏仗着自己岳母的身份,拉着何明哲的手说:“我知道你妹子还有云旗受了委屈,这也不是我们能预料的到的,既然布尔吉大人说要赔偿了,那我们家也同样出些礼物,权当给故小姐和云旗压压惊,这事儿到底对女儿家的闺誉有损,我看这事儿要不就这么过去吧?”
何明哲冷冷地拨开林氏的手:“我来说说,如果某人的计谋成功了,会如何吧。我妹子忍气吞声,好点儿的娶了我妹子做正室,运气差了就是做个妾,无论好坏,我们何家都得捏着鼻子认了。那到底是谁收益呢?上峰满意了,算计的人得到的不仅是赞誉还有提携,以后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可我妹妹呢?只能顶着一个污秽的名声嫁人,还要被人指摘不受妇道,就这么被人瞧不起的过完这一声。你们家随便巴结谁我管不着,你想向上峰献美我也管不着,可那是我的妹妹,真他妈的慷别人之慨!”
一番话说的陶家人面皮发红,他们可不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嘛。不过,他们家没有适合的女子,所以只好将主意打到了亲戚身上。
何家平时看着软绵绵的与世无争,可谁能料到一个比一个厉害。
何云旗听的目瞪口呆,在她心目中,父亲就是一个儒雅的书生,何曾听他说过脏话?这次看来是真被惹毛了。
何惠馨刚要张口说什么,就被何云旗拉了一下衣袖:“父亲自己可以的。”我们就等着看着单方面碾压吧。
陶家一家被说的哑口无言,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别人一看,得了,也用不着他们了,何明哲一个人就能干过一家人,他们就喝茶好了。
半晌,陶弼扯着面皮说:“是我们家的丫鬟不懂事,我这就命人杖毙了她,给姑小姐和何小姐压压惊。”
“别,没得这样压惊的,她不过是忠人之事罢了,事情根源不在她。你杖毙了她,我还以为你要给我们何家下马威呢。”说完,外头想了想:“我看那丫鬟挺壮实的,应该不会突然暴毙吧?您说呢,舅舅?”
陶弼被人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就是想找那个丫鬟都没办法了,不然何家就得在外边说,他们家为了掩盖罪行,杀人灭口。真要是做了,他们陶家的名声就毁的只剩下灰烬了。
其实何云旗并没有见过那个丫鬟,不过是怕他来个死无对证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如何也不敢对付那个丫鬟了。
“外甥女啊,既然你叫我一声舅舅,咱们就是一家人,你母亲这些年待你不薄吧,这件事毕竟算是一件丑事,要我说,还是一床大被掩了过去,这对我们两家都好,你今年已经十岁了吧,过几年就该出嫁了呢。”陶弼对着何云旗笑出了一脸的褶子,又是劝慰又是威胁的。
只是何云旗不吃他那一套,她顿时拉下脸来,指着陶弼的鼻子骂:“我看是对你们陶家好吧,你们谋划了这么一出,想空手套白狼?好处你们得了,坏处让我们承受?别做春秋大梦了!我姑姑好欺负,我可不好欺负!今天不将幕后黑手交出来,也不用我父亲去衙门报官,现在的几位叔叔伯伯就能断了案!叫你一声舅舅是尊重你,真把自己当皇亲国戚了?”
说完这番话,何云旗用力过猛,扯到背后的伤口了,她嘶了一声,见父亲严厉的目光射过来,她立马就乖乖地坐好不说话了。
何惠馨要不是挨着她身上有伤,又有别人在场,也只好偷偷瞪了何云旗一眼。
何云旗偷偷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别人一听她这番话,有定力低的已经笑出声来,布尔吉是老佛爷堂侄,也算得上皇亲国戚了,就算何惠馨嫁给了布尔吉,那也是何家跟皇家沾上边,而不是陶家。
陶弼脸上一阵黑一阵红,说的他抬不起头来。
如今这个打算是失败了,他已经得罪了布尔吉大人,现在眼看着跟何家又要闹僵了,而坐在上首的他的顶头上司脸色非常的不好,他权衡了利弊,决定认下这件事,好歹能让在座的大人们看到他诚恳的认错态度,多少可以挽回一些声誉。
想通此关节,陶弼开口说:“这一切都是贱内一时想不通,才做出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作为一家之长没有管教好家人,是我的失职,一会儿我就将她送到尼姑庵里思过,什么时候知道悔悟了,什么时候才回来。”
何云旗撇撇嘴,男人做错了事,就要将责任推给女人被黑锅,古有将亡国之责推给褒姒、妲己、杨贵妃之流,现在为了自己仕途可以毫不犹豫地将结发妻子推出去。
真瞧不起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