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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思儿,你听我说!”秦政声音也颤了下,他若不将此事解释清楚,怕是苏思儿再不可能原谅他了。
这件事他瞒着她,本意不愿她过多忧虑。
“当初沈芸妲调查你,我没有阻拦,是因为我自信可保你无虞。”顿了顿,他想到苏思儿住院,语气变得生涩尽是愧疚,他根本没有保护好苏思儿,他一直不愿让苏思儿受到身体流产之苦,可现在她的身体损害更为严重。
“当她调查到你的身世时,我手下的人也同样拿来了那一份资料,上面确实清清楚楚的写全了你的过往,我看到后第一反应确实是寻找你的父亲,我知道他是你心中一道隐疾。我瞒着你花费了不少力气,终是在另外一座小城C市找到了他,身为狼狈跟乞丐无异。资料显示,你儿时曾经在那座城市生活过,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苏思儿心里一沉,她当然记得。
从小他们四处为家,搬了不少地方,住过不少城市,就跟流浪一样,总是无法长久的在一处扎根。
而C市是他们生活时间最短的城市,虽然短促,却是难得的平和,她的生父那时还未染上酒瘾,印象中的苏怡也还非常年轻美丽。
秦政说话间,已经半坐床畔伸手将苏思儿揽入了怀里,仿似是给彼此安慰:“我找到他,一方面是想解你心结,另方面就是不愿看到别人拿此事来攻击你。”他那时虽然也考虑到沈芸妲,但他想的更多是,苏思儿在商战内厮杀,难免会得罪其他商界人员,他不想让她的父亲成为累赘,以及商业内对手伤害她的资本。
“所以,我给了他大笔钱,安排了后路,亲自送他到了国外,我本以为这样做就能为你的过往划个句号,让你再不用梦魇缠身。”
他在国外亲自给她父亲安排好了近乎一切。
他亦封锁了关于她父亲的全部消息。
但他却低估了沈芸妲。
“我以为没人能找到他。”秦政也是今天此刻才知晓,沈芸妲找到了苏思儿的父亲,并拿此来做威胁,“现在想来,怕是我的身边已有了别人的眼线。”
“这些事我瞒着你,便是不想你忧心,那时你为了工作日夜费心还晕倒进医院,身体已经太过虚弱,后来,我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契机。”
秦政故意隐瞒着,也是知道苏思儿的骄傲和独立,她从不喜自己的事情由他人自作主张,他想,她的童年是最不愿让外人知晓的,尤其是他。所以,他一直等着,等到苏思儿原意为他敞开心扉,那便代表着她全然接纳了他,也是他说出此事让苏思儿放下的最佳契机。
他以为这样守护的方法是最正确的。
却没想到成为伤害她的最狠毒武器。
苏思儿沉默了片刻,才问道:“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他和沈芸妲的不同口径,让苏思儿疑虑。
“就在hcpaar和元昭的合作案出了问题,你住进酒店避世的那几日。”就是在她躲开众人消失的一周里,他替她做了这些,也是在那时,秦政慢慢知晓自己对她的情意有多深,就像曾经他说的那句话--那点点滴滴无形中的情爱,汇聚在一起是多么可怕。
“到底你和沈芸妲的话,哪个才是真的。”沈芸妲说的是,她找到她如乞丐的父亲,然后以钱诱之让他跟她合作。而依照秦政的说法,则是他给了她父亲大笔钱,并送他出国后,由于被沈芸妲在身边安插了眼线,所以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下,沈芸妲去了国外将她父亲带了回来。
她到底应该信哪个?
“你送他到哪个国家去了?”
秦政说出了一个美洲的名字,苏思儿忽的释然了,在那个酒精和赌球的天堂里,她的生父有再多钱也都会挥之一尽,那么他在异国又重新变成乞丐,被沈芸妲揪回来也是迟早的事。
她真不晓得秦政送他到那个地方,是不是故意整他。
“那个地方虽然酒水盛产,但也有世界著名的戒酒场所,我就是把他送进了戒酒地。”
她摇了摇头:“你太不了解他了。”
戒酒戒赌--这两样,她早在儿时就已经对自己父亲失去了信心。
“苏思儿,这便是我隐瞒的你父亲的事情,我所说皆是真实,没有一句妄言,你必要信我。”
苏思儿听完整个详细的来龙去脉,才松懈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身体。
原来,是他先找到了她的生父,而不是沈芸妲。
原来,他并没有冷眼旁观,任由沈芸妲来伤害攻击她。
秦政将她搂的紧,苏思儿闭上眼,很是疲惫的躺在他怀里,两个人的身体都有些发凉,她说不出此刻对他是否还有怨气。诚然,他用了他的方法守护她,可他对沈芸妲的纵容和藕断丝连也是不争的事实。
苏思儿对他的感情,虽不刻骨深沉,但这也是她首次突破了心中的束缚,怦然心动后的爱恋。
这爱,若是用分数比拟,只怕只有六分。这六分对于别人来说,是刚刚及格的分数线,可对于苏思儿,则是她能够付出的全部,若换成别人,她怕是连三分都不会去给予。
在这场爱恋中,她对待秦政逐渐由身体的缠绵,转而到心里的触动,她本不相信爱情,可对秦政她用了余数不多的信任,来选择爱他。
“苏思儿,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苍白无力,也……晚了。”
秦政在她背后沉声说着,“等到一切平静尘埃落定,你还原意……嫁我为妻吗,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到你。”
苏思儿颤着眼睫,没有睁开眼亦没回话。
确实晚了,她已不再有那晚他变相求婚时的心境。
那晚她极其认真的回答说--需要财产公证吗。那个时刻,她确确实实是想要与他毕生相处的,她甚至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个停泊的地方,那份心境、转瞬即逝的心念,怕是以后都不会有了。
秦政在她头顶处轻轻叹了一声。
随即她听到他说:“不管你对我是否因怨恨而淹没了情感,我都不会放开你,苏思儿,即使你恨我,即使我们在一起会使彼此痛苦,我都不会放开你。”他明白他们再难像以前那般相处,他们共同流逝的那个小生命,将是难解的心结和阻隔。
苏思儿心里疼了起来,他不会放开她……她忍不住便说出口:“话,不要说得太满。”
秦政翻了个身,与她面对面半躺,他想加重臂力搂住她,又怕将她弄疼,思虑隐忍间与她额头相贴,鼻息互换,苏思儿依然脸色苍白,不愿睁眼看他。
……这样也好,若她睁开了那双灿若星辰的坚毅黑眸,他就不能这般平静的与她相拥,因为一旦与她目光相触,他便难以自处的心痛。秦政抚上她的脸颊,在这半室的阳光倾洒中,她的肌肤薄如蝉翼,隐隐透着青色经脉,羸弱的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侧首将吻落在了她的额头,眼睛扫过她手背,遍是挂针留下的淡淡痕迹,他眼眸又是暗地一窒。
她是真的太累了,与他的这一番对话后,她似乎便不想再强撑精神维持姿态,任由着躺在他怀里闭眼歇息,秦政替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躺得更安稳。
就这样他抱着她躺了近乎一下午的时间。
直到日落西山,若不是考虑到苏思儿一天尚未进食,秦政怕是不忍心将她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