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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清楚,光他一个人操作还不行,有必要先告诉华中崇一声,由华中崇做最后的定夺。
朱琳之所以有这种想法,他是担心华中崇也身陷高考舞弊案中。
既然河阳县有那么多人陷进高考舞弊案中,他不能担保也不敢担保华中崇不陷进去,如果华中崇也身陷其中,他只能打消所有的计划。
在河阳,他得罪谁都可以,但绝对不能得罪华中崇,他也不敢得罪,华中崇是他的后台老板,是他在官场上最牢固的靠山,一旦得罪华中崇,一旦失去华中崇的庇护,他会死的很难看。
在做出一番思索后,他决定先把河阳县高考舞弊一事向华中崇汇报,先看看华中崇是什么态度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朱琳是在周一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向华中崇做的汇报。
无论是党政机关,还是厂矿企业,周一都是领导最忙的时候。积压了两三天的工作和材料都要在这一天处理,所以,周一整个上午,华中崇的办公室里都是络绎不绝汇报工作和请示工作的人。
县委县政府两大院的,县直各科委各大局的,下边乡镇的一二把手,屋里屋外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从八点钟上班一直到十一点钟快下班都是人。
直到十一点半快下班的时候,华中崇才得以闲下来。
当办公室里只剩下朱琳和华中崇后,朱琳把办公室门从里边反锁好,以免有人来打扰他们。
反锁好门之后,他走进华中崇的房间,走到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华中崇面前,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华书记。”
华中崇连头都没抬,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报纸,低声道:“有事吗?”
“我有件事想和你汇报一下。”朱琳再次小心翼翼地说道。
华中崇以为他说的还是想去教育局做局长的事,所以,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报纸,依然是那种淡淡的语气,低声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在我面前不要吞吞吐吐的。”
于是朱琳道:“华书记,关于我县今年高考舞弊的事,您知道吗?”
“什么?”华中崇放下手中的报纸,注意力被朱琳的话转移过来。
朱琳马上猜到华中崇有可能不知道,就急忙调整一下心态,继续用一种小心翼翼地语气回答道:“我……我听说我们县今年的高考中存在着舞弊行为,而且……而且规模空前大,据说……有……有四五十名考生和十多位领导牵连其中……”
“是真的吗?你听谁说的?”华中崇显得很惊讶,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朱琳大着胆子说:“这个消息是真的,现在整个河阳都传遍了。”
华中崇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在办公室来回走了两圈,然后转过身子,冲着正站在他身后发呆的朱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再说的详细些,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朱琳被华中崇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华中崇已经发话了,他不说已经是不行了,于是向前走了两步,诚惶诚恐地把从县一中听到的议论,以及从刘琳和张弘他们那打听到的有关信息全部告诉了华中崇。
听完朱琳的叙述,华中崇心花怒发,心里如同台风卷过的洋面,掀起了滔天巨浪。
沉默的了一阵,华中崇拿起茶几上的软包中华烟,抽出一支刁在嘴上。
朱琳见了,急忙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帮华中崇把烟点上。
华中崇抽了一口烟,问朱琳道:“小朱,你真想去教育局?”
朱琳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道:“按说华书记您对我恩重如山,我不应该离开您,但我总不能在您身边一辈子……”
华中崇不耐烦地打断朱琳的话,道:“小朱,你给我来个痛快的,到底是想去教育局还是不想去。”
朱琳使劲地点点头,亟不可待地答道:“我出身教育,感觉去教育局才能有我的用武之地。”
华中崇掐灭快吸完的烟说:“只要你想去,我就成全你,不过,你要想办法把高考舞弊的事给捅出去,乱子捅的越大越好。”
朱琳道:“华书记您放心,我马上就写检举信,向省市纪委检举高考腐败的问题。”
华中崇诡异地一笑说:“光写检举信不行,最好要通过新闻媒体,让新闻媒体插手此事,一定要把高考舞弊的事给捅出去,最好捅个天翻地覆,全世界都他妈的知道。”
朱琳连声道:“华书记您放心,我一边给省市纪委写检举信,一边联系新闻媒体,我有个同学在报社,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朱琳边说边拿起桌上的电话,就要给他那位在报社的同学打电话。
朱琳刚拿起电话,还没等他来得及拨打号码,华中崇就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电话,扣在桌上。
朱琳不解地望着华中崇,懵懂地问:“华书记您这是……”
华中崇盯了朱琳一眼,低声道:“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在我的主使之下才揭的这个盖子。”
朱琳马上洞察了华中崇的心思。
华中崇是怕惹火烧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以说,高考舞弊的篓子一旦被捅出来,无异于在河阳官场和教育界引爆了一颗重型炸弹,其结果可想而知,省市领导一定非常重视,立即会下派调查组进驻河阳全面调查。高考腐败案的盖子被揭开后,那些参与徇私舞弊者的领导干部学生及学生家长势必要遭殃。
那些出事的领导及学生家长,他们一定会与检举者势不两立,那样的话,他华中崇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现在官场上讲究的是人脉,尤其在两会即将召开之际,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自己的人脉。
因此,朱琳立刻接过华中崇的话,信誓旦旦道:“华书记您放心了,我知道了该怎么做了,绝对不会让人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我现在就去安排。”
华中崇满意地笑了,说:“还是那句话,你绝对不能亲自出面,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知道这件事。”
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之后,朱琳再次给张弘打了电话,让张弘晚上六点去天河商务宾馆如意厅等自己。
这次,朱琳反复交代张弘,让他一个人去天河商务宾馆,绝对不能带任何人。
张弘这几天正是走霉运的时候。
应该说,张弘从参加工作到现在就从来没走过好运,先是因为工作不认真,成绩太差被发配到图书室做图书管理员,后来由于学校扩招,缺少代课老师,他才重新回到前勤继续代课。
但是,调到前勤代课后,对待工作仍然是马马虎虎,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尤其是在前一阵子,又迷上了打麻将,经常聚集一伙人躲在家里打麻将,上起瘾来连课都不给学生上,迟到早退更是经常事。
常在河边站没有不湿鞋的,半年前,他因为打麻将上课迟到了,不巧正被诸葛长青撞到了,逮了个正着。
如果那次他能够及时反思,痛改前非,向诸葛长青深刻检讨,或许也不会出事,关键是他自恃自己是元老级人物,认为诸葛长青拿他没办法,所以他有恃无恐,继续我行我素。三个月前,再次因为打麻将旷课被诸葛长青逮了个正着,而且事过不久,又接连被诸葛长青逮到了两次。
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教师在一个学期内连续旷课三次,学校就要给予记大过处罚金的处分。
张弘一连旷课了四次,学校必须予以严肃处理,因此,诸葛长青专门召开了班子会议,研究对张弘的处理决定。
说实话,县一中班子中没有一个喜欢张弘的,所以,在会上没有一个替他说话的,相反,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历数的都是他分到县一中以来的种种劣迹。
鉴于如此,学校给了他一个停课反思,并罚款五百元的处分。
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顶头风,就在学校对张弘做出处分时间不久,他老婆又因为他好吃懒惰与他提出了离婚,虽然婚最终没离成,但老婆从此回了娘家,不再踏进他家半步。
落魄到如此地步,张弘仍然不思悔改,相反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了诸葛长青的身上,认为这一切都是诸葛长青害的。
于是,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要让诸葛长青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无奈他自身身份卑微,不能给诸葛长青带来任何威胁,就在这时候,朱琳找到了他,让他看到胜利的曙光。朱琳现在炙手可热,是华中崇眼前的红人,如果能通过朱琳傍上华中崇这棵大树,自己说不定也会前程似锦。
所以,昨天晚上朱琳一给他打电话,他立刻召集到先前那伙旧部,赶到了天河商务宾馆向朱琳谄媚。
让他没想到是,朱琳今天又给他打了电话,而且让他独自一人去天河商务宾馆,他隐隐约约感觉朱琳找自己一定有事,至于是什么事,他不得而知,但他意识到这是讨好朱琳的最佳时机,只要这次能让朱琳对他满意,通过朱琳傍上华中崇的希望就不再是泡影。
接到朱琳的电话后,他就异常的兴奋,迫切的希望天马上黑下来。
为此,天一黑,他就急匆匆赶到天河商务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