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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可情这边过得热闹,皇宫里表面上平静,暗中却是潮流涌动。
李正未跪在皇后的宫中,大气儿也不敢出,自从上次的事儿出了大差错,他就一直不招皇后的待见,虽然他及力的想要挽回弥补,办事的时候也更尽心尽力,但是他的心却始终提着,他眼了皇后很久,自然明白主子的性子。
他心中也明白得很,皇后之所以没有动他,原因也是因为他跟了他太久,久到她的什么事都知道,事到如今,也算是彼此的一个牵制。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过得越发谨慎,日日如履薄冰,不敢有一丝的大意,生怕皇后心中生了杀机,把他灭了口。
大殿的香炉中烟气袅袅,香气温和沉静,这几日皇后心浮气燥,最忠爱的便是这种香,她闭着眼睛养神,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却始终能够感觉到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都查清楚了吗?可是真的?”皇后一字一字都带着隐忍的怒气。
“回娘娘的话,确实属实,奴才已经打听清楚了,是听太后身边的宫女说的,太后身子好好的,根本没有生病,也未见有太医熬药,而情贵妃那边也是如此,都是闭门不见客。”他顿了顿,仔细的把要说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遍,又继续说道:“奴才特意去问了当值的太监,说是看到有辆马车从偏门驶出去了。”
皇后慢慢睁开了眼睛,“还有呢?”
李正未吞了一口唾沫,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那块石砖,上面的纹路都快要刻入眼睛里,“看门的守卫说漏了嘴,当夜曾看到一枚奇特的令牌,当年的那人月白色长袍,玄色斗篷,虽然只是一闪,但容貌像极了皇上……”
“他一个小小的宫门守卫,怎么知道皇上真容?”皇后语气淡淡,眉眼间却生出了戾气。
李正未急忙道:“回娘娘,那守卫原来也是在宫内的,只是因为犯过一个小错,得罪了队长,这才被打发到了城门处,原先在宫内时,倒是见过几次皇上的。”
他说完这话,皇后没有再接,她又闭上了眼睛,靠在大引枕上,看似睡着了,但是那紧抿的嘴唇和微挑的眉梢,都说明她在压制着怒气。
这两日向太后去请安,都被以太后身子不适而推脱掉,她是中宫皇后,太后若是有病侍疾也是应该,哪里料到那宫女居然敢阻拦,还拿出了太后的令牌,说是所有人不得入内。
她被拦在太后宫外,这还是头一次,当即便觉得心中窝火,还未再说其它,布公公居然也来了,听闻太后身子不适的情况之后,便转达了皇帝的孝心,转身离去。
皇上身边的人都如此姿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不能坚持,只好一甩袖子也回了宫,可是一连两日如此,她便觉得有些不太寻常。
让李正未悄悄一打听,冷可情这两日也未曾走出她自己的宫门,这就更让她觉得事情有异。
更让她觉得可疑的是,今天一早从太后那里被挡了出来,无意中听到在上书房伺候的小太监聊天,说是皇上昨天晚上并未宿在上书房的后殿内,而是去了孙嫔处,只是时间不大便又返回,像是有什么急事又走了。
这一系列的事情撞到一起,皇后回了宫便让李正未去打听,她思索多时,对李正未道:“去,叫孙嫔到本宫这里来。”
“是。”李正未急忙起身,转身离去。
姚才锦听到秋晋杰的话微微怔了怔,脸上飞起两团红晕,垂了眸光,低声说道:“才锦不知秋少爷何意。”
“何意?”秋晋杰挽了挽袖子,露出精致的手腕,他的手指慢慢拨弄着腰间的香囊,“那边有本少爷的一处别院,不如姚小姐随着本少爷过去一趟,本少爷与你细细说?”
冷可情差点笑出声来,这位秋少爷的别院到底是有多金贵?看中了人就往那里边请,这时候长了,是不是比天牢里的人还多呢?
她现在反而成了局外人,看着秋晋杰和姚才锦,很好奇这两个会擦出什么火花来,她看得出来,秋晋杰看中了姚才锦的容貌,但显然也仅此而已,而姚才锦……冷可情心里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但是不能确定,或许说她觉得姚才锦并不笨,相反是很聪明的,她不会看不出秋晋杰的意图,不过,也许正因为知道秋晋杰的意图,反而会做出出人意料的决定。
那车夫听到这话儿,不由得眼睛睁了睁,一张脸气得通红,但是碍于秋府,他却不敢再说什么。
姚才锦微微垂下了头,修长的脖颈肌肤细白如瓷,优美的线条令人心跳,她低声说道:“秋少爷说笑了。”
她这话说得含糊,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只说一句说笑了,这算是什么意思?
冷可情用扇子轻轻击打着手心,她看向姚才锦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而秋晋杰久在风月场上混,哪里不会抓紧这样的机会?
他朗声一笑,对着身后的几个人说道:“哥几个,小爷要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再会,再会!”
其它的人也都明白,立即识相的拱了拱手,一脸的笑意,有的挤眉弄眼,秋晋杰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冷可情,眼珠转了转说道:“小哥儿,不如你也随本少爷去?你放心,小爷的别院屋子多得是。”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几个人中便有哧哧的笑声,姚才锦也飞快的抬了头,看了一眼冷可情,似有一丝惊慌,一丝诧异,一丝不甘,一丝决然。
爱因斯坦的脑门上的青筋又迸了起来,维多利亚眼睛紧紧盯着秋晋杰,冷可情倒是淡定如常,爽快的说道:“好。”
爱因斯坦心中叫苦,这位秋少爷他是知道的,在京城的少爷公子中也算是个头号人物,当然了,是那种名声不好的,他惯爱寻花问柳,出入风月场所,别人都是晚上去逛青楼,他可倒好,晚上去了一觉睡到大天亮,在那里又吃过早饭再胡弄一通才出来,所以才大上午的与冷可情撞上。
而且,据传闻,这位秋少男女通吃,无论是漂亮的姑娘还是象姑馆的清秀小哥儿,只要他看得上的,都要弄到手不可。
爱因斯坦知道冷可情敢做其它人不敢做之事,自从瞄到秋晋杰的身影就开始在心中打鼓,可事到了现在,还是朝着他所担忧的方向发展了。
这要是让万岁爷知道……可如何是好?
冷可情却不管那些,看着秋晋杰走到姚家的车夫跟前,夺过了马鞭,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车,车夫敢怒不敢言,看了看姚才锦,姚才锦却只顾垂着头不言语,他一时不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秋晋杰赶着马车到了冷可情近前,笑道:“小哥儿,上来吧。”
冷可情点了点头,转头看着维多利亚说道:“我这小厮不懂事,就不让他跟着了,只是在下人生地不熟,不知秋少爷稍后派人送在下回程可好?”
秋晋杰愣了一下,随即朗声一笑说道:“好,好,自然没有问题。”他巴不得冷可情不带人,在心中暗乐,这个傻小子,还指望着稍后能出来吗?
冷可情跳上了马车,转头对面对焦急的维多利亚说道:“你回去吧,告诉老夫人,本少爷一会儿便回。”
维多利亚向前走了一步,迎着冷可情的目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明白,冷可情所说的“老夫人”,便是容太后。
冷可情又看了爱因斯坦一眼,转身进了车厢内。
秋晋杰十分得意,看了看车厢内的两个人,心中甚是欢喜,一扬马鞭,向着自己的别院而去。
冷可情坐在车中,与姚才锦坐了个面对面,她的薄纱裙子轻盈如花瓣,堆在腿上脚下,隐约露出精致的绣花鞋鞋尖。
车厢并不十分宽大,秋晋杰的驾驶技术也不太好,车子忽然震了震,姚才锦的身子一晃,腿碰到了冷可情的腿上。
冷可情倒没有觉得什么,姚才锦却一直以为她是男子而立时脸红了红,她感觉到那锦袍下的双腿弹性极好,带着温温的热度,方才一瞬间的触碰让她觉得心都跟着颤了颤,无法言说的酥麻从腿上传到了全身。
她抿着嘴唇,长长的睫毛遮不住眼睛里的亮光,声音低低如呢喃,“公子见谅。”
冷可情晃了晃手中的扇子,眯了眼睛说道:“无妨。”
她冷眼看着姚才锦的神情,心中暗暗疑惑,这女子分明知道秋晋杰是什么意思,现在马车上又明显的来与自己暧昧,她到底想干嘛?
也不知道秋晋杰是怎么搞的,车子突然又是一震,比刚才的还要厉害,姚才锦低呼了一声,身子往前一倾,整个人便向着冷可情扑了过来。
冷可情急忙伸出手臂架住了她,扇子轻轻往下转,挡在了自己的胸前,她微微一笑,“姚小姐,你没事吧?”
姚才锦的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眼中却闪过一丝喜悦的笑意,她的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得欢快,那一刹那,她感觉到男子的手扶在自己的手臂上,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