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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薛雪醒来的消息,墨家的人都很激动,周悦更是撩起袖子要冲过去和他们大干一架。
“妈,您别去了,我去吧。这件事情因我而起,就让我去和他们做个了结吧!墨翟,你陪我过去。”薛冰没有他们那么激动,亏都吃完了,激动还有什么用,不如就事论事,该怎么结就怎么结。
摸着自己的良心,薛冰自认为自己对得起薛家的养育之恩,她并不欠薛家什么!
来到病房,薛爸薛妈都很高兴,热情地过来迎接她。她却心死如灰,无动于衷地避开他们的手,走到床边冷漠的看着薛雪:“幸好墨翟事先帮你准备好了救命稻草,不然你死了,我怎么办?我的委屈又要跟谁?”
“是啊,这次的事情要多谢墨先生,不然还真是凶险。那天,我听说你住院要血,我就收拾出门,刚出门眼前就一道白光扑过来,然后就人事不知了。不过现在想想,这道白光前一段时间就有出现,偶尔的一闪而过,没当一回事。现在想来,应该是开业的时间工作太辛苦,累着了,引得病情复发。”薛雪装虚弱,撑着胳膊坐起来,撑到一半,她还摔了下去。见薛冰没有帮忙的意思,薛妈就从那边绕过来,把她扶坐起来靠在床头。
薛冰坐下来,冷漠地点点头:“那你现在感觉如何?是要睡一会儿,还是要跟我说说话?”
“感觉不怎么好,但也睡不着,我们好久没见,说说话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宝宝们还好吗?听爸妈刚才说,你生了一对龙凤胎,恭喜你啊!”薛雪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头歪歪的靠着,语气要有多无力就有多无力。
薛冰依旧面无表情,也觉得话题该开始了,她抬起眼帘,浑身的冷气都涌入眼中,盯着薛雪,一字一句:“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会这样关心我,这样关心我的宝宝。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死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儿子出生后,一直不会哭。你知不知道,我的女儿现在的体重还不到三斤。而这所有的不幸,都拜你所赐,我的好姐姐。”
薛妈听到这些话,知道薛冰的来意和心境,浑身止不住地打哆嗦。薛爸一直握着她的手,可他的手也在沽沽的往外冒汗。
薛雪却演的极好,大眼睛茫然地看着,看看墨翟,看看风扬,看看薛爸,看看薛妈,再不解地看着薛冰:“冰冰,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突然早产跟我有关系吗?你的儿子出生不会哭跟我有关系吗?你女儿的体重到现在还没有三斤也跟我有关系吗?”
薛冰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拳,露出泛白的骨节,她恨,好恨,恨自己的过于善良。若不是她太看中姐妹情谊,太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她的宝宝不会经受这么痛苦的历程。
她咬牙,咬牙切齿:“你可是真个好姐姐,从小到大一直欺负我还不够,现在还要来欺负我的宝宝?薛雪,今天我来这里不是来看你,既然你醒了死不了了,那我们就冤报冤有仇报仇。薛家养我花费了多少钱,我们慢慢算,我让墨翟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们。而薛家欠我多少,我也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冰冰,你说的是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薛雪还在装,但心里已经有点慌,她怕自己应付不了。往后倒了倒,暗示自己还很虚弱,支撑不了多久,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薛冰不知道她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也不想她再骗自己,叫了一声:“老鬼,过来看看她,我这次来要把话说完,她要撑不住,你看看要不要给她来上一针强心针,让她撑住听完我的话。”
“好!”老鬼不客气,从后面的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床边,不让薛雪躲避,抓起她的手就开始号脉:“脉博有力,脉动正常。”再看眼睛,眼睛明亮,瞳孔收缩正常。再掐她的嘴巴看舌头,红润无舌苔。再量血压,血压也正常。简单地查完一遍,松开她:“她的身体不错,比你的强,你要能顶住,她就没问题。不过,以防她装晕什么的,我看还是可以准备一支强心针。”
说完,出去,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他拿了一支小儿胳膊那么粗的针管进来,不看针头,光看那针管,就吓的心慌。薛雪咳咳了好些声,才直接躺回被子里,把自己藏严实了。
不过,薛雪也不敢再装晕,张着眼睛看薛冰,无力地说:“冰冰,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我病发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冰冷冷一笑:“别急,一会儿你就会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们先从小时候的事说起,爸妈也仔细点听,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爸妈了。”
“冰冰……”
“别插嘴,我现在任何解释都不想听,也不想跟你们再有过多的牵扯。今天说完,我们路归路,桥归桥,该是我的,我全部要收回来。我来薛家的时候,还很小,根本没有任何的记忆,我就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讲吧。”
有记忆的时候,差不多是三岁,因为那个年纪的孩子都要上幼儿园,她很羡慕幼儿园里面的孩子,可以有玩具,可以学唱歌跳舞。她每次从那里过的时候,都会巴巴地看着,然后回家对薛妈说:“妈妈,我也想去上幼儿园。”
结果,薛妈一个巴掌就煽过来:“上上上,上什么上,家里的钱是给你花的吗?不知死活的东西,一边洗碗去。”
她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到了地上,生疼生疼。也因为疼,她记得特别的清楚。
之后,她知道,在薛家不要提要求。提要求,就要被打。
她不敢再打要求,也讨好他们,碗洗不干净,她也去洗。可是打碎了碗,她就没有饭吃,站在角落罚站,看他们吃。看他们喂薛雪吃。薛雪就会趾高气扬地朝她哼哼:“冰冰,知道狗是什么吗?你就是我家养的一条狗。我不高兴了,我就可以打你。我高兴了,我就可以牵你出去溜着玩。”
当时小,她不太懂那些话的意思,但是她饿,她就记得饿的痛苦,也在饿中背住了这段话。有时候她一个人玩的时候,就会学着薛雪的腔调,一个人自言自语。
再往后七八岁的样子,就更加是苦不堪言,她简直就是薛雪的保姆。薛雪高兴了,出来走一走,不高兴了吃喝拉撒全在房间,全要她侍候,她侍候慢了,侍候不好,就打她。
“还记得八岁那一年吗?我读二年级,下课的路上你被班上的男人取笑,你不敢和他们打,就拿我撒气。回到家,就把我按在墙上,抓着我的头往墙上撞。撞得我可疼可疼了,我还要说自己磕的。因为我要说是你撞的,妈妈又得打我,说我惹你生气。”
不过,那个时候薛爸的行为有点收敛,不像薛妈那样张扬。薛爸觉得她长大了,会记事了,所以会帮她一下,不轻不重地说薛雪几句,做个好人给她看。
她懂,都懂,只是她不想去计较,也没有本钱去计较。她一个没人要的孤儿,有什么本钱去计较。
“在薛家,我从来不争,从来不抢,你们打我骂我,我全部忍受。你们让我做的活,我全部会努力做完。你们也就偶尔对我好,对我好的时候,我以前不懂,现在懂了,也就是薛雪发病之后,你们还需要我这命活下来的时候,那些天你们会对我好一点,让我享受一下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过了那几天,日子该什么还是什么样。薛先生,薛太太,薛大小姐,我说的这些,可都真实?”薛冰语气平淡,眸光冷漠,一个个人的脸上扫过去。
薛爸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僵在那里,极不好看。
薛妈更是心虚,哪里敢和薛冰对峙,又躲到了薛爸的身后。
薛雪倒是挺镇定,垂着眼帘,一脸凄色,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说:“冰冰,不是我那个时候要故意这么对你,谁家的姐妹不打架,谁家的姐妹不吵口,你那时小,我那时也小,我懂什么啊。”
薛冰不生气,真的不生气,反而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她心里还有种解脱的感觉。她哼了一声,又看着薛雪的眼睛说:“那时候小,那你现在呢?现在长大了,有比以前好吗?”
十岁,她认识温轩。
温轩垂涎她的美色,对她一直很亲近,也因为温轩的出现,她的生活有了改观。薛家给不了,温轩给。薛家不让吃的,温轩喂。薛家嫌弃她的,温轩统统照单全收。
温轩成了她的护身符,什么都变得顺利起来,可是薛雪忽的穿出来对她说:“我喜欢温轩,温轩是我要嫁的男人,你离他远一点,别成天地跟他混在一起。你要敢和他天天混在一起,抢了他的心,我就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