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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册十一年九月,越灭秦,一统中国,天册帝改年号为建初,是为建初元年。自此,中国结束秦越对峙时期,进入越朝大一统时期。
十月初三,皇帝班师回朝,次日,论功行赏,并大宴群臣。
冷绪从一开始宴会,便注意到了那个坐在冷流琛身边的少年。
少年身量修长挺拔,纤细却不羸弱,肤白貌美,气度出众,贵气逼人,饶是站在一群皇亲贵族之间,也毫不逊色,俨然一棵秀挺的小松,只待时日,便成长为俊秀的参天大树。
见冷绪看他,他便大方地朝他回望,俊美秀气的脸上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
冷绪的眼神便愈是炽热。
少年唇角的笑容愈发灿烂,随即移开视线,仿佛不再注意他,和身边的冷流琛说话去了。
冷绪便有些嫉妒自己的皇叔,跟少年凑得如此之近,还言笑晏晏,真是十分碍眼。
坐在一旁的冷绎和萧瑞雪已经结成夫妻,贤伉俪一同坐在祈襄王爷身边,与冷流琛和江怜南遥遥相对,见冷绪止不住地侧头看江怜南,两人忍不住地暗笑,一人道:
“你看陛下,这么急色,不过这原是人之常情,若是我,两年不见你,恐怕都忍不到现在。”
另一人道:“那是自然,你瞧我徒弟,现在长大了,不仅容貌长开了,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通身的气派也不一样了,要我是陛下,现在定然恨不得把他藏起来才好……许多大臣的女儿都爱慕他,但碍于他是郡王,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就两个姑娘胆子大,人才样貌都好,可惜徒弟是一个也看不上啊。”
“自然看不上,这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你懂个屁,这分明叫‘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
宴会到未时才结束,彼时太阳都已西斜了,众人皆是尽兴而归。
江怜南本来要回王府,但被几个好友叫住,这些人都是贵族子弟中人才品行都比较出众的,与他也兴趣相投,他们说玄武大街开了一家棋社,几个寒门子弟约他们前去参加棋会,他们知道江怜南是国手萧瑞雪的徒弟,故而让他前去“压阵”。
江怜南想了想,微笑着点头应了。
一众人便兴致勃勃地去了棋社,只是还棋局还未开始多久,就有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来请江怜南:
“小的恭请淳郡王回宫。”
江怜南彼时还半托着脑袋坐在圈椅上,见他俩在自己面前跪下,一副恭敬的模样,也不起身,微微勾着唇,美目中带着深意,道:“是你们请,还是另有人请?”
底下两人对视一眼,道:“陛下有请郡爷回宫一叙!”
“哦?”江怜南的唇角扬得更高,“原来是陛下啊,那我也只能遵旨了。”
说着,起身和众人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来人备了马车,居然恰好是一年前送他出宫的那一辆,江怜南上下打量它一眼,笑了笑,上去了。
马车又快又稳地进了宫,直达长信宫的玉清殿。
江怜南下了马车,秦三便迎了上来,一脸喜色:
“郡爷终于来了,陛下等您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江怜南扬了扬唇角:“是吗?”边说着,边径直进去了。
正殿无人,原来冷绪正在内殿等他,穿着一身玄色的帝王常服,经历过战场的洗礼,整个人都越发成熟,眉宇间越发凌厉肃杀,连体格似乎都健硕了不少,比起以前,更少了几分阴柔之美,多了几分阳刚雄性的美。
他此时正望着窗外出神。
江怜南见了他,抑制住内心的激荡,一脸平静地行礼:“臣弟参见陛下万岁,恭贺陛下问鼎中原,得偿所愿。”
冷绪转过身来,四目相对,便再也难以分开。
还是江怜南率先移开视线,低头时唇角已带了几分笑意:“陛下召臣弟前来,便是打算看臣弟看到天亮么?”
冷绪亦笑了,意味深长道:“你啊,便是看到天亮也看不够。”
江怜南闻言,到底脸皮薄一些,脸一红,沉默不说话了。
“还不过来?”冷绪轻笑。
江怜南便朝他走了过去,只是早已改掉那个喜欢挨着他的习惯,因此走到他面前就站住了。
冷绪看一眼两人的距离,眉一挑,伸手一拉,便将他抱进了自己怀里。少年的身子如想象中纤细而有韧性,手感甚好。他看着他,道:“故意气我是不是?我若是不去请你,你便不来见我,你分明知道我这几日忙着,无暇去找你。”
江怜南轻笑,眉眼间带着几分促狭,道:“当初是陛下将我赶出宫来,我可没有这么厚脸皮,还赶着入宫见你。”
冷绪轻轻捏他的细腰,语气亲昵道:“小坏蛋,还记恨我。”
江怜南笑得更灿烂,亦忍不住,道:“哥哥是大坏蛋,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了,害得我哭了好几天……”
冷绪闻言,自然能想象当时的场景,心中亦是不忍,将他紧紧按在自己怀里,叹了口气道:“我也很想你,几乎一静下心来就想你,午夜梦回也梦见你……故而我一心想着赶快打完了仗回来见你,哪怕你还未长大,我也再舍不得放你走。”
“我知道。”江怜南听着他的肺腑之言,眼圈不禁红起来,“我听父亲说你每次打仗都亲自上阵指挥,有时候更是亲自上阵杀敌,所以将士们大受鼓舞,士气大涨,故而才能赢秦国的虎狼之师……我每每听到这些,都心惊胆战,生怕你有什么闪失……”
又道:“冬日的时候,父亲说大越的将士恐怕不能适应北方的严寒,就号召所有皇宫贵族的家眷为将士们做冬衣,我虽知你不会缺衣少穿,但还是让家中婢女做了一件貂皮夹棉的斗篷叫人带给你,也不知你后来是否收到……”
冷绪忙说:“自然收到了,我视如珍宝,就当是你陪在我身边,一次也不曾穿过。”
江怜南忍不住笑出来:“哥哥真蠢,送去的冬衣不穿,真是暴殄天物。”
冷绪笑笑,不说话。
江怜南见他不说话,想了想,又道:“老师和王兄成亲了。”
“嗯,我知道。”冷绪道。
“……”江怜南抬头看他,觉得自家哥哥打仗回来之后好像变笨了,便笑道,“臣弟也想成亲了。”
冷绪一愣,随即面上的血色在刹那间退去,像是失了自己的声音似的,好半响才怔怔道,“你、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说着,抱着他的手也不自觉落了下来。
江怜南哭笑不得,最后道:“哥哥说得对,我有喜欢的姑娘了,‘她’是位公主,名叫冷世泽……”说着,转身就要走,没想到被身后人一把拉回来,揽进怀里,嘴唇上也多了一个柔软湿热之物。
江怜南伸手搂住他的腰,仰起头承受他的亲吻疼爱——他想这一刻想得实在是太久了。
两人的吻完全不同以前那般温存柔情,而是激烈深刻,都好像要把对方吞进自己的肚子里一般。
江怜南浑身都软了,下意识地往冷绪身上靠,却感受到他腹间的硬挺,顿时浑身一颤,面上发热,呼吸都急促起来。
冷绪一手揉捏他的翘臀,一手直往他的里衣中伸,火热的嘴唇凑到他的耳边,一边舔舐他的耳垂,一边说话:“行军打仗时,我经常在深夜想起你的身体,每次都后悔,为什么我们分别那日没有做到最后……南儿,我的还君,我想你的身体都想得快要发疯了……”
江怜南闻言,脸上烧起来,唇边却还带了得意的微笑:“就知道哥哥喜欢我,非我不可。”又说,“哥哥以前太坏了,我还那么小,哥哥就对我做那种事情,我以前不懂,后来有一天午休,我睡不着,想去找爹爹,没想到就看见父亲把爹爹抱在怀里,对他做那种事情……”
冷绪低笑:“那种事情?哪种事情?”
江怜南不语,因为他被冷绪的大手抚弄得神魂颠倒,情思勃发,忍不住拿自己的身体去蹭他胯间的硬挺,样子又放荡又美丽。
冷绪此刻才发觉,自己的南儿早已不是那个纯真的孩童,他已长大,可以和自己行夫妻之礼了。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他,转身走向床边,将他压在床上,用自己炽热的丹凤眼望着他:
“南儿,宝贝儿,对于我走之前留给你的问题,你是否已想明白?如今可有答案?”
江怜南满脸春色,绝美的脸上带着笑容,那笑容已不是一个弟弟天真的笑,而是一个情人温柔亲昵的撒娇:
“都让你带到床上了,还想要什么答案?”
他后来才明白,自己对冷绪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当然爱着冷绪,可他却并不希望依附冷绪,同样不愿被禁锢在小小的宫殿中,当作冷绪的闲暇时逗一逗的金丝雀,他渴求着两人之间关系的平等。
所以,他说:“世泽哥哥,就像我爹爹只钟情我父亲一样,我只愿嫁给你,只肯雌伏你身下。”
冷绪果然露出虎狼一般的眼神,低头就想亲他,却被他拦住了:
“等一下,世泽哥哥,你还记得我问你讨过一个恩典吗?”
冷绪愣住,随即道:“自然记得。”
“我已经想好了要什么——我要你把后宫都遣散了,只要我一人,此一条可否答应我?”
冷绪闻言笑了,宠溺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若是要,整个天下都给你。”
“臣弟要天下做什么?臣弟要的,可一直都是哥哥你这个人啊。”江怜南笑得愈发灿烂。
冷绪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了那朝思暮想的红唇。
两生情迷,终有了结局——鸾凤归来日,人间不相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