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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深居第十一天,小棠再没有出自己的房间,这不是她的抗议更不是她赌气要和任何人都隔绝。卧室内,反锁了门,她躺在床上身体本就虚弱的人莫名的开始发起了高烧。
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太太出来,急坏了古堡内的法国佣人们。
一开始,管家Bastian上来敲门,室内没有人回应,他想怕是太太真的生气了。
小棠足不出户,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所有人都发觉了不对劲。
“Mme.”法国女佣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唤着‘夫人’。
可门是反锁的,敲门里面的人不应,一众法国人不是主人,只是这里的佣人而已,他们不敢轻易撬锁。
Bastian管家站在一边,直蹙眉,他内心有自己的考量,如果强行撬锁,如若太太呆在里面安然无恙,岂不是惹怒了她,先生知道后也会对他们不满,但是,如果不撬门锁,太太出了问题,他们所有人就不单单是受罚那么简单了。
法国中年人给王明轩打电话,得到的却是王先生正在会议中的消息。
处于焦灼中的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
这道隔阂卧室的房门,成了管家Bastian的难题。
法国香侬企业,新产品发布会在外场地。
“王总,关于今年春季度最新产品发布会的会场设计,您看还满意吗?”
盛宇旗下法国日化分公司的执行长,走在王明轩的身侧,一边走,一边和他闲谈。王明轩没有说话,只是一边走一边看这里的布置。
据法国香侬企业的执行长对这位年轻的总部上司的了解,他的沉默是最好的赞扬,王明轩如果一直不说话,说明到目前为止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是满意的。
外场地的设计很唯美,十分符合春季产品系列的主题,整个秀场的布厅没有选在室内,而是选址在了与春季‘浪漫紫色’主题相关的薰衣草花田庄园。
试想,春季发布会现场,模特从一片紫色的花海中款款而来,手中持有‘香侬’的最新的产品,这样的设计很有创意,符合‘香侬’品牌一直以来带给顾客最美,最诚挚的享受。
法国香侬企业一直是总部的陆总监在监管,第一次总部的上司过来,一早听闻这个东方男人对待工作的严谨和严苛,这几天贝特朗的心总是不安定,直到今天贝向上司阐述完所有的构想,看王明轩一直保持着沉默,他内心有些简单的沾沾自喜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贝特朗先生,最近一周的普罗旺斯近地带天气预报,你有没有在关注?每一天的天气变化,你熟知吗?”
一上午都在看产品发布会的现场,贝特朗不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上司张口就问了一个和现在的发布会毫无干系的问题。
难住了他,一时间语塞。
“普罗旺斯艾克斯天气预报显示,5月1日,晴;
5月2日,晴转多云;
5月3日,早间多云,晚间大风;
5月4日,中雨;
5月5日,雷阵雨
......”
一边走,一边看身边的贝特朗神色大变,王明轩问,“还用我再继续说下去吗?”
贝特朗一脸的尴尬。
已经完全了解王明轩的意思的人,有些难掩现在的惭愧。
香侬企业春季度新产品发布会日期是5月4日——5月6日,而这几天处于有雨的气候,场外的设计虽然很唯美,但是受雨天的影响发布会是没有办法进行开展的。
作为一个发布会项目的策展人,忽略了气候对场地的影响,是大忌。
不过这也不能怪贝特朗,五月初的普罗旺斯,薰衣草满上遍野开,花的城市日照强度大,且一天会比一天的天气明朗,五月份的香侬发布会从未出现过雨天。大家都是遵循往常的普遍规律工作,没有想到今年天气情况突然出现了意外。
“规律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遵从的,Bertrand,这就是你给我说的专业的态度?”
被一语道破心思,贝特朗抬眼看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内心压抑这自然有委屈和抱怨。
长居普罗旺斯这么多年,每一次的设计方案都是他亲手挑选,至于天气状况长居此地的他对五月份的天气状况了解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东方人。
只是,天气的状况只是今年的意外,身为香侬日化的核心人物,被王明轩如此不留情面的指责,难免一时间气愤。
“王总,很抱歉这都是我的失误,但是今年的提天气状况反常,我也没有想到。”气话,绝对不服气的气话。
“Bertrand,我不需要你的抱歉,我需要的是你的态度,对待工作的态度。”说话的人语速平稳,字字切中要害,“有迹可循,遵循规律固然简单方便,但是盛宇的工作没有规律可循。它需要你每一次的全部付出。”
“我会重新修改计划方案的。”贝特朗内心再过愤懑也不能和王明轩公然抗衡,现在的他只有实际行动才能说明问题。
“设计方案很好,不需要修改。”
“......嗯?”
“与其整改得不偿失,浪费时间,不如重新设计室内发布会方案。”
贝特朗不说话了,沉默着。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现在的情绪不佳,更何况是于灏。
最终,贝特朗沉默半晌后,点了点头,答应王明轩要进行方案的重新设计。
妥协,很好。
但是,当所有人认为这个下插曲就这么过去的时候,于灏认为,这事儿绝对还没有完。
这位香侬公司的执行长显然还是不太了解王明轩的脾气秉性。
第一天,他在训斥人的时候,被当面反击,不还击就不是他熟识的上司。
果然,不出所料,王明轩站在贝特朗面前,似笑非笑道,“Bertrand中国有句古语叫做‘狡兔三窟’,你却只准备一种方案给我,是不是太过于自信了?”
反讽,不动声色的反讽。
于灏跟在王明轩身边,遏制不住的浅笑。
在做的所有香侬日化高层虽然有法国人,但是还是中国人居多,王明轩的话他们自然听得懂,明了后,都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堂堂法国香侬日化最高的执行长贝特朗,在大庭广众下被讽刺不如一只兔子聪明。
枪打出头鸟,不安分的人,难逃王明轩的口舌反讽。
戏谑话,玩笑话,不能计较,只能赔笑。计较就是在和一只兔子计较,想到这儿贝特朗强撑微笑的脸色更难看了。
于灏看Bertrand面如土灰的脸色,无奈地摇头,转头看到王明轩脸上的浅笑,喟叹,这男人还是没有变化。
不要招惹他!
————
黄昏,天际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夕阳西下从发布会外景区回到公司内部,一天的工作,来不及休息,驱车途中,有法国助理将王明轩的私人手机递上来,详说了今天古堡的情况。
王明轩蹙眉,而后,拨电话的时候正好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先生,太太已经一天没有出来了,按您的吩咐不敢打搅她,可是如果发生意外怎么办,门被反锁,是不是可以撬锁?”
“废话!”赤.裸.裸的怒斥。
上午,被人在所有高层面前反击都一直镇定自若的人,现在一反常态,出言不逊,于灏看得出来,现在的上司内心有些不平静的急躁。
撬锁的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
于此途中,王明轩一直没有挂断电话。
直到听到像是有房门被撞开的声响,随后听到法国管家对王明轩说道,“先生,很抱歉,太太似乎是病了,她现在正在发烧。”
“NomdeDieu,(该死!)”下意识低咒出一句法语,王明轩扶额,无奈道,“找医生过去!”
“是。”
?现在他正处于普罗旺斯市区北部,小棠在市郊区南部,驱车过去,一时半刻到不了,通话却没有一分一秒的挂断。
“先生,女医师说您不用过于担心,太太的发烧不是她服用药剂的副作用导致的,她只是花米分过敏有些重。”
“花米分过敏?”
阿棠是爱花之人,怎么可能会花米分过敏?
“普罗旺斯每到五月花米分传播加速,医生让我转告您会轻微花米分过敏是正常反应,过敏一次后,适应环境,就不会再出现类似的状况。”
深夜。
王明轩匆匆而来,法国管家出门迎接。
一边向客厅走,管家一边说,“先生,太太已经睡着了。”?
上楼,将卧室门推开,王明轩伸手探了探床上人的额头温度,不是很烫,已经退烧了。
“王明轩......”模糊不清的呓语,他误以为她醒了,没想到半睁开眼的人,看他一眼说了一句,“你等着,我们没完。”
话音落,床上的人翻身,继续闭上眼,睡着了。
王明轩站在床侧,哭笑不得。
他这才意识到床上的小棠根本就没有清醒,到现在她都是在说梦话。
苍白的唇色,只有脸颊带着些许病态的晕红,果然又是病了!
刚才进来他听医生说,这次小小的花米分过敏,就让她整整烧了一天,虽然是低烧,低烧最磨人,也最难以承受。
哎,身体怎么会变得这样差了呢?
撩开她额前被汗水润湿的碎发,王明轩伸手将一边放着的干毛巾拿起来,给她擦了擦发烧过后蒸腾而出的汗水。
吸了汗水的毛巾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草本木本的清爽的香味,以前王明轩觉得这是她特殊的体质导致的,这样的特质更让人喜欢,但是,从前两天在小棠昏睡中给她做过的身体检查报告来看,人体出汗发香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站起身,将卧室内的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的,不让外在的花香影响到室内,花米分过敏,本就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不过依小棠现在的身体状态,这些小问题都要谨慎。
几日不见,思念在作祟。
坐在床前,修长的指轻抚上她的眉眼,虽然最近总是能看到她的照片,但是平面的冰冷触感及不过现在的温软。
不肯好好吃饭,又消瘦了很多。
明亮的室内灯光,怕她睡不安稳,王明轩将室内的吊灯关掉了,昏暗的壁灯让睡梦中的人蹙紧了眉头。
‘啪!’地一声将明亮的灯再打开,床上睡得不安稳的人,脸上的神色安然了很多。
惧黑?
什么时候又多了这样的习惯?
翌日,清晨,小棠没有在王明轩的预计中醒过来。
持续低烧,依她现在的状态又不适合用药,医生对这样的患者也没有丝毫办法。
注射药的强度太大,现在的她只能服用口服药。
“阿棠,喝药了。”
将低烧昏迷中的人单手环抱起来,一共两片退烧药,喂了很久都没有吞咽下去。
没有办法,只好碾碎了,浸泡在温水里用小匙来喂,终于喝下去的人,在中午喂第二次的时候,直接呕吐了出来。
法国医生看过床上持续昏睡的人很无奈,她说,“很抱歉,王先生,太太的身体状态对药物极度敏感,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吐药的话只能强行再喂。”
无数次的吐药后,再继续给她喂下去,一直到凌晨,持续的低烧才真的有了转机。
冷敷了一块毛巾在她的额头,王明轩站在一边说,“这么不省心,如果没有我,看你怎么办?”
小棠越是虚弱,她的身体状态越是差,王明轩就会忍不住想到缺失她的两年时光。
不说,她有她的理由。
不问,他也有他的心思。
有时候,对于空缺的两年的空白,王明轩处于一种极端矛盾的状态,他想知道她的所有,想知道她沦落如此境地的原因,但是他又怕这事实是他最不愿听到的一种。
埋藏尘封不见阳光的过往,必然有它阴腐暗沉的一面。
小棠不是懦弱的人,连她都想要隐藏的东西,定然不会寻常。
关于两年前的事故,王明轩还在查,可小棠就像是从人家蒸发一样,那两年没有她在世界上存活过的踪迹。
唯一,他可以查到的就是他妻子返回温哥华的一张机票,那张机票成为了她两年前和这个世间存在联系的最后一件东西。
古堡深居第十三天。
小棠从昏迷中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个世间是眩晕的,头脑昏沉,目光涣散,让她猛然起身的瞬间又重新摔回了床上。
嘴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看室内周围的一切全都是模糊不清楚的。
强撑要继续坐起来,手脚失了力柔软无骨,喉咙间撕扯的痛让她整个人都处于病痛的焦灼中。
“醒过来,觉得怎么样了?”
视线模糊不清,耳边低沉的嗓音使人如沐春风,有人环着她的腰际,让她靠在了对方的身上。
往日,刚睡醒的小棠都不会清醒,更何况现在的人在病重中,就少了很多考量。
她甚至不知道现在抱着她的人是谁。
依靠,是因为手脚失力。
身后的人,还在说话,“是不是觉得头晕目眩,口舌干燥的厉害。”
下意识的想要点头,小棠的视线逐渐恢复了清明,抬起头的瞬间,透过对面正对床侧放置的镜子看清楚了身后的人。
一张俊逸的脸,漫不经心的似笑非笑,眉宇间是一切掌控于手中的傲然,而她苍白着一张脸,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偎依,仿佛只能等待着被对方安排命运的‘为所欲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呵!
低烧没有完全褪去,整整两天两夜的低烧让小棠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致的焦灼中。
“会发烧,是因为火气太大了,哪有那么多淤积的怒气呢?在这儿住不是挺好的么?”
本是持续忍耐的人,听到身后的话彻底被惹恼了。
“王明轩——!”
喉咙撕扯的痛,让她遏制不住的大肆咳嗽起来。
整整十多天的禁足,完全的封闭的‘囚禁’,现在他又故意说激恼她的话,她怎么可能不动怒。
狼狈至此,她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也不知道生病虚弱到如此程度的人从哪里来的力气,纵然地翻身而上,她全身倾压覆在了他的身上。
脸色苍白,是极致的白,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长发散乱,眼神没有了清冷,焦灼到极致,这才是真的被惹怒的苏小棠,以往被惹怒依旧神色淡然的苏小棠都是假的。
她的冷静自持,极致的理智,没有人能打破。
除了,现在这个人。
王明轩是苏小棠的克星,只有他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动她从来没有展露过的情绪。
整整十多天的禁足,让低烧中人再也顾不得其他,俯下身的一瞬间,她直接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脖颈。
气急了的人,哪里还有丝毫的理智呢?
“先生!”
王明轩神情自若的给她咬,站在一边的佣人可按捺不住了。
有人上前,却见王明轩摆了摆手,并不让人靠近,让他们全部都出去。
法国佣人虽然担心,但是遵从佣人守则,他们只能听王明轩的话。
小棠咬王明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没有用的,体虚的厉害,她这些极致的动作都成了最无害的,没有丝毫的杀伤力不说,反而,让自己脱力脱得更厉害了。
这咬噬,随着小棠的脱力,痛感渐渐减弱,隔靴搔痒像是一种无言的挑逗。
没有力气,怒到极致的人最终在身体的力不从心中,最终虚弱地倾覆在了王明轩的身上。
但是,她的眸是阴沉的。
“这么大火气。”看她如此愤懑,他竟然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见他笑,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整整十多天得不到外界的消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最初的一开始甚至听不懂这些人说的法文,内心的焦躁,身体的疲乏,还有对淼淼的担忧,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现在爆发了出来。
内心有一把火在烧。
咬牙切齿,她是真的想要‘咬死’他的。
“王明轩......”小棠急的眼眶都是通红的。
躺在她身下的人,笑得有些漫不经心,看着她,他说,“阿棠,即便这么久不见我,也用不着对我这么热情。”轻抚了一下脖颈处的齿痕,他似笑非笑,“这么卖力的挑逗你丈夫,很难自控的。”
伏在她耳边的嗓音,暗哑低沉,“虽然,我也很想要你。”
羞祚了,怒急的人猛然清醒,才发现现在他们之间女上男下的姿势有多么,想到刚才他戏谑的话,她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无.耻。”
低声的斥责,怡然恼羞成怒。
王明轩丝毫不介意她说得话,小女孩儿生气,随她。
刚才被激怒后太过冲动,现在倾覆在他身上,身体相触,让她尴尬,她想要起身下去,却被人扣住了腰际。
没有力气的人根本不可能挣得开他。
叹了一口气,小棠看到他脖颈处的咬痕,无奈地闭上了眼。
真是被气糊涂了,动怒就咬人这样的事情,让清醒后的人开始觉得尴尬。
呦齿的可笑。
“这样多好。”抱着她的人骤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让小棠微微怔了怔。“一生气就张牙舞爪的真是像只炸了毛的小猫儿。”
就知道从他的嘴里听不出什么好话,习惯了,没什么好计较的。
只听王明轩又说,“总之,可不要冷冰冰的,太理智了一点儿都不可爱。”
她黛眉轻蹙,苍白的脸上嗔怒的怒意并未散尽。
再低头,却见身下的人阖上了眼眸,像是睡了过去。
两天两夜总没有睡衣,抱着她倒是很快就睡熟了。
“阿棠。”睡着的人,在她耳边呓语温雅,“可别再不理我。”
小棠一怔,只觉得眼眶酸疼的厉害,一滴灼烫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滑落,砸在了他的手指上。
————
放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小棠从没有睡得这么久过,她沉睡的连星星似乎都黯淡了,不再眨眼睛。
再度清醒的时候,她的低烧是真的退了,尽管身体酸软无力,但是相比上一次的清醒要好了很多。
一室的寂静,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敲出的清脆声响。
一身简单的家居服,王明轩坐在沙发上下棋。
有一通电话打过来,小棠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这里看到通讯设备,是王明轩的手机在响,但是坐在沙发上下棋的人岿然不动,像是没有听到手机铃声在响一样。
小棠蹙眉,本来也不想理会,但是在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的名字后,她接了。
向珊,是方向珊打过来的。
“向珊。”嗓音沙哑,但是内心的焦灼还是让她忍不住最先开口。
“小棠,听你声音怎么了,难道是感冒了?”
“没有。”
还没有等小棠问,就听向珊说道,“小棠大家都说你到国外去接受长期救治了,最近还好吗?”
“国外接受治疗?”
“是啊。”电话另一端,向珊继续道,“你不用担心淼淼,你一直想要帮淼淼找的,淼淼的亲人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内心像是松了一口气。
“淼淼现在已经送给了他的亲人,她的家人很好,你可以放心了,那孩子的病情会渐渐好转的。”
小棠沉默,瞥到室内安然下棋的人若有所思。
“订婚宴当天,小棠还好你没有出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不过还好,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你母亲......”
“她很不好,不过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恶劣的算计你。还好,有苏家的佣人一早将孩子送了回来,不然我就彻底成了害这孩子间接人。”
小棠摇头,“这不是你的错。”
只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国内。
向珊站在工作室的走廊里,抬头望着五月一片蔚蓝的天空叹了一口气,“至于,阿豪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还是和你离开的时候一样,我和向玲都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安心地养好身体,我们等着你回来。”
“好。”
“小棠,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有些诡异吗?似乎是被人安排好了的,向玲让我告诉你......”
.......
向珊和小棠说了很多,她只是静静地在听的同时,内心压抑和焦躁不安的所有问题,一个,一个就那么全部被解开。
包括所有人不明白的这些事情背后所隐藏的东西。
通话不到半个小时,通过向珊的口,让整整十多天被禁足的人,第一次听到了国内的消息。
挂断电话,通话结束。
小棠盘腿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室内,王明轩还在下棋。
居高临下的位置,让她可以很清楚看清楚棋盘上的一切局势。
围棋棋艺,小棠自认为自己不差,不是骄纵,是她在王明轩之前很久没有真的再遇见过对手。
即使是阿豪,他们下棋只能下出平局。
但是,在曾经的宜庄,和王明轩下过的几局棋中,她是真的没有赢过一次。
这男人对棋局的掌控力度,让人惊叹,棋局上风云诡谲,他的落子和他的为人处世一样都让人难以猜透。
小棠撑着长期低烧后虚弱的身子下床,双脚着地的时候她错愕了一下,很多天没有进食,现在双脚却可以支撑她的身体,不会摔倒。
应该是昏睡的时候输过生理盐水和营养液了。
起身下床,她向前走了两步,直接静默地在王明轩的对面坐下。
低头看,围棋棋盘上,黑子怡然大杀四方,白子再无力反击,这局棋白子就要输。
这局棋下得太过有心,给她看的。
往日里,小棠和王明轩下棋,她总执白子,而他执黑子,这样故意的让白子失力,不是给她看的又是给谁看的?
可,她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认输呢?
过分白.皙的手指,带着病态的苍白,小棠手执白子,手腕虚浮无力,还是落了一子在棋盘上。
看到对面人落下的棋子,王明轩不动声色,倒是笑了。
“刚起来,就这么好的兴致。”
“既然,王先生这么有心安排,我不落入你的圈套是不是太不识趣了。”
“口齿伶俐的很呐。”他喟叹的同时,言语间带着几分沉溺的滋味。
“不。”再落一子,小棠摇头,“我向来自愧不如,比不过你,不然也不会这样莫名其妙地到这里来,还什么都不清楚不明白。”
他笑,“现在不是都清楚了吗?”
“那是王先生安排的好。”反讽给他听,“向珊一早打过来的电话也是你让她这么做的吧,通过向珊的口把我想知道的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好办法。”
“这么快就想明白了,我就说我家阿棠聪明的很。”
嘴上说着夸奖赞美的温柔话,可手上下棋的手法却丝毫不含糊,黑子再度攻击,又吃了一粒白子。
握紧手里的白子顿了顿,她抬眼,看他,“所以,这所有的一切你一直都清清楚楚的知道?”
王明轩沉默,不言不语。
“苏佳慧威胁我,用淼淼算计我,你知道。”她说。
落了一子,她又说,“淼淼的身世你也明白了,这么快就能找到她的家人,倒是我该谢谢你。”
黑子握在手里,听到小棠这么说,他蹙了蹙眉。
嗓音沙哑,小棠继续说,“我只是不明白,被苏佳慧浅显抱走的淼淼,你是怎么让这孩子重新回到向珊的公寓的。”
起身,将一早放在一边的热牛奶递给她,碰触杯子就可以感受到现在的温度适中,王明轩将温牛奶放进她手里。
“喝了,就告诉你。”
单手撑在背后的沙发椅上,他眼神里有几分人的诱哄。
小棠伸手接过了杯子。
低头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王明轩重新做回到她的对面,见她听话的喝牛奶,想了想又摸了一颗黑子落入棋盘,自言自语,“果然,还是欠调.教,关几日,就听话了。”
“咳......咳......”听他戏谑的话,正在喝牛奶的小棠一阵呛咳。
他蹙眉,伸手轻拍她的后背,“慢点儿喝,没人跟你抢。”
扶开他的手,因为大肆的呛咳,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病态的红晕。
凝视着她的眼眸,王明轩接着刚才她问的话回答她,“其实很简单,阿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老宅有苏佳慧的人,所以她不来,对你所有的举动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既然如此,我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苏家有你的人?”
一点通透,他一直都知道他妻子是个聪明人。不多言,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费力气。
牛奶杯放在桌面上,小棠单手撑着下巴看王明轩,目不转睛,半晌都没有移开视线。
“怎么了?”他还在下棋,“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来了吗?”
小棠说,“王明轩其实你一直以来,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包括,她的谎话,还有她心口不一的话。
“阿棠,是说什么?”漫不经心的语调,在春日里显得温和。“好好休养,好好配合心理医生养病,否则怎么对得起你的兄长?”
手里的白子落在地上,小棠震惊后,叹了口气,“就说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查了我和阿豪的关系?没有人知道我......”
“很难查吗?”
“所以,这所有的全部你都知道,你默不作声的看我所做的一切,不动声色,是因为你一早就想好了应对全部的策略。”现在的小棠完全有种落入陷阱,被人戏弄的感觉。
“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狡诈?”他苦笑。
“不,是你太过聪明了。聪明到让我觉得有点心疼。”
听她的话,王先生有些受若惊。
“不过,确实也很狡诈。”又再后面加了这么一句。
小棠蜷缩着抱着腿,在沙发上,说,“王明轩,何必呢?对我这么好,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