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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病房里的莫曼丽渐渐开朗了起来,她有说有笑的说起一些小故事,苍小豆甚至还听见了风禹尊的笑声。
苍小豆背对着墙壁,垂桑低头看着自己一双鞋尖,听着那些故事,时不时也会笑着,然而有些苦涩。
久了,双腿有些吃力,她便干脆顺着墙壁滑落坐在了地上,只是还没坐稳,便有一双锃亮的黑皮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没等她抬头,男人便蹲下身来,将她整个从地上抱了起来。
“阿姨已经睡着了,今天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看她。”
苍小豆拥着他的脖子,默不作声,最后还是风禹尊开口,“我已经和阿姨商量过了,她说下次见你,一定会努力克制住情绪。”
“你说的真的吗?”没有激动,因为她并不想抱太大的希望,免得到时候会失落得更厉害。
风禹尊不回答,只是说,“阿姨说很想要出去走走,明天我们一起,带着她去周边走走,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苍小豆摇了摇头,“都听你安排。”
风禹尊开车,带着苍小豆直接回去了他住的别墅,她瘫痪在沙发上的时候,风禹尊已经为她端来了温水,拧干毛巾替她擦拭了脸上的伤口处,这才从药箱里拿出药水替她涂上。
“不疼吗?”擦拭伤口的时候,她竟然一声不吭,涂药水按道理是会刺痛的,却也不见她皱眉头。
“我的痛觉神经没那么敏感,感觉不到疼。”苍小豆闭上眼睛,依然迷糊了起来。
其实苍小豆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身上添了新伤的时候她却不觉得疼,反倒是后背那些已经愈合很久的伤疤,疼起来便像火烧一般。
她就那样趴在沙发上,风禹尊稍稍抬头,便能透过她的衣领看到横竖在她身上的鞭痕。
新的伤疤对她来说,不是不疼,只是因为和曾经遭受鞭打的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暖暖,等等再睡,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苍小豆“嗯”了一声,随即便又是一阵沉寂,压根没有要起来洗澡的意思。
“那就先睡,不洗澡也没关系!”风禹尊喃喃道,勉强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想法。
其实脑子里满满都是问号,不洗澡,真的能睡得着吗?
谁知道,他将苍小豆往床上一放,再回头的时候她已经卷起被子,占了一大半的位置,就那样沉沉睡去。
风禹尊接到林医生的电话,便推掉了会议赶去了医院,这会儿看时间还早,于是便召集了秦晴和秦晋琛他们两个开视频会议。
视频一来,却只有一个屏幕亮起来,上面挤着三个脑袋,有秦晴,秦晋琛,还有一脸古怪的风啸东。
“你们三个,怎么在一起?”风禹尊问道。
没等秦晴和秦晋琛解释,风啸东便发作了起来,戳着电脑屏幕呵斥道,“你还是不是我孙子?今天家庭聚餐你都不回来,是不是想气死我?”
旁边秦晋琛拽了秦晴,借口去切水果离开,于是视频两端便只留下了风啸东和风禹尊爷孙俩。
“下次再去……”
“什么下次?”风啸东不爽道了极致,“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我告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见一面便少一面,要是哪天我死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你什么意思?”
“你能长命百岁!”
“臭小子,看我不教训你。”
视频里头,秦晴和秦晋琛两个人的脑袋挤着门缝往里看,见风啸东举起手中的拐棍,要冲视频里的风禹尊头像砸出,忙吼着冲了出来,抓住了风啸东的手。
“爷爷,这是电脑,不是风禹尊,不能砸!”秦晋琛搂紧了老爷子,由秦晴将拐棍收了起来。
风啸东越看风禹尊那张脸,一点表情也没有,气就越发不打一处来。
“走,找那臭小子去,今天我不教训教训他,他就不知道我是他老子的老子。”风啸东撑着扶手要起身,秦晋琛压在他身上,害他挣扎了几把都没站起来。
风禹尊冷眼看着,内心底里,对于秦晋琛能如此抱着风啸东,也略微有些羡慕。
毕竟他的心,没有办法完完全全放下过去,忘记那些隔阂。
见对面已经闹腾了起来,风禹尊没通过他们的同意便擅自挂断的视频。
视频另一端,视频突然消失,让风啸东不禁顿了顿,随即怒火又冒了起来。
“这臭小子,太不尊重人了!我这就找他去,问问他到底把我这个爷爷放在哪里。”
风啸东脾气上来了,秦晋琛自然不敢再嬉皮笑脸的抱着他,于是便松了手,秦晴则乖巧的侧身站到了一旁,给他让出路来。
凭借着一口怒气,风啸东走到了大门口,扭过头见秦晋琛和秦晴都没有跟上来,便没好气的喝道,“你们两个,就真的不来拦我?要是我过去把那臭小子打死了,你们赔得起吗?”
躲在墙壁后面的秦晋琛和秦晴无奈的对视了一眼,表示醉了,这老爷子都多大岁数了,每次都闹这一出。
口口声声说要教训风禹尊,从来就没有见他动过手,可见他还是很疼风禹尊得,只是这爷孙总是闹来闹去的,两人早就已经习惯了。
见老爷子发话,两人只好配合着冲了出去,一人一边拉住了风啸东的手臂。
由秦晴先开口,佯装惶恐道,“爷爷,禹尊可是你唯一的孙子,打死了就没有了。”
“就是啊爷爷,禹尊就算做的不对,可是他毕竟是您的孙子不是,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说什么?”这话听着,风啸东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晋琛,你这是拐着弯骂爷爷我啊!”
“没有,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秦晋琛忙摆手,脸上铺满笑脸,“我的意思是,禹尊他是您的孙子,脾气随您,都一样的有个性。这一山不容二虎,你们两个的脾气都这样,个性碰撞个性,火花四溅。”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风啸东摆开了两个人,叹着气回到沙发上坐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和那臭小子是一伙的,联起手来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