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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意走进梨园,过了这些天,天气终于又重新开始回暖,梨树枝上已经有了不少梨花骨朵儿。
看着这再次充满了春的气息,换意觉得心情似乎也好上了不少。
轻扬起身,白裙翻飞,稳稳地落在一根横生出来的梨树枝上。
将手里的古琴横放在腿上,闭上眼抚了抚琴身,感受这春风拂过脸颊,就像……
当年,娘亲的手轻轻地抚过自己的额发那般轻柔。
这世上的事,说是无因,却是有果,到头来便也皆是事事因果循环。
就像那因自己乱了花期的梨花,虽是在那寒日里绽放了,终是有一场雪让它们再次枯败。
然而,暖阳一照,它们便又真正的重新展开笑颜,生机盎然。
三日前,后宫佛堂。
走进那原本只有每年祭祀之日才会来到的地方,看了看那禁闭着的木门,凌帝的眼神眯了眯,将眼底复杂的情绪通通掩去。
走上前,沉重厚实地木门缓缓地被推开,发出一阵阵的“咯吱”声,像极了迟暮的老人的呜咽。
“把东西给朕留下,你们都在外面侯着。”
随着外面的光渐渐照进有些黑暗地佛堂,待看清了里面的光景,凌帝轻声地说道。
“陛下不可,让奴才……”看了眼凌帝的脸色,李公公有些不放心道。
“怎么,朕的话都不听了吗?!”凌帝眸子一瞪,语气也冲了些,却又是引起一阵咳嗽。
看着凌帝一个人走进佛堂,李公公有些无奈地跺了跺脚。
陛下的身子才刚刚好些,这些日子发生的熬心事情他都看在了眼里,自然也猜到了几份凌帝今日要干什么。
只是凌帝已经进去,他也只得往身后的侍卫吩咐道:“你们都在十步之外给咱家守着,有什么动静就赶紧进去。”
说完,便一直眼巴巴地望向里面,双手不停搓来搓去。
只盼,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跨过高高的门槛,便看到了跪在佛像前身子笔直的柳夙心。
听着身后的动静,柳夙心身子一顿,放下手中的串珠,似乎猜到了来人是谁,却是半天没有说话。
半晌,缓缓地转过身来,似乎是很久没有看到阳光,微微眯了眯眼,道了句:“你来了。”
“来了……”
看了眼那依旧跪着女人,凌帝应了声,走进佛堂里的一间偏房。
柳夙心看到,眼神闪了闪,拢了拢自己散落在耳边的发丝,终是起身抬腿跟了上去。
“坐吧……”
凌帝将袍子一掀,似乎没有看到那已经蒙上一层灰的地面。直接盘腿到房间唯一的一张矮机前。
“如此之地,倒是让陛下屈尊了。”柳夙心看着淡然自若地坐在地上的凌帝有些漠然道。
“无碍。”凌帝淡淡道,执起桌上的酒杯道了一杯酒,放在自己的对面——柳夙心的面前。
“这是……给我的?”看着矮机上唯一的一个酒杯,稳了稳身子,柳夙心的嘴角扯出一丝嘲讽。
看着凌帝点了点头,柳夙心倒是莞尔一笑,“如此,便多谢陛下了…….”
说完,直接坐下,从矮机上执起那有些白得透明的酒杯,一饮而尽。
可能是饮得太急,一丝酒水顺着柳夙心的嘴角滑下。
就这样一直盯着柳夙心,从她的发,额头,眉毛,眼睛,一直到脖子……
凌帝专注的看着,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叹了口气,凌帝从袖口里掏出一块锦帕,侵过身子,绕过矮机,轻轻地将那一丝滑落地酒水擦去。
动作温柔得,似乎在擦拭一件自己都舍不得轻触的宝贝。
“陛下……”
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暖,柳夙心微微一怔,眼里竟是有了些湿润。
将锦帕叠整齐,放好,凌帝抬起头看向那有些润湿的眸子道。
“夙心,我们有很久没有好好聊过了吧...”
“陛下恐怕是记错了,我们不是很久没有好好聊过,而是,自从那天晚上后,便从来再也没有好好聊过!”
原本有些悸动的心,随着凌帝的话,却是再次冰凉死寂起来。
这么多年了,终究是……
做不到啊……
“是啊,那一夜后,就没有好好聊过了。”
那一夜,就是他认识她的那一晚上……
微微一愣,凌帝跟着柳夙心的话重复了一句。
似乎是说给自己听,又似乎说给对面的人听。
“霄微的死,少扬与意儿已经查出来了,是万玉儿做的,昨日她在天牢里自尽了,你可以安心了……”
安心?
柳夙心看了矮机上空荡荡的酒杯,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是可以安心了。
“万玉儿?想不到是那个病秧子做出来的事,倒是便宜了她。”柳夙心恨恨地开口,眉头一挑,接着又道。
“也是了,我给她女儿下了药,她怎么能不恨我。只是可惜了,这样看来的我还是小看了凌换意呢!”
“你说什么?!”
凌帝眼里怒道,听着万玉儿说是柳夙心下的药心里的感觉是一回事,听到柳夙心亲口的如此薄凉地说出这件事,却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你怎么可以?雨微还那么小,你怎么狠得下心?!”
“小?狠心?”柳夙心定定道,声音拔高了不少,眼里是凌帝从未见过的疯狂。
“是了,我是狠心,我就是太爱你了,我就是要独占你,她是什么东西,敢和我争宠,她凭什么能给你生孩子,她有什么资格!”
“你住嘴!你这个毒妇,她只是一个孩子啊,有什么过错?”
凌帝狠狠地拂了一下袖袍,扬起的袖袍带起了地上的粉尘,却依旧阻止不了眼睛都开始泛红的柳夙心。
“毒妇吗?”柳夙心邪邪一笑,眼里有着不可一世的疯狂,死死地盯着凌帝。
“陛下,我不毒,怎么可以嫁给你呢?怎么可以赶走你心里的那个人呢?”
看着凌帝有些错愕的眼神,柳夙心突然觉得有些痛快,仿佛十几年的阴郁都在此刻散去。
“陛下,你不知道吧,就连那一夜,都是我安排好的呢。你们王府的下人啊,早就被我买通了。你说,连一个王府下人都管不好的女人,怎么陪你站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怎么母仪天下?这样的女人,你又要她干什么呢?”
“你混账!不许你这样说瑶儿!”凌帝冲过去,狠狠地捏着柳夙心的下颚。
瑶儿是那样善良,知书达理的人,对待府里的人永远都是那么和善,却是不想竟是被她钻了空子。
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抓住,然后缩紧,再缩紧……
瑶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误会了你,终究是我负了你……
“呵呵,呵……咳咳。”看着凌帝发怒而痛心的表情,柳夙心竟是笑了起来。
原本还以为这个男人除了在那个女人的祭日便再也不会有一丝表情,原来他还会痛心,还会发怒啊……
黑红色的血液从柳夙心的嘴角流出,顺着凌帝的手滴落在地上,溅开了一朵朵黑色的妖异血花。
凌帝却仿若没有发现一般,依旧狠狠的捏着,眸子紧紧地盯着那双眸子,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虽然下颚已经被捏得变了形,柳夙心也没有感觉到害怕与疼痛一般,继续道。
“陛下,你不知道吧,你的最喜欢的女儿,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凌换意,当年中毒离开了九年,也是我做的呢。”
“其实,陛下,你应该感谢我的,要不是我,凌换意哪里会有今日的本事?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加大剂量,让她和……”
凌帝的瞳孔恨恨地一缩,手上的力气再度大了些,意儿说的竟是真的!
可笑自己还抱着一丝最初的感觉,希望不是这样的。
因为最初的她也是那么美好,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的伪装!都是她的设计!
谁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都不曾认识这个女人!
猛的将手里的下颚一甩,柳夙心顿时跌倒在地,原本便松散的发更是散得满地都是,嘴里也随之吐出一大口血沫。
“朕最后问你!瑶儿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凌帝指着在地上撑了几下却是没能起来的女人问道。
柳夙心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竟是没想,当年这件如此隐秘的事也被她查出来了,咳嗽了几声,竟是有些羡慕地道。
“你说有没有关系呢?苏瑶倒是给你生了个好女儿...”
听到这样的回答,凌帝的身子摇了摇,万般回头来,竟是自己害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陛下,你说,你说要是我们的霄微还在,以后也一定会这么优秀的,不,一定比她更优秀,对不对,你说对不对,陛下……”
看着那试图要爬过来的女人,放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放下,转过头,凌帝步子有些踉跄地走了出去。
“不会,因为她的娘亲不懂得什么是爱,也因为她不懂得什么叫良善……”
然而,这句话,凌帝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她,也是他的孩子,养不教父之过啊。
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凌帝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阳光照来的方向,那扇厚重的木门再度关上,再也看不到那道自己追逐了十几年的身影,柳夙心才默默地收回自己贪恋的目光。
转过头,突然看到矮机上凌帝放下的帕子,柳夙心竟然笑了起来,是很开心,很开心的笑。
那块帕子,是她那晚赠给他的吧,原来他还留着,真好……
身上灰色的衣袍已经沾染上了血迹,嘴角的红黑色也还不断地溢出,而嘴角却是扬着的。
女人的挪动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向着矮机的方向爬去。
将那块粉色的帕子抓在手里放在心口处,柳夙心的眸子有了一丝满足的光。
似乎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又似乎完成了什么心愿一般,女人笑着呢喃道。
“霄微,别怕啊,娘来陪你了,别怕……等娘。”
不久,宫里传出,前皇后于佛堂暴毙,缘由不详。
此事出后,凌帝下旨,“废后柳氏生前已犯罪责,已于皇家玉蝶除名,不可葬入皇陵,念其长伴圣驾,感其劳苦,故特许其回母家安葬。”
随着此事一出,一时间,朝堂前后再度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