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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鸡仿佛是蓄力了很久,突然一声震耳的啼叫,身上的抓力都消失了。每日里只要公鸡啼鸣,太阳就出来了,这应该就是阴阳分界之物,也就是选择鸡不是鸭或者鹅来到冥界的原因吧。
抓力一消失,又开始奔跑了起来。
我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无所谓四肢酸麻,耳边一会儿像是两人窃窃私语,一会儿又呼啸着女人孩子的尖叫,鬼哭狼嚎,无休无止。
我的双脚已经麻木的失去了感觉,两只胳膊肘也酸痛得移动不得。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我告诉自己。仿佛下一刻就会掉下去。
模糊之间,不仅是眼前一片混沌,连脑子里面也是一片混沌。
眼前,突然一白,脖颈僵硬得有些难受,浑身上下就像是被马蜂蛰了一样。
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陈猛,我双手支撑起身子,坐在冰床上,脚边,不就是我昨天摆放的那两支蜡烛吗?
此时的陈猛还像是在跳大绳一样,拿着铃铛挥舞着。我是活过来了吗?
不远处沙沙作响,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吴怡!”百里赦暴跳如雷,“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跟我商量!”
百里赦昨一整天都在大殿里,近日来他不是一直都在为野鬼村的事情发愁吗?我这事儿一出,不是在给他添堵吗?我也是信任陈猛才没有给他讲的。
这不我还是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吗?
百里赦单脚一跃,就到了我的面前,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是在组织语言来骂我吗?
准备好了接受枪林弹雨,来的不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百里赦伸出手抚上我的头,“回来就好。”
我想翻身下床,脚尖刚刚触到地面,瞬间一股电流就从脚心流到了自己的头顶,而且感觉一阵头重脚轻,两眼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
所幸百里赦眼疾手快,一把就扶住快要摔倒的我。
这和之前轻盈的感觉大不相同,四肢像是浮肿了一般,背部传来阵阵刺痛。
尸体已经在这里躺了有三个多月了,背后的伤痛却一点都没减,青色深渊里的一幕幕又闪现在我的脑海里。
百里赦突然蹲下身子将我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我的头就软软地靠在他的颈窝,像是靠在冰块上一样,而我能够明显的感到自己呼出的气体是热和的,就像是能够融化他一般。
“发生这种事情你都不告诉我,我很难想象是不是你以后还会背着我做更多过分的事情?”
“不,这次不告诉你是因为……”
“是因为是因为有什么苦衷吗?你知道有多少孤魂野鬼死在招魂的路上吗?”还没等我说完,百里赦就将我打断。
“想活生生的将人从冥界里抢出去,划掉生死簿上的姓名,有多容易?陈猛再厉害的道士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招魂路上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魂飞魄散,魂飞魄散都是好的结局,要是被恶鬼抓去当了替身,那就像是将你永远关在了青色深渊里。”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无法想象无休无止的折磨,那种痛不欲生,那种生不如死。就仿佛是将人抛进熔炉,将人抛进了十八层地狱。
怪不得刚才四周有那么多双手来抓我,原来都是恶鬼,还好我没有掉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路上百里赦都在给我讲,我刚才的做法有多么的危险,我竟是无言以对,虽然已到冥界里生活了一年多了,不过对于千百年的鬼王来说,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人物。
我不过只是看到了冥界里祥和的一面而已,不是百里赦粉饰太平,他只是没有让我接触到鬼怪的阴险毒辣,手下的尔虞我诈,战争的腥风血雨而已。
百里赦这样生气我也是理解的,见我一直不说话,放缓了语气,“别介,我不是在骂你。”
“嗯,我知道。”如果不是在乎,如果不是担心我的安危,谁会在这里苦口婆心的跟我说这些?
接连几日我都感觉是在靠药品来维持生计,毕竟现在已经是凡胎肉体,需要食物,需要睡眠,吃饭之前喝一碗中药,吃完饭之后又是几包中成药,在我叫苦连天的时候,想了想今天这个样子还不是自己作的。
陈猛一家子第二天就走了,怎么留也留不住,就随他们去吧,世界那么大,只要有上进心,哪有生存不下去的理由?
每天喝药喝到一闻见味儿就胃部翻涌的地步,想要有血有肉有温度,还得承受非常人能忍受之苦。
要护好自己的周全谈何容易?有的人正值青春年华一遇到事情就想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乖乖的按照药师开的方式来生活饮食,每天也会在固定的时间去圣水池。背上的淤青,也在慢慢变淡,以前受的伤总是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愈合,过了一个星期,伤口的颜色虽然是变淡了,但仍然是清晰可见。
现在对我来说食物就是药品,寝殿就是病床,府邸就是医院,真是闷得我透不过气来。不过也正是在这无聊日子中的休养,才有了今天的生气。以前总是坐立难安,因为不管干什么都像是针扎一样。
我开始对这样的生活感到了厌倦。感觉自己也不适合当一只笼中鸟,四角天空之外的才是我展翅高飞的地方。这些也不过只是想想而已,我现在可谓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已经计划好了痊愈之后的去处,我要去找蔡琳,和他们一起执行任务。
如同往常一样,泡了圣水池,沿着原路返回。这禁地的一草一木我也能叫出名字,这片空旷的湿地就像是伊甸园,里面的花草都是我在外边没有见到过的。除了那日回魂之时,我将陈猛带了进来之外,这里边儿应该很少出现别人的身影了。
所以这片天地也算是由我来主宰的,这里没有虫鱼鸟兽,除了流动的小溪,偶尔阴风吹过摆动的花草以外就再也无别处有生气的地方了。
突然透过一簇绿草,我看到一抹忽隐忽现的黑,什么东西?
这里的光线本来就暗淡,我怕自己眼花,又走近了两步,我身一袭白裙,更容易暴露目标,我小心的蹲在了一簇高大的灌木丛旁,那抹黑色确实是一个人形,好像正伏着身子在做什么,我记得前面是一条小溪,不过对着小溪这么鬼鬼祟祟。有那么一刻,我怀疑是巡逻的人员想随意找个地方方便。
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被自己否决了,上次我也遇到了那群巡逻的人,他们对擅闯禁地的人是那么深恶痛绝,而且把守严密,怎么可能为了方便而闯入禁地,背负着生命危险。
我又凑近了两步,还好,沿路的灌木丛比较多,我找了个很好观察而且不容易暴露自己的角度。
光是从身形判断修长高大,但比于魁梧一词来说又是相差甚远。应该是一个较为瘦弱的男人,不过他偷偷摸摸的,在那里到底干什么?
突然黑衣人纵身一跃,我还以为自己暴露了,急忙又埋低了身子,可他腾跃的方向好像并不是朝着我来的,身影在小溪上乍然一现就消失了,像是踏进了水里。
黑影消失了很久,我都不敢贸然出来,害怕它就隐藏在黑暗里,我一出来就自投罗网了。
过了好一会儿,四周都没有动静,我这才探出头,感觉周身的气温又降低了两度,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刚一站起身阴风就迎面吹来,我赶紧将随风飘飞的裙摆挽在了一起,系了个结。快马加鞭地离开了这里,走出去之前我还不忘往回看了一眼。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我很确定刚才看到的黑影是存在的,并不是出现的幻觉,我现在只想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百里赦。
这也许和冥界的叛贼有关,说不定奸细就出在我们府邸。
好不容易等到百里赦回来,跟他详细的说了事情的经过,拉着他就要往禁地走。说不定黑衣人没有离开还能抓个现行。
“不,吴怡,你听我说。现在不是去那儿的时候。”闻言,我顿下脚步,“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是出了叛贼也是团伙合作,我们不要贸然的打草惊蛇。”
“抓住了,我们兴许就能够盘问出来合伙人啊?如果现在什么都不做,等于坐以待毙,任由野草肆意生长,总有一天会成为我们的坟头草。”
百里赦抓住我的手还是没有放开,“不能想的那么单纯,你所说的那条小溪,他可是环绕整个冥界的。沉得住气才调查得出事情的真相。”
说的也是,感觉他是消失在水面的,难道说小溪下面也像是枯井下边一样,是一个培养专业杀手的基地?或者说他只是踏着水面离开了,我没有看见而已?
种种疑问像是藤蔓一样缠绕在我的心里。禁地旁边守卫森严,没有本事,是进不来的。
“那片荒凉的湿地为什么是禁地?”
“用于治疗的圣水,是冥界中独一无二的。还有用于修炼的冰窖,特别是环绕着整个冥界的小溪,那是命脉。”
难道说刚才的黑衣人是在放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