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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害了她,都怪我太过相信段宇,竟然让他将瑶儿带走,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瑶儿……”段沐嫣苦涩开口,眼底尽是愧疚。
“你放心,郑御医说过,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会治好瑶儿的双手双脚,甚至连脸上的烫伤都会恢复的完好如初的……”段星逸安慰道。
“真的?真的能完好如初吗?”段星逸兴奋抬眸,紧盯着段星逸,眼中尽是惊喜和欣慰。当看到这样一双美眸的时候,段星逸不禁痴了,如果可以让段沐嫣一直这样凝视着自己,或许用江山来换,他也愿意吧?
感觉到段星逸目光的灼势,段沐嫣登时收回视线,脸色归于平静,继而将手中的汤药全数喝尽。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萧王府了,现在不知道整个萧王府会乱成什么样子了……”段沐嫣不习惯和段星逸呆在一起,很不习惯。
“皇姐既然着急,我也不勉强,轿子就在外面,我护送皇姐回府。”段星逸柔声开口,欲伸手搀扶段沐嫣,却被段沐嫣巧妙的绕了过去。段星逸心中一叹却也不甚在意,于是段沐嫣在段星逸的护送下离开皇城朝萧王府而去。
夕阳渐沉,新月东升,天空慢慢变成了灰色,一点点黯淡下去,当段沐嫣到达萧王府门外时,慢慢走出轿子,而眼前的一切让她大为震惊,难道凤雪她们知道自己大难不死,所以才会在府门外挂上那么多红绸的吗?
只见萧王府的府门左右,挂着大红的绸缎,里面更是灯火通明,仿佛是有天大的喜事一般。
“看来萧王府的下人们对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呢……”段星逸亦感叹眼前的情景,赞美道。
“我大难不死的消息有没有这么快传到这些家丁的耳朵里?”段沐嫣不以为然,柔声驳斥。继而迈走近府门。段星逸微挑剑眉,倒也是,就算宫中有消息传出来,也不可能这么快散播到连这些下人都知道。段星逸顾不得再想,迈步跟着段沐嫣走了进来,让他们吃惊不已的是,整个萧王府的人几乎都忙碌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难以形容的表情,是高兴?不像,是兴奋?也不像,看起来更像是纠结。
此刻,正拿着镶金喜字的凤雪忽然看到段沐嫣的身影,心中一喜,急忙跑了过来。
“王妃……您没事了!”凤雪兴奋开口,眼底盈溢出泪花。段沐嫣微微颌首,眸光无意间瞥到了凤雪手中的喜字。
“凤雪,府上有喜事吗?这什么张灯结彩?还要贴上喜字?”段沐嫣忽然看向凤雪,不解道。凤雪闻声,下意识垂眸,却还未等其回话,正厅内,忽然有抹身影摇曳着走了出来。
“三皇姐回来了?呦,太子殿下亲自送回来的啊?看来本宫这个亲弟弟对三皇姐比我这个亲姐姐还要好呢……”清越的声音带着一股酸酸的味道,段梓桐凤眸微挑,在看向段星逸时不禁狠瞪了一眼,如果不是段星逸多事,段沐嫣今日必死无疑。
在看到段梓桐的那一刻,段沐嫣心中一痛,却柔声回应。
“不在皇妹驾临萧王府,请问这是何意?”段沐嫣冷声开口,只要看到她,便会想起金銮殿上她的请求。
“何意?哦,本宫差点儿忘了,在本宫向父皇请求与玉轩婚配的时候,皇姐似乎已经晕倒了,不过没关系,大婚三天后才举行呢,到时候皇姐的身子也该恢复的差不多了,所谓长嫂如母,相信皇姐到时候不会缺席本宫与玉轩的婚事吧?更何况萧老王爷不在,齐王又……所以玉轩的婚事还真是要麻烦你这位长嫂多操心呢……”段梓桐那股飞扬跋扈的表情看的段星逸憎恶不已,只是碍于身份,他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多嘴。
心,越发的痛了,痛的段沐嫣几欲晕倒,可她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可以就这么倒下的。
“皇妹说的极是,不过据沐嫣所知,皇上是招玉轩做驸马,大婚之事该是在皇宫举行,就算沐嫣想帮忙也是爱莫能助,而且宫中自有父皇为皇妹你主持大局,沐嫣怕也伸上手。”段沐嫣忍下心底的痛,淡淡回应,眸子波澜不惊。
“皇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原本梓桐的婚事是该在皇宫举行的,只不过梓桐心疼玉轩,所以特别请求父皇将仪式设在萧王府,也免得外面的人传些杂七杂八的动西,梓桐可舍不得玉轩受这样的委屈呢……至于当天么?父皇自然会亲临,不过玉轩就只有你这么一个长嫂,所以,按照礼仪,皇姐当会与父皇平起平坐,接受梓桐与玉轩的叩拜……这不,三天的时间实在有些仓促,再加上皇姐心情不无佳,所以这萧王府布置的事儿,就由梓桐亲自出马了,也免得皇姐你太过操劳误了三日后的黄道吉日呢……”尽管段沐嫣面色无波,可段梓桐很清楚,此时此刻,她的心该是被浸在万年寒潭里,快冻成冰了呢。
“有劳皇妹了……”段沐嫣柔声开口,身形却下意思的微晃,一侧,段星逸不动声色的扶稳段沐嫣,柔眸看向段梓桐。
“恭喜皇姐得偿所愿,星逸先送三皇姐回房,一会儿再来帮皇姐你布置一切。”段星逸推托着开口,未等段梓桐开口,便将段沐嫣扶离前院,直朝拱门而去。
看着段星逸关切的背影,段梓桐眸光如刃,一股难掩的愤怒悬浮于胸,自己得了她的男人,她却抢走了自己的弟弟,段沐嫣,本宫与你势不两立。
“公主,这个要挂在哪里?”一侧,凤雪举着喜字儿小心问道。
段梓桐深吸了口气,脸上复扬起灿烂的微笑,不管怎样,她还是赚了,自己就要与萧玉轩成婚了,这样的事实几乎让段梓桐飘上云端。
“贴在府门!小心着点儿贴,贴好了本宫有赏!”段梓桐眉飞色舞的张罗着自己的婚事,暗处,晴兰手执红绸,心底说不出的纠结,在想什么呵,就算萧玉轩不娶段梓桐,难道还会对自己侧目吗?别傻了,自己不过是个奴婢,还是个……失了贞洁的女人,此生与萧玉轩怕是不可能了。思及此处,晴兰真恨不得将那个钱如命碎尸万段,这些日子只顾着忙段梓桐的事情了,等大婚之后,是时候向段梓桐告假,她要专心追查那个鬼罗刹,只要为父母报了血仇,她便会尽一切办法杀了钱如命,就算与他同归于尽也好,在这世上,她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屋内,段星逸将段沐嫣搀扶至榻上,环视左右,下意识开口。
“子敏呢?”整个房间除了段沐嫣,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让段星逸很是纠结。
“让她照顾瑶儿去了,太子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尽管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可段沐嫣还是不想与段星逸独处一室,那种微妙的感觉让她不安,甚至有些彷徨。
“后悔了吧?”突如其来的问句让段沐嫣不由一怔,继而狐疑看向段星逸。
“后悔?太子殿下指什么?”
“如果当初应下父皇的恩赐,那现在与萧玉轩大婚的便不是三皇姐,看到现在这样的场景,你不会后悔吗?”段星逸薄唇微抿,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呵……如果后悔管用,那沐嫣真的是有太多后悔的事情了,不该让段宇带走瑶儿,不该设计苏锦绣让萧谨枫枉死,不该下嫁到萧王府,哪怕是抵死坚持,不该离开母妃,甚至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可是后悔有用吗?可以改变事实吗?”段沐嫣太想哭了,太想借助一个坚实的臂膀让她大哭一场,可她就这样忍着,这一刻,孤独萦绕在她的周围,她忽然觉得冷,这个世界不会再有春天了。
看着那双无助的眼睛,段星逸深叹口气。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不为人知的一面,有时候为了活下去,我们做错了很多事,亦或许选择了错的方向,可是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就坚持吧,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有个结果。”段星逸淡淡开口,眸光深邃如海,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如果可以选择,他从没想过要做南越皇帝,是他的好皇兄逼得他走投无路,他才会选择现在这条路呵。
“可是到底是怎样的结果才会弥补我们所失去的一切……”心,砰然碎裂,段沐嫣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痛苦,失声痛哭,那如小兽般的低泣慢慢响起,段星逸转眸看着段沐嫣,或许他唯一能选择的就是爱这个女人,段星逸悄然无声的将手搭在段沐嫣的玉肩上,慢慢让其靠在自己的怀里,这一刻,段沐嫣已然顾不得那双手属于谁,只要能让她发泄心底的悲愤,谁的肩膀又有什么关系。
段沐嫣没有反抗,猛的扑进段星逸的怀里放声大哭,她真的忍的很痛苦,她的心都碎了,她甚至可以听到她的心在滴血,玉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为什么要娶段梓桐,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心吗?
不知过了多久,那阵低泣声慢慢小了下去,直到最后悄无声息,段星逸看着怀里的女子,苍白的脸上那两道泪痕那么明显,即便睡着了,眼角的泪却依旧没有干,虽然段星逸很想多抱一会儿段沐嫣,可外面还有段梓桐,他不确定段梓桐会不会冲进来,于是,他十分不舍的将段沐嫣扶到榻上,将锦被为她掖好。
段星逸静静的坐在那里,手慢慢伸向段沐嫣的娇颜,将凌乱在她脸上的发丝慢慢抚到一侧,他慢慢俯身,薄唇在那张干裂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划过,那种美妙的感觉顺间充斥进段星逸的每个细胞,此生,他不会放开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