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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出了大门口,我就开始仔细的听狗哭的声音,这时能听见狗还在哭,那哭的声音很悠长,悲鸣声如斯如泣,听声音就在离我们家不远的地方。我由于担心大黑和大黄,听准了方位就在前面疾走,我爹在后面跟着,来到了大街上,那狗哭的声音更响了,此时大街上已经没有了人,以前大街上超过十二点都会有人乘凉,不过自从经历了母夜叉的事情之后,晚上十点之后,大街上就没有了人。
我这时不再害怕,在大家上伸着脑袋,使劲的张望,可在黑夜里,我的眼睛根本看不清。我爹在后面说:“你小子有夜眼咋滴?来,把我手里的手电给你,你用手电照路。”
我听了赶紧的去拿手电,把手电拿到手里,我用手电照着路,快步的朝小草碾那里走,这时狗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了,因为那哭声像是大黑发出来的,不过不是在小草碾的跟前,好像还在别处,我加快了脚步,走到小草碾前,再次的停住脚步,听那哭声的位置,已经很近了,悠扬的哭声,变成了小声的哽噎,如同人在悲痛的哭一样,让人听了,心情极度的难受。我站在小草碾那里,眼睛朝四周张望着,狗哭声让我整颗的心都在颤抖。
我不住的叫大黑,可大黑没有回应,这时我爹走了过来,对我说:“晓东,别着急,我听声音,好像在那边的荒园子里,咱们去那里找一下。”
我听我爹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光顾的着急了,这半天根本就没有仔细的听,我爹对我说在荒园子里,我仔细的一听,狗哭的声音,果然在那里。现在我爹成了主心骨,他在前面走,我拿着手电筒在后面跟着。很快来到荒园子,这个荒园子就是平常种菜的园子,里面没有盖屋,只是趴在那里哭,我看见大黑想跑过去,把大黑抱住。
可当我踩在石头上,准备进去的时候,整个的人愣在那里,因为我看见在大黑的面前,是它的狗娘大黄,只见大黄躺在地上,四肢笔直的伸着,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大黑则趴跪在那里,嘴里哽噎着哭泣。我看到这里一下子明白了,大黄死了,为了救我被鬼娃娃咬死了,我脑海里回忆起当时发生的情况。我记得鬼娃娃咬了大黄的脖子一下,接着大黑转身和鬼娃娃缠斗起来。在那个时候,大黄的脖子就受伤了,我当时没有注意这些。
现在想起来心如刀绞一样,我心疼大黄,可怜大黑。大黑凄凉悲呛的声音,让我的眼泪哗哗的往下落,我感觉心中发闷,眼前发黑,接着身子一软,整个的人都虚脱起来,当时身子一晃就要摔下去,幸亏我爹在后面把我拉住。当我爹把我拉住的瞬间,我整个的又清醒了,赶紧从石头墙坝上跳下去,哭着跑到大黑的跟前。
大黑回头看了我一眼,只见那张狗脸上,沾满了眼泪,两只眼睛被泪水遮住,它的眼神里充满悲伤。和我对视了一眼之后,大黑慢慢的把头转过去,看着它的狗娘,继续在那里哽噎。已经死了的大黄躺在那里,它应该走的很自然,没有挣扎的样子,紧闭着狗眼,微微张开的嘴,舌头歪向一边。在它的身子旁,有很多脚花子,看来它跑到这里徘徊了很久,才慢慢的倒下的。
大黄这是不想死在家里,而选择了这个地方,也许是为了大黑不在家里哭,通人性的狗,和人没有多大差别。我看到这里,泪水再也止不住了,膝盖一软,整个的人跪在那里,抱起在地上哽噎的大黑,一边哭一边说道:“大黑,对不起,大黑,我对不起你。我、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鬼娃娃会咬破大黄的血管。”
大黑被我抱住之后,停止了哽噎,转过身子看着我,此时的大黑眼中依然垂泪,它用舌头舔我的脸,带着刺的舌头,把我脸上的泪痕舔去。我心里极为的难受,哭着说对不起。大黑朝我叫了两声,好像让我不要哭,可我根本控制不住,一个劲的哭,大黄的死是为了救我而死,让我心里非常的感激,非常的愧疚。
我有点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看看大黄脖子下的伤口,要是当时看看的话,大黄也许就不会死,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失去了的别想再回来。我爹站在那里看着我哭,这次他没有阻止我。我哭累了就坐在那里,大黑这时身子一下子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身子一窜,窜到了一块石头上,抬头望着天空,张开嘴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声,那声音凄凉而悠扬,和狼的叫声差不多,那声凄厉的长啸,把本已昏暗的夜色叫的越发深沉。
真没有想到大黑居然能发出和狼一样的叫声,接着大黑又叫了几声,庄上的狗开始回应,那声音和平常的叫声不一样,,像是在互相传递信号。大黑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个王者,眼睛望着前方。我爹和我两个人看着大黑,不知道大黑想干什么。
过了一会,远处陆陆续续的来了些东西,那些东西的眼睛,用手电筒一照,闪出绿莹莹的光亮,我看到这里,紧张的对我爹说:“爹,您看看,有狼来了,快,快准备好洋炮,打那些狼。”
我爹摇摇头说:“傻孩子,那不是狼,而是狗,是大黑叫来的狗,咱们家的大黑,从小就是庄上的狗王,平时大狗小狗,见了大黑都恭恭敬敬的。刚才大黑在那里叫,肯定是通知那些狗了,你听听,远处还有狗在传递消息。”
我仔细的一听,果然远处还有狗叫声。我爹说的不错,来的那些确实都是狗,只见那些狗来了之后,一个个的蹲在那里一声不吭,仰着狗脸看着大黑,狗就得有个狗样,这句话在大黑的身上提现出来了。过了好一阵子,大黑面前的狗越来越多,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狗,大狗、小狗、花狗、牙狗、黄狗、黑狗,黑压压的一片狗。别看狗来了这么多,可没有一个发出声音的。
我小声的问我爹这些狗是来干什么的,我爹说可能是给大黄送葬的。我和我爹又等了一会,远处的狗跑来的不多了,这时大黑扬起脖子又叫了起来,其他的狗听大黑一叫,也跟着叫,那声音让极其的震撼。那些狗叫完之后,由大黑领着,朝园子而来,我们吓的赶紧往后退。
这时狗群里有狗朝着我们呲牙裂嘴的,看样子要咬我们,大黑看到后,朝着那些狗一声嗥叫,那些狗吓的浑身发抖,不敢再朝我们叫。我知道我们安全了,这些狗在大黑的面前就是狗孙子,用对人的那句话,“这些都是听话的狗”。那些狗走到大黄的面前站了一下,然后几条大狗,朝着大黄围过去,这几条狗双耳直立,尾巴在背后拖着,身上的毛黄黑相间,都是一些狼狗。我不知道这几条狼狗围过去想干什么,只见他们到了跟前,用嘴咬住大黄的尸体,慢慢的抬起,接着小心的往外走。
我这时明白了,原来几个狼狗是抬尸体的,狼狗用嘴抬着尸体,大黑领着狗群,跟在后面,慢慢的找东北而去。我看到它们走了,就想追上去,可我爹一把把我拉住,让我不要跟着去,让大黑随它去。
等我一直看不见大黑它们之后,才愿意回去,回到了家里之后,我的心情难受到了极点,睡觉的时候,想起大黄的死和大黑的哭,又忍不住了流了一会泪。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在睡觉的时候,我心里发狠,一定要给大黄报仇。
到了第二天,我正睡着觉,就听菡菡说:“哥哥、哥哥快起来,大黑回来了。”
我一听大黑回来了,赶紧睁开眼睛,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子,朝屋里看了看,没有大黑的影子,于是我就大声的喊大黑,这时大黑回应了一声,然后从外边跑进来。我一看大黑的身上,就知道大黑昨天晚上跑了不少路,才安葬了大黄。
只见大黑的身上,粘了许多草屑和树叶,身上的毛盖着一层黄土。大黑到了我身边,摇动着尾巴,我赶紧蹲下身子,给大黑择身上的草叶,一边给大黑择草叶,一边对大黑说:“大黑,我今天就去李叔那里,找那个鬼娃娃给大黄报仇。”
大黑朝我小声的叫了两声,看样子是认可了我的说法,过了一会我娘喊我吃饭,我赶紧过去帮着我娘端饭菜,吨饭菜的时候,我发现煎了一盘子的鸡蛋,只不过那盘子,不是我们经常用的白瓷盘,而是黑瓷盘,我记得大黑用过这个盘子,不过我现在都把大黑当兄弟了,根本没有在乎盘子。看着一盘子鸡蛋,嘴里说着真香,就伸手去捏鸡蛋吃。
我娘啪的一下子,打在我的手上对我说:“你个馋猫,这不是给你吃的,是给大黑吃了补身体的,你和菡菡的鸡蛋,在咱们吃饭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