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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说话的声音非常的稚嫩,声音尖尖的,说不出的怪异和阴森,在这个到处是石塔的山林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我感觉浑身发麻,头上的头发一下子炸了起来。听到小孩笑声之后,我们第一时间想起了小鬼,俗话说人小鬼大,越是这样的鬼魂,动静就越大,我们赶紧顺着声音看过去,结果什么都没有,那个说话的小鬼,说过之后就消失了。
“刚才是谁的声音?咱们不会遇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李叔诧异的问道,我听李叔这么一问,就说:“叔,刚才那个小孩跟三叔叫爹,会不会是三叔的孩子?”
赵三一听,赶紧摇头说:“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那个孩子才刚出生不久,怎么可能说话?小孩说话起码得七八个月。”
李叔也随和道:“晓东,你三叔说的对,小孩确实得七八个月冒话。”
我听到这里赶紧说:“那可不一定,我听老人说,我们庄上有个投胎的,生来就会说话,当时接生婆打了一巴掌,一直到两岁才说话,别忘了,那孩子可是鬼娃娃。”
在我们庄上确实有这么回事,那个人亲口所讲,当年他给地主家放牛,结果少了一头牛,不知道是被人偷走了,还是被冒猴子吃了,反正就是少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回去之后,地主家的人,用皮鞭子追着他打,打着打着一下子摔倒了,当时摔在一块石头上,他害怕挨揍,爬起来就跑,他跑了一会,感觉没有人追就回头看,只见地主家的人没有继续追他,而是围成了一圈,在那里说着什么。
他这才放心,当时一头牛,比一个穷人的命都之前,所以他躲到一座石头桥下面不敢回家,一连好几天,家人都没有来找他,他渴了喝点山泉水,饿了就摘坟头上的枸杞吃。到最后感觉家里人消气了,就偷偷的回家,到门口看见门口站着两个看门的将军(辟邪的门神),凶神恶煞般的站在门口,根本不让他进院子,于是他只好又躲在石桥下。
这一天就看见在路上来了两个人,那两个人穿青挂皂,脸如黑炭,相貌威武,他们的手里拿着哭丧棒。两个人走到桥下二话没说,就把他用铁索套上,也不管他的死活,拉着他就走,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商议,他听了半天听明白了,两个人因为路上耽误了时间来晚了,现在如果赶回去就晚了,直接去生孩子的那家,事后他回想起来,才明白那两个事实鬼差,如果带着他回去喝孟婆汤,就已经晚了。
两个鬼差拉着他走了很远的路,当他走到一户人家的门口,看到那户人家是红牙子的大门,这样的人家都是富裕的人家。在门口他听到屋里有女人叫喊,就好奇的想看看,忽然有人说道:“不用看了,你以后就是这家人了。”
说完一脚踹在屁股上,他眼前一黑,就听见有人说:“生了,生了。”
他这时一睁眼,看到自己变成了一个赤条条的婴儿,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就在那里喊道:“怎么会这样?我的手小了,我的脚也小了。”
接生婆一听,脸色大变,把自己的腿倒提起来,朝着屁股上就是三巴掌,嘴里小声的说道:“叫你哭,赶紧哭,投胎为人可不易,想活命别说话。”
他听到这里才知道自己已经投胎了,于是张嘴大哭,一直到两岁才会说话,后来解放了,这个人还没有找过以前的爹娘,说的那些事情,件件都和生前一样。这件事几个庄上的都知道,我这么一说,李叔和赵三都愣在那里,愣了一会李叔说:“咱们得赶紧的找一找,那个鬼娃娃应该跑不远。”
说完就顺着刚才出声音的方向找去,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鬼娃娃,于是我们又在树林里挨着找,到最后找遍整个的树林,都没有看见鬼娃娃,我们只好往回走,我往回走的时候,心里隐隐的感觉这个鬼娃娃不简单。我们先回到赵三的家里,刚到院子里,就听见屋里有笑声,那笑声是小孩的声音。
一听到笑声,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这笑声不是在树林里听见的笑声吗?怎么会早屋子里?难道小鬼孩回来了?想到这里,我和赵三两个人同时朝屋里跑,到屋里一看,只见那个鬼娃娃和赵三婶面对面的坐着,此时的鬼娃娃已经穿上了特别的小衣服,头上的头发都已经干了,小脸上的血迹也没有了,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翘起的小鼻子,好看的小嘴,看上去把洋娃娃一样漂亮,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竟然是一个喝人血的鬼娃娃。
赵三婶看着鬼娃娃都看入迷了,眼睛盯着鬼娃娃,满脸的慈爱,这种表情只有母亲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才会有。我们进到屋里,那鬼娃娃慢慢的转过头,张开嘴先是一笑,这一笑竟然露出了小鬼牙,小鬼牙尖尖的,非常的锋利,鬼娃娃笑着说:“爹,您这个狠心的爹,怎么舍得把我自己仍在山上?我自己在地下几百年,在寒冰洞里又好几十年,孤孤单单的,现在刚一到人世,你们怎么能把我扔了?”
赵三听到这里,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这时鬼娃娃又转脸看着我说:“小哥哥你是好人,哪天我成为尸王之后,一定不会伤害你的。”
“尸王?你是尸王?”
鬼娃娃诡异的一笑,笑完了说:“现在不是,我要等机会。”
我听到这话,不由自主的想起老吴头讲的那个故事,美人坟的那个尸妖要成为尸王的故事,故事的最后说,尸妖三十年后,会轮回成婴儿,眼前的这个鬼娃娃会不会就是那个婴儿?如果是的话,这一切怎么会这么巧被我遇到?难道我就是那个能对付尸妖的人?不可能,这个不可能,世间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再说了,我怎么能忍心对一个小娃娃下手。
我心里胡思乱想着,这时鬼娃娃伸了伸懒腰,朝床上一趟,说:“我有点累了,在这里睡觉,床是又软和,又舒服,比起那个寒气逼人的洞穴好多了。”
说完之后往床上一趟,一小会的功夫竟然睡着了,赵三面对睡在床上的鬼娃娃,心情极为的复杂,这个鬼娃娃扔不掉,留不得,他走到鬼娃娃的面前,看着床上的鬼娃娃,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看的出他在想事情,眼里露出复杂的神情,这时赵三婶一把把鬼娃娃抱在怀里,恐惧的叫道:“当家的,你不要伤害咱们的女儿,孩子是无辜的。”
赵三看着自己的妻子说:“我想来想去,这个孩子,咱们都留不得,她、她是……”
赵三婶摇着头,痛苦的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她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说完之后把鬼娃娃紧紧的搂在怀里,然后慈祥的看着怀里的孩子,我此时有些明白了,三婶表现出的是母爱,母爱伟大而平凡,如润物春雨,似拂面和风;有一份情,无私而博大,绵绵不断,情谊深长,那就是母爱。母爱简简单单,却把自己的一颗心给了子女,却让生命在慈爱中延续。我站在那里看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赵三对三婶说:“我其实心中也不忍,可她这样下去,迟早会害死咱们的。”
赵三刚说到这里,躺在怀里的鬼娃娃醒了,依然用那稚嫩的声音说:“爹,娘。放心吧,一天是我的爹娘,就一辈子是我的爹娘,我不会害你们的。”
“当家的,当家的,你听到没有?咱们的女儿,不会害咱们的。”
赵三听到这里,摇了摇头,然后走了出去,我一看赵三走出去,我也赶紧的跟出来,到了院子里,赵三叹了口气,李叔说:“老三,你别叹气,世界上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晓东的师父是高人,等天亮了,请他老人家,看看能不能化解。”
赵三一听就问我,我师父李道爷能不能化解,我对赵三说,我师父的本领很大,应该能化解,赵三这才当心。然后赵三说我们忙了一夜,让我们吃点饭,我们没有吃饭,直接回去睡觉,到了李叔家里,倒头就睡,这一觉不知睡了什么时候,正睡的舒服,就听见门外有吵吵嚷嚷的声音,好像有很多人。
我睁眼一看,已经天亮了,坐起来一听,外边确实有很多人,我赶紧的从床上起来,穿着鞋子跑出去,等我出去一看,那些人都在赵三的门前站着,其中有一个人,正在那里说着什么,他的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我一看那些人都认识,是专门搞计划生育的,那时候能见到的基层干部,都是搞计划生育的。
为首说话的那个人我认识,正是当年讲故事的老吴头,老吴头如今是老树开花,在庄上干起了治保主任,他站在那里,用烟袋指着赵三大声的说着。我仔细的一听,原来老吴头是为了鬼娃娃的事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