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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一个浑身是血水的小孩,死死的抱着常婆的胳膊,用牙咬着胳膊,嘴里传出吸血的声音,那个声音非常的响,再看常婆的手臂,显然已经破了,一直在往外流血。此时的常婆脸上充满了恐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由于手臂上有小孩,她不敢乱动,手臂上的血,都被那个满身是血水的小婴儿喝到了嘴里。刚出生的小孩,趴在人的胳膊上喝血,这个我可是头一次见到。
其实这个时候,赵三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叫道:“三叔,你把小孩抱下来。”
我说完之后,赵三才如梦初醒,赶紧的过去,伸手抱住那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想把小孩扯下来,而那个小孩却死死的抱着接生婆的胳膊,在那里贪婪的允(口字旁的是敏感字)吸手臂流出来的血,赵三扯都扯不掉。本来刚出生的小孩,应该不知道抱住人的胳膊,可那个小孩却死死的抱着常婆的胳膊,力气好像很大,一切都超出了常理。
赵三只好使劲的一扯,把小婴儿扯下来,我这时看见,在常婆的胳膊上,出现了两个血窟窿,那两个血窟窿的血一个劲的朝外淌,看样子被小孩咬的伤口很深,赵三看到这里,赶紧的把小婴儿往床上一扔,忙着去找止血的东西。小婴儿被仍在床上,赵三婶可心疼坏了,赶紧坐起来大声的说道:“别,别伤了我的孩子,她刚出生,经不起折腾。”
说完之后赶紧把小婴儿抱过去,然后用包被包上,这时赵三已经找来了毛巾,把常婆的手缠住,然后说:“嫂子,我带你去卫生室看看去。”
常婆看了看包被里的小婴儿,然后对赵三说:“三兄弟,我手上的伤没有什么事,不过你媳妇生的这个孩子,肯定是厉鬼投胎,她生来就长了四个鬼牙,刚才我给她擦洗的时候,她抱住我的手臂就咬,咬破了就拼命吸血,刚出生就吸血,这个鬼娃娃按说万万留不得,当初老人们说过,鬼娃娃降世,如果不处理掉,等稍大一些成了气候,会害死很多人,你们不行就……不说了,老三你好自为之吧,但愿上天保佑,我们这个庄能度过此劫。”
说完之后,转身就头也不回的朝外边走去,赵三送都没有来的及送,常婆一走,赵三就在屋里走动起来,一边走,一边说怎么办,想了一会,转身朝床边走过去,眼睛死死的盯着襁褓里的孩子。赵三婶看到赵三的样子,赶紧说:“当家的,你这是干什么?”
赵三吼道:“干什么?我看看包被里的到底是不是鬼娃娃。”
“不,不,咱们的孩子不是鬼娃娃,她是咱们的女儿,我做梦都想要一个这样的女儿。”
“是不是鬼娃娃。看看就知道了,你把她给我。”
赵三婶一听,赶紧把孩子抱紧,嘴里说道:“不行,你会伤害她的,不能给你。”
赵三生气的说:“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没有看见刚才吗?她抱着嫂子的胳膊,在那里喝血,你见过谁家的孩子,一出生就喝血?”
三婶听到这里,一下子愣住了,赵三趁着机会,一下子把那个小婴儿抱在怀里,朝电灯下面走,想看看自己的孩子是不是鬼娃娃。到了电灯下,他仔细的看起了襁褓里的婴儿。只见包被里的婴儿已经睡着了,那个婴儿红扑扑的小圆脸,双眼闭着,露出长长的睫毛,微微张开的小嘴,嘴里的小舌头还不时的舔一下嘴角。小婴儿一头乌黑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一缕缕的贴在头上,看上去可爱极了。
赵三看到这里,就想伸手扒开小婴儿的嘴,这时小婴儿忽然嘴角上翘,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小婴儿一笑,赵三的那只手,在空中一下子停住了,我看见他的手在那里颤抖,好像在鼓足勇气,这时床上的赵三婶说道:“当家的,咱们的女儿这么可爱,一定不是鬼娃娃,你赶紧把孩子还给我。”
三婶这么一说,赵三停在半空中的手,赶紧的扒开小婴儿的嘴,想用手指头试试小婴儿,是不是长了鬼牙。就在赵三把手指头放进婴儿嘴里的时候,小婴儿忽然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一睁开,我看见眼睛里闪出两道凶光,那凶光绝不是这么小的小婴儿应该有的,接着小婴儿张开嘴,死死的咬住赵三的手指头,赵三“啊”的一声,三婶叫道:“当家的,怎么了?”
赵三难过的说:“她、她嘴里有鬼牙,确实是鬼娃娃,我刚摸到她的牙,她就把我的手指头咬破了,现在正在使劲吸血。”
“啊、当家的,这个不可能,我的孩子不会咬人,一定是错了。”
赵三听到这里,把自己的手使劲的朝外一抽,就看见他的手上多了两个小窟窿,手指头上的鲜血,一滴滴的往下淌。赵三把手指扬起来,对着三婶说:“你看看,确实是鬼娃,她嘴里有鬼牙。”
赵三婶听到这里,哭着说:“当家的,你想办法救救咱们的孩子。”
“怎么救?嫂子刚才说了,咱们家的这个是鬼娃娃,如果现在不处理,到以后恐怕会有许多人被这个鬼娃娃害死,那时候咱就成了庄上的罪人了。说什么也不能留,今夜就扔掉,扔的远远的,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赵三婶一听,当时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恳求赵三不要扔掉孩子,她的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淌,那伤心的哭声,让石人听了都落泪,赵三看到三婶哭,他把孩子递过去,对三婶说:“媳妇,你再看一眼吧,这个孩子确实不能留,咱们等于从来没有过这个孩子,我去找粪箕子,把她送到山上去。”
说完之后,放下孩子,手胡乱用东西包了一下,然后就出门找粪箕子,而此时的赵三婶一边哭,一边看着孩子,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床上的鬼娃娃,此时竟然躺在床上咯咯的笑,那笑声有点像冷笑,听起来很瘆人。
过了一会赵三进来了,只见他手里拿着手电筒,身后背着粪箕子,里面铺了一层厚厚的麦穰,他把粪箕子放在地上,然后抱起鬼娃娃要往粪箕子里放。三婶赶紧哭着制止,可赵三心意已决,不管三婶的哭嚎,直接把鬼娃娃放到粪箕子里,然后背起来就走。
我看赵三背着鬼娃娃朝外走,我就想拦住赵三,让他不要扔小妹妹,等着明天想想办法,可是赵三根本不听我的话,径直朝门外走,我直接追出去,在外边正好撞到李叔的身上,我一看是李叔,就赶紧对李叔说:“叔,三叔要扔掉那个小婴儿,您赶紧的别让他扔,明天去找师父,让师父想想办法”
李叔听我说完,就回头看赵三,没想到赵三已经出了大门,此时应该朝山林里走了,他们庄和我们庄一样,有一片专门扔夭折的孩子的树林子。我和李叔追出去,到了外边发现一些人在那里窃窃私语,可能是他们听到了声音,出来看热闹的。我和李叔顾不得和那些人说话,直接奔后山追赵三。
可能是要扔亲骨肉的原因,赵三走的非常快,我们出去追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身影了,只能远远的看见一些手电的光亮,由于跑出来的时候太急,我们身上没有手电,只能摸着黑朝山上追。扔孩子的小树林李叔虽然知道,但夜晚摸黑走刚下完雨的山路,还是困难重重。
刚下完雨的山路到处是水,我借着夜里的微光,找亮的地方走,可每一步都走到水坑里。李叔对我说:“下完雨的天,走夜路,得走黑的地方,亮的地方都是积水反射的光,所以你才老是走到水里。”
我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这一次捡黑的地方走,果然踩不到水里去了。我们两个急匆匆的追到了一个树林子,李叔说扔小孩都是在那个树林里。于是我们两个就进了小树林,在小树林里到处都是石头垒成的石塔,那些石塔下都是一个个夭折的婴儿,我虽然头皮发麻,可这时只能硬着头皮进树林。在树林子里我看到一束手电筒的光亮,知道那光亮就是赵三的手电筒发出的,于是我们两个人,赶紧奔着手电筒而去。
到了跟前一看,果然是赵三,只见赵三的背上,已经没有了粪箕子,李叔上去就质问赵三孩子哪去了。赵三解释说那个是鬼娃娃,留下来会害人,不如早些处理了好,已经扔到小树林了。李叔不依不饶,说那好歹是一条命,绝不能丢在荒山,硬逼着赵三回去找。
赵三没有办法,只好往回走,等我们找到那个粪箕子,发现里面已经没有那个鬼娃娃了,就在这时,在黑暗处先是咯咯咯的笑,在漆黑的树林里,听起来格外的瘆人,赵三赶紧拿着手电四处寻找笑声的来源,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爹,你好狠的心,把我丢在这山野里,我大仇没有报,是不会离开这里的。”